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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夏族之义(上)(1 / 1)

第一章:夏族之义

药郡南部青州,擎央城,都指司司正府。

自京城快马加鞭一路疾行赶回擎央城的上官源、上官淑两人,刚一踏入府门,便被一直焦急等候的上官梓带入书房。

“源儿、小淑,如何?”

书房内的上官柏刚一看到三人的身影,立即出言询问,可当三人近前,看到女儿和侄子眼眸中的黯然之色,内心一直压抑着的表情喷薄而出,四肢立时酸软,身体接连晃动,险些栽倒。

“父亲···”

“伯父···”

“大哥···”

书房内,上官浩、上官淑,上官源,上官梓,齐齐惊呼出声。

还是侍立在一旁的上官浩箭步来到父亲身侧,双手插在上官柏腋下将其扶起,一脸关切,轻声安慰:“父亲,小心您的身子!”

提及来,上官柏对自己幼子上官陆那是极为疼爱,却因各种原因导致父子距离膜越累越大,最终形成永久也无法消融的坚冰。

自上官陆因触犯军纪而问罪处斩的消息传回擎央城,上官柏便因此气急攻心而一病不起,不知请了几医师,也不知喝下几汤药,照旧不睹丝毫起色,神色萎靡满身乏力,就连青州都指司军务也无心处置。

若非上官源的父亲上官梓足够出色,替他处置军务,再得益于浮屠城都指营营正承上官柏此前相助的恩情,对他是多加照拂,不然,弹劾上官柏的奏书早就呈递到昌晟皇条案上了。

上官淑也很快来到上官柏身边,交换自家耳荭嫂嫂,青葱般玉手轻轻拍打着上官柏后背,眼眸中满是担忧,道:“父亲,放宽心。”

随即张口将京城一行大概讲述道:“父亲,小陆子是被关押在左军都督府的监牢,有五羊左监事张将军的关照,小弟在监牢内吃的好、住的好。此次我同源子在京城也睹到了郭姑娘,据她所料,小弟一事必有回旋余地,最终也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牢狱之灾,不会有生死之危,父亲,你就宁神吧!”

随着上官淑话音一落,上官源一脸贱兮兮的附和道:“伯父,宁神吧,郭姐姐说了,陆哥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好歹人家父亲乃是当朝靖王,当今昌晟皇的皇叔,保一个陆哥还不是小事一桩。”

闻听此言,上官柏繁重的呼吸这才算是慌张些,责怪的眼光看向上官淑和上官源,训斥道:“哎···你们俩啊,去一趟京城,也不晓得稳重一点,淑儿也就算了,姑娘家一个,源儿你呢?行过开武礼,还是一个武者,这般不知轻重,成何体统!”

随着上官柏恢复些气力,在上官浩和上官淑的搀扶下坐稳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看向上官源的眼光也变得锐利,沉声道:“源儿,将你同郭姑娘扳谈的话语如实道来,陆儿所犯乃是死罪,无须用言语宽慰伯父。”

上官源打小便畏惧自己这位气势威严的伯父,底子不敢直视,眼神躲闪,支枝梧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上官淑合时得救,抱着上官柏的胳膊撒娇道:“父亲,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们呢,郭妹妹确实说小陆子不会有事呀,只是牢狱之灾不成避免嘛!”

“伯···伯父,郭姐姐确实是这么说的,说什么陆哥一事关键不在他身上,必要等待京城事势时事变化,究竟是好是坏,唯有等事势时事明朗后能力知晓。”随着上官柏气势支敛,宠溺的眼光转移到上官淑身上,顿感轻紧的上官源这才鼓起勇气回道。

上官源此话一出,书房内瞬间沉寂下来,气氛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上官梓立即示意随侍在书房外的仆人,将徐妈找了过来,以准备晚食为由,将书房内的上官淑和耳荭叫出了书房,将书房留给他们上官家的汉子。

上官柏垂首不语,苍茫的双眸中显露一抹后悔和自责,良久后,声音沙哑感喟道:“哎,陆儿啊···怎会身陷朝堂权斗,祸福难料啊!也不知老夫当初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上官梓下意识扫了眼书房外,确认房外无人,这才低声道:“大哥,正如源儿和淑儿所言那般,我也从主家那边打探到,陆儿确实陷入各方争斗中,老族叔还为此正告我们,不要胆大妄为,严令我们不成再同主家联系,分脉子弟生死由命,主脉绝不出手相助。”

闻言,上官柏脸色很是难看,主家的袖手旁不雅和绝情让他无比失望,念起京城身陷囹圄的幼子,悲哀之情再度涌上心头,思绪随之慌乱,引发无限感慨。

“气运、气运···”

“梓弟,你说各大氏族为何对气运如此忌惮并畏之如虎,各大氏族主脉为此甚至不惜自毁根基,也要控制一族之气运。”

“当年,若非我们这一脉的先祖气运过于旺盛,否则也不会一出生便被家属抛弃,倘若没有教员宗门将其捡拾、抚养,岂有今时今日的药郡青州农山上官一族。”

“残血夜惊变,太多诡秘被掩埋,贤亭不出,九大氏族隐遁,可诡秘总会有揭露的那一天,不会无休止被隐瞒吧!”

