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舒回家倒头就睡，秦琳琳不宁神留下来陪她。
又是一个接一个的噩梦。
白柳梅站在天台，满身是血，嘴里一直念着她的奶名。
她亲眼看着母亲跳下去。
冲到天台边，往下坠落的人又换成顾歧山。
他对着她苦笑，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砸进她耳朵。
以舒惊醉过来，满头大汗。
她轻手轻脚下床，来到阳台点了支烟。
她不喜欢烟味，烟瘾也不重。
压力大时才会念抽。
盯着天边弯月太甚出神，就连开门声都没听到。
肩上披了床薄毯，她才回过神下意识念灭烟。
然而拿烟的手被晏卿握住，冷清的声音在黑夜响起。
“我没有告状的习惯。”
以舒眉眼微动：“全部的心理医生都像你一样能猜透别人的心思吗？还是只有你，爱多管闲事？”
他听出她话里的嘲讽，嘴角勾了勾也不答话，从口袋里拿出烟。
可打了几次火都没打着。
以舒偏头念嘲笑几句，却睹他倾身靠近，低头靠近她唇间点点火光。
他指间夹着的烟，烟尾碰到那支细长的密斯香烟，慢慢燃烧。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腰碰到阳台边角。
无路可退。
黑夜里，双颊也慢慢泛起红晕，像是海边初升的朝阳。
四目相对，他安静的眼里是她好看的眉眼。
距离太近，近到以舒能看到他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不细看，很难发觉。
烟尾终于燃着，晏卿缓缓站直。
烟雾在两人之间集开。
以舒移开眼光：“点不着就不要抽。”
身边传来很轻的笑声。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以舒瞎扯：“生来就会。”
“那你挺厉害。”
烟雾在夜中燎燎飘渺，消失在风中，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入眼眶。
她惊讶此时晏卿没有像白柳梅那样，端着长辈的模样来说教阻遏一切在大人眼中看似欠妥的行为。
“那你呢？”
晏卿笑了一声，转头看她：“生来就会？”
“………”
这样聊天就没有意思了。
以舒溘然来了困意，灭了烟转身就走，还不记将肩上的薄毯还他。
刚出阳台，手腕被人扣住。
她手臂冰凉，被他握住的手腕慢慢回温。
晏卿盯着她的侧脸，似轻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
“以舒，我盼望你能给予我必然的信任，哪怕没有，你也能够去找其他医生。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像他对待全部病人的态度一样，都盼望他们合营治疗，走出阳影不再痛苦。
又一夜没睡。
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到关门的声音。
起床后，晏卿曾经去上班了。
桌上放着两份早餐。
秦琳琳叼着根油条：“宝贝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以舒摇了摇头。
她吃不下任何东西，但为了康健勉勉强强喝了半杯豆乳。
出门时，支到晏卿发来的定位。
是他工作室的地址。
以舒没回，弯腰换鞋。
在医院也无精打采，不在状况。
查完房，温霖涵让她到办公室。
“你师母让我带给你的东西。”
她支下，道谢离开。
晚上下班回家，屋里一片漆黑。
他近来好像回来的都很晚。
她没开灯，摸黑回卧室坐在窗前，借着月光打开那个精美的礼盒。
里面装着江初柠自己做的小蛋糕，还有一个可爱的小熊玩奇。
每个小盒子上面都贴着便利贴，上面写着温馨的话语。
“宛宛，再忙也记得好好吃饭。”
“我们亲爱的小公主，要好好生活，对自己好点！”
江初柠像是晓得她近来很难得一样，句句说在她心。
她拆开一个车厘子蛋糕，吃了一小口。
很甜很软。
礼盒旁还放着秦琳琳买的一大袋胃药。
她眼眶湿润，一口一口地吃着蛋糕。
必然，要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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