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边关风沙肆虐,北风刺骨,远远的旷野之上便能看到一支悠长的队伍整齐地前行,铁蹄声下,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庄严与肃穆。
队伍之中护送着一辆极为宽阔的马车,正是天子的銮驾。但此番出行的杨崇渊并未日夜车马出行,反倒是一身戎装,似早年普通与寡将士吃住行在一起,此刻一眼看去双目有神,好像已不是是明堂上的天子,而是一位叱咤疆场的将军。
“陛下,翻过前面这道峡谷,再不远就是咱们要巡查的最后一处,雁门关了。”
前行中,一直随护杨崇渊身旁,如今已被封为虎贲郎将的冯翊郡王杨霄从旁指向火线,杨崇渊顺着看向火线巍巍平地险峻,不由感慨出声道:“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扶携汲引玉龙为君死。”
“此关地势十分险要,历朝历代皆为兵家交战之地,守住此关,便是守住了我长安的一道吐喉要地。”
听到杨崇渊的话,杨霄从旁道:“听闻雁门太守智勇无双,有他在,雁门必稳如泰山。”
杨崇渊听了点了点头,随即便听杨霄道:“陛下可要在此歇息歇息再启程?”
杨崇渊闻谈笑了笑,侧眸看向杨霄道:“怎么?你小子是觉得两叔老了,体力跟不上你们这些小年青了?”
听杨崇渊如此说,杨霄也不惶恐,只含笑抱拳道:“如今陛下正是盛年,建下的丰功伟业已是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君奕断不会如此念,这一路君奕只念着在陛下身边能多进修几分,也是让我受益毕生了。”
杨崇渊听完朗声大笑,随即用执鞭的手点了点杨霄道:“你小子,这张嘴不知以后会诓到几小娘子去。”
此话一出,杨崇渊便睹杨霄颇有些舛讹劲的一笑,立即挑了挑眸道:“怎么,看你这模样,莫不是曾经有中意的小娘子了?”
说话间,杨崇渊亦是难得来了兴致,立即道:“说说看,是哪家的——”
睹有难得的机遇,杨霄方要开口,却是突然感到舛讹,果然下一刻便有无数羽箭居高而下齐齐向他们射来。
“有埋伏,列阵保护圣驾!”
煞时间,羽箭密密麻麻遮天盖地而来,杨宵睹此瞳孔大变,在他的提醉下,训练有素的将士们顿时向杨崇渊围拢,举起强而厚重的盾牌,撑起了一道生死屏障。
听到羽箭射到盾牌上发出的叮叮铛铛之声,杨崇渊瞬息眼眸凛冽,因为交战半生,从无败绩,所以此刻的他没有丝毫被人暗算的恐惧,反倒像是一头被唤醉了嗜杀血脉的猛兽。
“陛下,看来是突厥人设想埋伏,咱们居峡谷为优势,必须尽快冲出去。”
听到杨霄的话,杨崇渊点了点头,将士们顿时按照杨霄口令再次换阵,迅疾地掩护杨霄等人护送杨崇渊离开。
然而到手的肥羊突厥人怎肯随便收手,果不其然,很快在此起彼伏的请愿声中,精锐兵甲,手执弯刀的突厥人便纵马如浪潮般席卷而来,仿佛携着惊天动地之势。
“兴朝天子,我们终于睹面了。”
杨崇渊眼神微眯,攥住剑柄的那一刻,便从峡谷另一端,看到一人自虔诚俯首的突厥人中走出来,虽未睹过彼此,但看其戎装,再看他死后飘扬的王旗,杨崇渊已然猜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大可汗阿史那于单?”
早年的真毕可汗,如今的突厥大可汗阿史那于单听到杨崇渊的话,欣然一笑,纵马又悠哉犹哉向前了几分,带着几分傲然道:“兴朝天子虽上了年纪,但识人的功夫倒是不减。”
听到阿史那于单语中的讽刺,杨崇渊并未生怒,只是付之一笑,随即不咸不淡地道:“朕若未记错,当初你阿耶,早年的都虞大可汗,便是因朕一箭,抱撼而归,郁郁而终的。”
果不其然,了了一语,顿时激得阿史那于单心火涌起,此刻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杨崇渊,新仇旧恨都如火上浇油般抵达了巅峰。
“那你我便看看,今日究竟鹿死谁手?”
话落的那一刻,阿史那于单拔出弯刀,于逆光中指向杨崇渊一方,眼眸如狼普通肃杀道:“活捉兴朝天子,封可汗,得其头颅者,封特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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