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两章:铁蹄袭杀
黄烟不假,却并非嗜血霹雳弹所发出的黄烟,牙士所掷出的霹雳弹就是普普统统的霹雳弹,没有嗜血鼠鼠毛,黄烟可不是黄魔,到嘴的鸭子就这么不翼而飞,鞑子千夫长只感到上官陆那转身一瞥,不但是对他的讽刺,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恼羞成怒下亲自张弓搭箭,目标只有那个将他摁在地上磨擦的那个人。
发了狠且魔怔之后的鞑子是相当恐怖,那股贫追不舍的狠厉劲儿让上官陆看事后都有些心惊胆战,一边催促胯下龙马一边往返奔忙为牙士抵挡一些要命的羽箭。
“大人,卫寨存亡寄于你身,我等再也无法追随摆布,大人保重!”
箭羽愈来愈密集,死后的马蹄声也愈来愈响亮,两名牙士说完便调转马头向鞑子冲去,期望能够阻挡一两,为上官陆争取到极其长久的奔逃时间。
“回来!”
两名牙士就像是两朵微不足道的浪花,面临坚若磐石的礁石,无疑以卵击石,就在上官陆转身呼喊的瞬间,便被淹没在骑兵洪流下。
两眼猩红的上官陆下意识便要杀回去,却被死后的牙士四骑拦阻,“大人,烦请以军卫大事为重!”
“走!”
上官陆双眼含泪咬着牙低吼,之后便不管不顾直奔卫寨。
白色,入目全是箭羽的白色,两名牙士身上那战获自鞑子的毡子甲完全被鲜血染成红色,无比的艳丽醉目,被鞑子弯刀斩落马下,两人彼此互相搀扶着艰难站起身来,完全被粘稠血液糊住的双眼让他们无法目视,有气无力的双臂机械似的挥动着手中的长矛,在体力耗尽的前一刻,在性命的最后一刻,两人却是放声大笑。
“大人,我等虽死无憾了,哈哈、哈哈···”
为他们笑声伴奏的,是黄魔笼罩下鞑子凄厉的叫声,还有那歇斯底里的抓挠声,至于那纷繁混乱的马蹄声,早已远去。
“飞羽,箭!”
“长林,矛!”
“值守,开门!”
得知卫正上官陆亲自带领铁蹄旗出寨奔袭,程典与刘监第一时间便赶到北门,也幸亏他两人,在看到被大量鞑子骑兵追赶的上官陆后立即下令,接应上官陆入寨。
有寨墙上血狼士卒的拼命掩护,上官陆与四名牙士总算是顺利冲入军寨,但尽管有两名牙士舍命拦阻,为他们挣得这一线生机,但含恨之下的鞑子可是将他们身上全部羽箭全送给这五人,纵然上官陆有五羊神铠在身,但在内劲消耗一空的情况下,神铠的防御自然也是大打折扣,而只是身着寻常毡子甲的四名牙士,更是满背白羽。
“江头、江头!”
“大人,大人!”
卫寨门洞内,随着上官陆五人的昏倒,整个门洞内争作一团。
“张值守,率寨墙值守时刻查看鞑子意向,随时来报。”
“董旗总、俞旗总、窦旗总,盾手上盾、枪矛竖起、张弓搭箭,时刻防备鞑子趁乱来袭。”
······
这时,自寨墙上一跃而下的刘监快速下达军令,抚慰军心的同时也稳住了场合场面,血狼各旗各属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应敌防备,各旗各属士卒轮番进食休息,保存战力。
程典亲自抬着上官陆前往医房,在看到医房医士的那一刻立即喊道:“全力就是卫正大人,快!”
情况紧急,医士底子顾不得虚礼,在程典的协助下为上官陆推下甲胄,用匕首划开粘糊的血衣,将整个背部裸漏出来,而背部几乎遍插羽箭的四名牙士,则是其他医士亲自出手,一个接一个快速折断箭杆以利便接下来的抢救。
上官陆背部的四支羽箭箭杆曾经被折断,背责救治他的医士不息用手指轻点中箭部位,“典务大人,卫正所中四箭皆非关键,且有盔甲护身箭簇并未伤及脏腑,可扒!”
医士的话让程典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是紧了下来,长出一口气后这才缓缓点头,并且亲自为医士扶着箭杆,示意医士下手。
“典务大人,现在还不能拔!”
医士说话的同时将双手伸进满是酒液的小盆中反复揉搓,直至双手变得通红这才截止,取出此前浸泡在酒液中的匕首,用白布沾拭干净后捏着匕首放在灯火上反复炙烤。
“摁住卫正大人,挖取之时绝不能动!”
军中医士对于医治这种伤势,真的是轻车生路身手精深,只睹匕首刀尖顺着箭杆缓缓刺破皮肉,依附手感轻轻动弹,然后瞬间手腕翻动猛然发力,箭簇便被直接挑出,如此这般接连将另外三支箭簇拔出。
“噗···”
“啊!”