“陆儿卷入朝堂纷争,哪有什么福缘可言,只有看不睹摸不着的祸端啊!”

“倘若没有主脉相助,仅凭我农山上官一族,人微言轻无能为力啊,如若那位郭姑娘能够说服靖王搭救陆儿,今后无论如何艰难,只要郭姑娘愿意,我上官柏定倾尽全力迎她入我农山上官一族的家门。”

说到最后,上官柏眼神异常坚定,对郭安玉满怀盼望并如此许诺的同时,何尝不是对他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讽,更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上官梓看着自家大哥低沉的模样,感到难受,打趣道:“大哥,如果陆儿当真西黄这位郭姑娘,就算人家姑娘此次置身事外,届时你也得让人家姑娘进门啊。再说,咱农山上官一族现在是什么情况,人家姑娘能不能看得上还是另外一回事呢,究竟可是靖王之女,当朝皇妹。”

上官柏瞬间被逗笑,只是这笑容中充满苦涩,道:“我算是晓得源儿那不着调的性子是哪来的了,有你这样的父亲,活该源儿倒霉,我农山上官一族怎么了,皇族朱氏又怎么了,有何不成!”

“也是,上官一族虽非九大氏族,却也是先古七雄中墟的最强一脉,我们农山一脉的师门,更是剑门主脉。”上官梓故意一脸自豪,出言附和道。

幼子总算有了消息,上官柏表情好转,随之眼光移向上官梓谈起军务,问道:“那些听从谣言,北上前往五羊关的游魂怎么说?倘若擎央城浮屠城和浮屠城没有其他意思,还是放任他们离去吧,无须为难,无论怎么说都算是为夏族公义,总比他们滞留君山,惨死于三头蛟强的多。”

最后,幽幽感叹道:“太阳山脉因三头蛟闹腾这么多年,这下总算安生喽!”

上官梓神色轻紧,道:“营正那边秘传军令,放任青州境内游魂北上,还特意吩咐,这是农氏的传话。”

一时间,书房内几人皆是脸色黯然,只听得上官柏幽幽的感喟声:“哎···謌克兴兵大举进犯五羊,朝堂无一兵一卒援救、亦无一谷一粟支援、更无一矛一矢补给,任由五羊边军自生自灭,我夏族戍边军伍,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悲、可叹啊···”

“大哥,一朝天子一朝臣,靖王失势,军伍随之动荡亦是必然。只是陆儿的事,是不是还是要请师叔出面呢?究竟京城形势不容乐不雅,一旦事势时事突变,我们身处药郡,鞭长莫及,还是提早做下准备的好。”

闻听此言,上官源是一脸苍茫,双眼满是好奇看向自己父亲,较着对于父亲口中的师叔及师门,未曾有丝毫晓得,而上官浩显然是清楚的,同叔父上官梓一样,微皱双眉,看向父亲上官柏。

上官柏则显得很是犹豫,双眸深处满是挣扎之色,依照他当初同师门的约定,师门会为他出手三次,而当初农山将军庄遭千面杨森围攻,用了一次,此后幼子上官陆在太阳山脉遭赵氏犬牙追杀,用过一次,如今仅剩最后一次机遇了,一旦用了,两十年内,他上官柏必须返回师门,终生不得踏出师门半步。

最终,上官柏还是没能做出决断,挥手示意上官梓他们三人离去后,眼光中满是恳求,沉声道:“师叔,您老也听到了,不知···”

言毕,空无一人的书房内立即传出一道苍老而肃然的声音,道:“这是最后一次,两十年内,必须随我返回师门。”

“多谢师叔,师侄定当遵违约定。”

只要幼子无恙,两十年足够他将一切都支配好,上官柏这样念着,神色渐渐恢复,而看向书房内生悉的一切,流露着一丝眷恋和不舍。

因为一则不知自何地传出,也不知是何时传出的谣言,但全部听到此传言的武者,皆无比坚信,只因“贤亭”两字,由此可睹贤亭在夏族人心目中的尊崇职位和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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