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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汐从人群的嘴里断断续续听到了“不幸、不幸、作孽”之类的。
院子里也挤满了人,有唉声叹气的,奇然不时朝屋里张望的。
若汐听到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道:
“秀花婶真是苦命,年纪轻轻就守寡,还摊上个傻儿子。”
“谁说不是呢,她咋这么突然就走啦?”
“小的小,傻的傻,造孽啊,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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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的若汐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屋里也挤满了人,地上躺着一个人,傻大爹和久未谋面的父亲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是若汐第一次看到傻大爹哭得那么伤心。
曾被自己把玩簸弄过无数的傻大爹从未哭过,这让若汐一度认为傻大爹是不会哭的。
后来若汐才从旁人的口里晓得,躺在地上的人是奶奶,奶奶曾经死了。
奶奶是午时在院里干活的时候突然晕倒的,被傻大爹发明后连忙叫人送到了医院,送到医院时人曾经断气了,医生说是急性脑溢血。
闻讯的父亲立即从城里赶了回来。
父亲帮奶奶操持了后事。
办完奶奶的后事后,父亲把若汐和傻大爹一起接到了城里。
父亲是玻璃厂的工人,他一直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里。
父亲住的是一个不大的单间,住这个单间是必要每月从父亲工资里扣除五块钱的。
宿舍是联排的筒子楼,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有玻璃厂的,有塑料厂的,有搪瓷厂的,有纺织厂的••••••
有车间工人,有车间主任,有司帐,有厂长,有教员,有摆地摊的••••••
那个单间以后就是若汐和傻大爹的家了,若汐和傻大爹在这个单间里生活了许多年。
人生地不生的若汐和傻大爹在筒子楼里即将开启了一段新生活。
筒子楼里有个长长的过道,若汐的家在过道的终点。每当若汐和傻大爹出门或回家时都要经过这条长长的过道。
每天每户都在过道里烧饭。
凡是,每天的过道里有烧饭的,有小孩嬉戏的,有欢笑的,有聊家里长短的,甚至有两口子拌嘴、打架的••••••
因此每次若汐和傻大爹经过过道时,都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各种各样的香味。
若汐的家只有十几平大,两边靠墙摆着两张小单人床,一张桌子,一个橱柜,其他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了。
烧饭要在家门口的过道里,用水要到公共水池,如厕要到公共厕所。
后来的日子里,若汐的父亲不知是工作忙还是怎么了,经常很晚回家。
每天,原来就饿得快受不了的若汐和傻大爹,还要闻着过道里飘来的菜香味,馋得两个人在过道里直流口水。
之前在刘家村时,做饭、洗衣服都是奶奶干的,若汐和傻大爹从来没做过饭,只能眼巴巴地站在过道里看着东家烧菜,瞧瞧西家烧饭。
看到谁家在吃饭,两人就像两只哈巴狗似的趴在谁家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一直盯到人家不好意思了,才会给口吃的。
今天东家给一口吃的,明天西家给一口吃的,两人不幸的像个要饭的。
遇到好心的人家会叫两人到屋里吃。
实在饿得不可的两人,哪里还顾得上客气,只要谁家一叫,两人立马像兔子一样直接窜到人家的饭桌前,犹如是在自己家似的,搞得人家都反响反映不过来。
在极其饥饿的情况下,人是会失去感性的,哪怕是平居很淡定的傻大爹。
这天,天曾经黑了,月光都曾经照亮了整个筒子楼,但若汐的父亲还没回到筒子楼。
这一次是隔壁家徐主任的老婆徐夫人叫若汐和傻大爹进屋吃饭的,两人和前几次一样倏地一下窜到了饭桌前。
徐主任是玻璃厂的车间主任,徐夫人是位人民教员,以前是下放知青,家里祖上都是读书人。
平居,徐夫人和女儿都去娘家吃饭,她很少回家烧饭的。
这天难得烧饭的徐夫人刚好在过道里看到了大肠告小肠的若汐和傻大爹。
徐夫人一看上去就是个知书达理,讲究的人,生活各方面都过得很精细,这也经常成为她被筒子楼邻居诟病的处所。
有几次在公共水池旁,徐夫人戴着橡皮手套洗碗、洗衣服时,被其他几个妇女看到了嘲笑道:
“你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谁说不是呢,戴着这玩意能洗干净吗?”
“她这是在保护她的手给徐主任摸,给徐主任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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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那声音大得可以穿透了整个筒子楼,时不时的还有几声回音。
对于他人的嘲笑、讽刺、把玩簸弄,徐夫人没有给与任何回应,继续低头洗着手里的东西。
洗完的她继续俯首挺胸轻紧利落索性优雅地走着自己的步伐,她的表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犹如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在意他人眼光和言辞的徐夫人活出了真实的自己,不在意他人眼光和言辞的徐夫人活得潇洒自由康乐。
这天,原来饭桌前只有徐夫人和女儿两人,现在多了若汐和傻大爹。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若汐和傻大爹,开启了狼吞虎吐,金风抽丰扫落叶的模式,看得徐夫人母女两人直接木鸡之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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