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皇使抵关
“书生,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静待于此,那不就是坐着等死嘛!”老齐头转头瞪着书生,气呼呼的埋怨道。
书生一脸无奈和苦笑,不得不出言解释道:“老齐头啊,主子此番战功甚大,抵消一个私自弃寨而去的罪名有何不成,何况,事出有因。军伍之势,依势而行、循行而变,五羊辖下寡多军寨,硕果仅存者仅有血狼司寨,鞑子只是退去,并非无力再犯。”
顿了顿,将声音压得很低,这才再次道:“金銮座上的那位还需五羊边军戍卫北荒几千里边疆,料念不敢逼迫过火,郭既得信任成为宣召使,念必不会违背那位的意思。再者说,五羊戍卫北境,戍边军寨不成忽视,尤其是在五羊如今境况下,居军关最西侧血狼四寨便显得尤为慌张,不容有失。”
就连老齐头都能从书生这番暗昧其辞中听出其他意味,何况上官陆、屠夫几人呢?上官陆习惯于万事皆谋于前,谋定而后动主动出击,但眼下是形势比人强半点不由己,受制于人只能被动接招。
就在书生几人暗里找来同上官陆于篷帐秘议之时,郭盛面前桌案上摆放着两份册本,一本是军关白典递呈五羊此战详细军报、一本是心腹参将调查上官陆底细的册本。
两个册本,郭盛都看的异常仔细仔细,当他轻轻合上军报册本后,表情没有任何波动,闭目不语。
“郭使,五羊都督府文典,白大人求睹!”
“请,准备茶水!”
白典迈步进入正堂,躬身睹礼道:“五羊文典、白梵,睹过郭使!”
郭盛在白典睹礼之时立即起身,不但快步上前扶着白典继续行礼,还亲自为白典送座,脸上是温和而略带歉意的笑容,笑呵呵道。
“真的是劳烦白将军了,击退謌克来犯之敌,白将军与军关诸位将军劳苦功高战功特出,本该休养,却因郭某之故连日整理军功,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郭使谬赞,强敌叩关,戍卫一方,本就是吾等边卒之责。”俭朴应酬事后,白典随即起身,将手中他们花费几日心血撰写完毕的将士军功名册递交给郭盛:“郭使,这是自停战以来,全部有功将士的详细名册。”
战况军报,郭盛曾经看过,接过白典递来的战功军册,点头示意后,展开册本一字一句仔细阅看,白典在返回座位后静静吃茶,屋内除却军册时不时翻动的声响,再无丝毫异响。
阅看完毕,当郭盛抬头再度望向白典的时候,神情肃穆,道:“劳烦白将军久候,五羊战事惨烈,此前终是听闻,看过战功军册方知,何止惨烈,五羊边军是十不存一损伤惨重啊!不知五羊有何难处,郭某可同军册一道奏禀吾皇!”
郭盛既已开口,白典可不管对方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将五羊的诉求,一一道出。
“白某代边军士卒,多谢郭使体恤!郭使,军关之难有四。”
“其一:军关辖下戍边军寨除却血狼四寨外,其他军寨无一幸免皆遭鞑子攻破,五羊戍卫北境几千里疆域,军寨尤为慌张,必须尽快重修;其两:此战五羊戍边军卒十不存一,青壮军卒更是所剩无几,戍卫我朝北境力不从心,还望朝堂能够尽快补充;其三:军械军备消耗甚大,还望朝堂能够在开春雪融之后尽快调拨;其四:謌克能够经我五羊军寨密道进入君山境内,五羊此战损伤惨重,无力查探,还望五军都督府能够详查,杜绝隐患。”
听着白典的诉说,郭盛极其合营,面部表情也随之不息变幻,最后竟一口应承下来,道:“白典所述郭某已清楚,这就撰写文策奏禀吾皇。”
“末将代五羊老卒多谢郭使了,这就告退。”白典睹礼之后便转身离去。
郭盛面带笑意送走白典之后便端坐在桌案上挥笔疾书,随着时间流逝,一本本册本堆积在桌案上,至于这些册本上所书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也只有执笔者自己清楚。
来日诰日,郭盛唤来门外等候的参将。
“遣人将这些册本送往京城,记住,务必亲手送到吾皇面前,你可知晓?”郭盛肃声说话的同时,左手轻轻拍了拍底部的文册。
“主子,我这便吩咐亲昵校尉即刻动身,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参将瞬间便大白了郭盛的意思,眼光放在郭盛放在拍打的册本上,躬身答道。
“不,旧例,军报奏本送京,日三百里!”郭盛双眉微蹙,出言强调道。
“是!”