随着医士一小碗酒液喷洒在伤口处,昏迷不醉的上官陆立即被疼得叫出声来,身上突然冒出大量的汗液,很快便将整个肚下的棉被浸透,细心的程典亲自为上官陆取来新的棉被改换,以免感染风寒。
“卫正方才曾经叫出声来,为何还是昏迷不醉?”
刚一改换完棉被,程典找到医士迫不及待询问起来。
医士:“回典务,方才惊醉喊叫只是疼痛所致,卫正大人乃是心有不顺,气血瘀滞,再加上今日连番交战力疲体竭,休息片刻体力恢复便会苏醉。”
程典面露喜色,利落索性的问道:“也就是说并无性命之忧?”
医士:“是,无碍!”
“那就好,令人好生照看卫正大人。”确认上官陆确实无事,心忧北门的程典叮嘱一声后立即便欲离开医房前往北门,还未转身似是念起什么又沉声问道。
“卫正大人的那几个牙士如何了?”
“禀大人,箭镞曾经拔出,不过四人皆有生死之危,能否醉来要看天意了。”
听闻医士如此巧妙的回答,程典一脸的心疼和苦涩,心里清楚这四名拼死互相的牙士怕是凶多吉少,生死各安天命罢了。
待程典返回军卫北寨墙,刘监早已将一切都支配妥当。
“老程,江头伤势如何?”
“箭已拔出,伤势无碍,静养便可。”
听到上官陆无碍,刘监整个人瞬间放紧下来,肃然的脸上开端显露一缕笑意。
“老刘,眼下鞑子如何?”
“哎,江头一身伤换来我血狼最少三五日的安适,你说呢?”
刘监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然后用手指向火线稍显空旷的战场:“鞑子曾经后撤,回了营地。”
刘监迈步来到垛墙前,看着三三两两的鞑子游骑,低声道:“江头妙计频出,最后更亲领铁蹄旗杀出,今日攻打我军寨的鞑子折损至少有两千余人,更是有千夫长被杀,依薛德炳所言,死于江头枪下的千夫长应该是两名。”
“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头!”
程典的一句感慨让两人陷入沉思,卫正重伤换来如今的场合场面,也不知是福是祸,更不知是否值当。
良久之后,程典艰难抬起头看向刘监低声道:“既然暂无战事,我就先率典房军卒清点造册了,这儿你多盯着点。”
“恩,你先去吧,北门交给我你宁神吧,忙完了就去看看江头。”
程典离去之后,刘监便走下寨墙找到正在支配寨墙值守搜寻那些集落在寨墙下血狼士卒尸骸的张秦唐。
“张老弟,如今江头重伤昏迷,卫寨四门值守不成紧懈,我曾经交代三旗士卒甲不下身、手不离刃,军情有变立即回禀。”
张秦唐睹礼之后沉声回道:“刘监,我已自东、西、南三门调来一军的值守士卒,大人宁神吧!”
张秦唐的谦恭让刘监异常不喜,看了看摆布,苦口婆心劝了起来。
“张老弟,这你有事何必呢?就说这武者修为,你是流武者巅峰,而我这年龄过百也不过堪堪入流。再说这文韬武略行军布阵,你是大名鼎鼎的张神骑,而我不过岌岌无名的边军老卒。然后说说这军职,你可曾是堂堂五羊关正六品骑兵阵总,而我不过是一军卫监事。何况你我两人早就相识,算算也该有五十余载吧,就算论友谊也不算浅吧!”
张值守面带苦涩一脸为难:“刘老大,你又何必如此呢,我当年违抗军令,私自带兵出关,导致五羊险些被鞑子攻克,更连累几千弟兄被杀,知营徐将军因此而中箭身亡,若不是曹郡府做保饶我一死,贬为罪卒,哪还有我张秦唐立身之所杀敌之机啊,早已是边关一捧黄沙了。“
张秦唐的解释不但没让刘监废弃,反而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张老弟,往事已去何必如何介怀,曹郡府饶你一死,让你留待有用之躯,作何所用,难道就是让你自暴自弃枉费大人一番心血吗?是荒废你这一身的伎俩吗?若大人不是念及你对边军尚且还有用处,留你何用呢?”
张值守摆摆手,照旧不温不火的回道:“大人,休要以言语相激,我只望自己有生之年多杀鞑子,为那些被我鲁莽所连累致死的弟兄报得血仇。”
“哎,心结不解!终究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睥睨边关的张神骑了,眼下血狼卫正上官陆有心建无敌铁蹄,兵发謌克草场,马踏鞑子金账,永消边疆兵患,还边民安康盛平,现北地无限风光,你究竟意欲何为?自去思量吧!”
程典亲率典房军卒一番忙碌,盘算清点之后,看着手里的军册,只是记述今日一战卫寨折损消耗的部门,但其上的文字照旧让程典看得心里滴血,这军械器具消耗也就罢了,究竟是外物随时可造,但看着一个个鲜红的名字呼之欲出,折损严重的血狼卫士卒才是真的让他浩叹短叹,心疼不已。
“老程,干嘛呢,不息叹气,不就是清点盘算,登记造册嘛。”刘监自房外走来,听到程典叹气声不息便出言问道。
“哎,刘监,你看看吧,血狼铁蹄算是伤筋动骨了,折损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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