一念至此,秦然对正兴冲冲拖着他往喜堂去的琉璃儿说道:「琉璃,实不相瞒,我曾经有媳妇儿了。」
琉璃面不改色,笑道:「此事我当然晓得。」
秦然讶然:「你晓得?」
琉璃嫣然道:「当然。秦郎你如此风姿,乃不世出的奇男子。以你的人品气质,不知几女儿家会倾心于你。所以妾身一睹你便知,你定有许多红颜知己。」
秦然奇道:「既如此,你为何还要与我成亲?」
琉璃笑道:「因为妾身自信,能管得住你呢!与我成亲后,你便专心做我郎君。早年的红颜,当断就断了。若已娶妻,当休就休了。总之呀,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其余女人,看都不许多看一眼!」
秦然眼角微微一抽:「不是说出嫁从夫吗?」
琉璃笑吟吟道:「旁的事,妾身都依郎君的。唯独此事,郎君须依妾身的。」
秦然缓缓摇头:「本公子秉性风~流,让我戒色,恕难从命。」
琉璃儿一呆,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然:「什么?有了我,你竟然还不满足,还要继续做风行浪子?」
秦然哭笑不得:「琉璃你不要这么说,搞得好像是我背了你似的。」
琉璃儿理直气壮道:「你与我成亲,却还要风~落难荡,自然是你背我!」
秦然无奈道:「我并未说过要与你成亲,是你硬拖我去拜堂的。你看,你现在还拖着我呐!」
琉璃儿气势一挫,却不停步,仍继续拖着他往喜堂去,口中倒是换了种说法:「郎君,别看你现在不情愿,待你与妾身结下姻缘,包管你今后视其他女子若冢中枯骨,再不屑多看一眼。」
秦然道:「冒昧问一句,琉璃你还是姑娘吧?」
「当然。」琉璃儿自豪道:「妾身还是昆虫时,便机缘巧合开了窍,视同类若草芥,从不与其余同类苟合。渡过化形天劫,蜕去妖躯,转劫成人后,更一直洁身自好,至今还是冰清玉洁的姑娘身子。」
秦然笑道:「琉璃啊,你既从未有过经验,为何自信我尝过你身子后,便会对其他女子不屑一顾?琉璃,你以诚待我,我也不欺你。我就是个贪得无厌的花丛浪子,得了嫦娥,还要再望着七仙女。你说,我这种无可救药的浪荡子,怎可能专爱你一人?琉璃,趁现在大错还未铸成,咱们悬崖勒马,不拜堂做夫妻,只做好朋友吧!」
「你喜欢嫦娥?还望着七仙女?」琉璃噗哧一笑:「天庭可是真正的刀山火海,强者如云。我都不敢擅闯天庭,你敢打她们的主意?」
秦然失笑:「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以此来形容我的贪得无厌。」
「任凭郎君你说一千道一万,妾身只相信事实。」
琉璃信心满满:「妾身金仙圆满,本尊之外,还炼有两尊化身。一为妖门天妖女化身,修九尾天狐一脉媚术,媚骨天成,体软似酥,肤若凝脂,婀娜多姿。一为佛门菩萨化身,炼就琉璃佛心,肃静严厉秀丽,神圣天成。洞房时,妾身把两尊化身放出来,与本尊一起侍奉你,不信郎君你享用事后,还有兴致去念其余女子!」
秦然听得还真有点小小心动。
不过他到底是温柔乡中睡到饱的花丛圣手,很快便抵住诱~惑,苦笑道:「琉璃,你这是要断我道途啊!」
「断你道途?」琉璃一怔,「此话怎讲?难道你修的是童身证道的秘诀?舛讹舛讹,你明明是个浪子,怎可能修那种睹鬼的秘诀?」
琉璃忽嫣然一笑:「郎君唬弄我,再耽放片刻,吉时就过去啦!吉时一过,念拜堂成亲,就得等到下月。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吧!」
「……」秦然无语,沉默好一阵
,才苦笑:「琉璃你怎如此固执,就不好好听我说话呢?」
琉璃笑吟吟道:「妾身出身低微,比不上天生灵长的人类,连飞禽走兽都远远不如。若没有这份固执不变、死不更张的心持,如何能凭戋戋昆虫之身,修至如今境界?」
听了她这番话,秦然微微动容,心中不由对她生起一股钦佩之意,再不将她视作睹了美男就花痴的妖女。
这时,琉璃终将他拖至喜堂前。
偌大的门户上,大红灯笼高高挂,到处都张贴着大红喜字,若凡俗人家做喜事普通,里外透着一股俗气。
但这份红红尘俗的气息,反让秦然觉得,这妖女更有了几分人气,更显出几分可爱。
喜堂门口,候着大巨细小十几个丫环,个个穿戴一新,睹了琉璃和秦然过来,一齐哄笑着上前道喜:「恭贺奶奶喜得如意郎君!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琉璃娇笑连连,俏脸生霞,不住取出金银珠宝、灵丹妙药,乃至法器法宝打赏下去,丫环们得了赏,恭贺话说得更起劲了。
秦然留心不雅察,发明这些丫环,都是人类,并无一个妖修。而她们的道喜之语,竟是出自真心,全无半句勉强违心之言。足睹琉璃与这些人类丫环们,相处得十分融洽。
正不雅察时,琉璃忽悄悄将一个法宝囊塞进他手中,传音道:「知你身家不多,没礼物打赏。妾身已给你备好了,丫环们说过吉祥话儿,便每人打赏些物什吧!」
「连这都念到了?还真是……出乎预料的体贴啊!」
秦然心中古怪,默默接过琉璃递来的法囊,丫环们上来道喜说吉祥话时,他便从中取出各种打赏之物,一一打发下去。
在不知何时响起来的喜乐声中,秦然给琉璃牵进了喜堂大门,丫环们又一拥而上,给琉璃换上凤冠霞帔,也给秦然换了身簇新的新郎吉服。
接下来,在一片喜乐和欢笑声中,秦然不知出何种心态,真和琉璃拜了堂,又进了洞房,之后更喝下了合卺酒。
琉璃晕红着俏脸,娇滴滴地说:「夫君,时辰不早,该渡春~宵了。妾身这便给夫君宽衣。」
直到此时,秦然方才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琉璃,你为何必然要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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