郭盛看着心腹参将转身离去,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内往返踱步,始终无法心安,良久之后,这才又反身坐回书案前。
王、荒两郡都指援关大军先后离去,以及安北大军撤离军关后,五羊关留存戍边军卒,已不足两万,这还是靖王朱狄从中多做斡旋的结果。
当下的五羊,真的是百废待兴,关内房舍被謌克尽数拆毁,防御军备军械也是消耗殆尽,唯一值得称赞的也就是,粮草辎重还算充沛。
白典、半仙、张监三人在忙活完军功一事后,立即开端构造军卒打造屋舍,修复军备军械,时值寒冬,虽大雪纷飞,五羊关内却是热火朝天,各色吆喝声、撞击声、欢笑声,彼此交织混杂,不绝于耳。
白典拜睹郭声的第两日,魏鹏按照上官陆和书生他们几人的商议,拜睹白典和半仙后,盼望可以率血狼四寨军卒离开军关,返回血狼,修缮血狼四寨。
半仙、白典两人欣然应允,白典更是亲自责令都督府所属,在军关本就不甚富裕的情况下,将大部门军械及物资,调拨给血狼,以助魏鹏尽快将血狼四寨修筑完毕。
是日,宣召使郭盛一行抵达军关旬月有余,进入初冬时节,五羊关也在边军士卒努力下初具模样,作为戍边军关,关内一应居所屋舍皆是以条石垒砌,放眼望去,更像是军关内一块块混乱堆砌的条石,分割开来。
“白典,看情形有些不太对劲啊?”
深夜,半仙突兀出现在白典房间内,屏退摆布,面带担忧低声询问。
白典仿似什么都没听到,自信满满回道:“半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五羊为戍边军关,当下是戍卫神雀朝北境平和平静,却也是在守护我族北疆,就算是朝局纷乱,不管是殿阁重臣还是各郡氏族,绝不敢拿五羊开打趣。”
“白典,你是不是晓得些什么,这些时日,宣召使身边的参将、校尉、随从的活动,你身为五羊文典,不应该什么都不晓得吧。”半仙听得有些迷糊,好奇问道。
“半仙,有关五羊一战,我曾经将战事详情连写三份军报,一报昌晟皇、一报王爷、一报左军都督府,三管齐下,就算是郭使念如何,也无计可施。”笑着说完,白典摆摆手示意半仙安心吃茶,无须过多担忧。
“白典,军功之事,我并无担忧,就算是那郭使贵为兵部尚书吾皇宣召使,也不敢在此事上做什么手脚,但我们究竟远离朝堂权力中枢,王爷眼下情势如何暂且不知,就算是有所变动,我们也无可怎样。这几日,我总觉心中不安,恐有欠妥。”半仙忧心忡忡的问道。
“哎,半仙,戍边军卒何曾被朝堂诸位大人放在心里了,荒僻之地,又怎会惦记,只要外族不会越过军关,我们也便不会被他人惦念。”白典自嘲道。
“白典,还是小心防范为妙,依我所看,并非如你所说那般俭朴。”半仙再度劝告道。
“半仙,就算是那郭使有所谋划,我等又该如何,又能如何?你我两人不过是一关之守将,就算是明晓他的谋划也无计可施呀,只要确保五羊无失便好,多思有益!”白典接连苦笑。
“行了,军关内修缮还需些时日,寒冬时节军卒无法操训,军备军械需全力打造,不然,开春之后,鞑子打垛,五羊无力应对。”半仙睹白典也是毫无对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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