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宁升格成前锋副将后，和当五营仟长时并没太大区别。
只是武力方面的训练稍稍减轻了些，转而加强了统筹谋划偏向的进修。
此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变化，就是可以利便地去中军大帐。
这天，任宁睹到了个他一直念念不记的人。
军师廖风雨，传说中的人型气象预告。
“廖军师，久仰大名。”
“我有个屁大名。”廖风雨哈哈大笑，“倒是听到各位大将军经常夸赞任将军你人中龙凤……”
两人一阵商业互吹。
和念象中摇着羽扇、神神叨叨的军师不一样，廖风雨穿戴皮甲、腰上甚至还配了柄军刀。
任宁的眼光下意识地滑了下去。
尽管两人站得有点距离，但他依然较着感应到那把装在刀鞘里的军刀透着森森的寒气。
一看就晓得它绝不是什么身份配剑，而是柄真正的杀人利器。
“奇异吧。”韦君谦笑着给他解释：“廖军师以前也是员沙场虎将。后来本将发明他在预测气象方面有一手，就把他提成了军师。”
“只是预测完气象，他也喜欢和其他将士一样冲到前面去打打杀杀。拦都拦不住。”
任宁愕然。
这样的人才万中无一，要是折损在战场上，那未免太可惜了。
“任将军，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廖风雨笑着摊了摊手，“我这也是没举措的事。”
“战争这玩艺嘛，绝不是星纪城里的天子或兵部张张嘴就能定输赢的事，更不是史书上的寥寥几笔，它充满了血雨腥风。”
“只有亲自上阵搏杀，才晓得战场的凶险和前线将士的不易。”
“我之所以坚持上了战场，是念让自己设身处地。以后每次预测气象时都提醉自己决不能麻痹大意。否则就很有可能和其他小兵一样活不下来。”
任宁肃然起敬，“军师高义，任宁佩服！”
又聊了几句，廖风雨先行离开。
韦君谦煮了一炉茶，继续给任宁上课。
他指了指地图上西边的岩陲要塞，“今天我们讨论西部。”
“现在假设你是西凉领兵将军甚至草原王，面临目前岩陲要塞的状况，你准备怎么办？”
任宁微微一愣，不由盯着巨大的云垂地图，细细地揣摩起来。
“不用着急。”韦君谦给他倒茶，“边喝茶边慢慢念。我们有的是时间。”
任宁点头。
没有帝都方面的调令，各大军团凡是都不能随便离开驻地。否则就是反叛！
之前星落军团之所以敢去进攻南奉，是因为韦君谦手里有南奉作恶的证据。就算没有，他也能够凭空假造出来。
现在无论是西部岩陲要塞还是北边玉木郡，距离应山大营都有万里之遥。没有帝都方面的号令，他们就算心里再急也不能妄动。
而下一次调防还得一年多以后，因此时间上绝对充沛。
半晌后，任宁指了指横在定西郡和涞谷郡之间的落霞山脉。
“将军，如果属下是西凉领兵大将。我会号令大军加速东进，全体绕过岩陲要塞后。一部人攻打定西城，另外一部门驻守在落霞山上。”
“原因？”韦君谦问。
任宁灌了一口浓茶。
“西凉人之前和南奉有过约定，此时又倾全草原之力东行，因此对要塞甚至云垂整个西部的现状都应该是知情的。”
“差不多吧。”韦君谦点头。
任宁继续说下去，“时疫的可怕，云垂清楚西凉也大白。”
“要塞现在发生大规模时疫，并且要医生没医生，要药材没药材，底子不必要攻打，只要拖下去恐怕就会死光大部门的守塞将士。”
“西凉人只要把定西郡牢牢控制住，同时再把朝廷派过来救援的队伍死死拦在落霞山脉以东。岩陲要塞就不战自败。”
他看了一眼脸无表情的主将，睹韦君谦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继教往下说。
“再等一段时间，要塞覆灭，定西郡彻底成了西凉的大本营。进可以攻退可守。这时西凉大军就可以跨过落霞山脉东进。”
任宁的手指划到涞谷郡。
“到了涞谷郡，西凉军大可以沿着涞河一路往东，穿过狭窄的迷雾郡进入云垂富饶的中部。或者一路往北进入养马的盈灵平原。无论走那个偏向，都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究竟那些子民都是云垂人，他们可以不管不顾。
韦君谦默默地听着，不置能否。
“那如果你是现在的守塞大将霍凌将军，你会怎么作？”
西部，岩陲要塞。
要塞外面！
年过四十的霍凌站在风口，抬眼往西边草原深处望去。
怎么办？
韦君谦问的问题，他也在问着自己。
睹主将在思索，周围的将士甚至数十霍家男儿都站在数丈之外，没人敢靠近。
一是怕打扰，两是担心自己沾染时疫。
再远的处所，咳嗽和艰难的喘息声四处响起。
张大娘子这些军医顾不上气象炎热，脸上都蒙了厚厚的围巾。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地四处奔忙，努力地区分和救治着染了时疫和康健的将士。
“报！”
远远的声音随风传了出来。
寡人询声望去。
一个斥候骑着匹黑马，啪啪地一路抽打着从草原深处冲了出来。
咴咴！
那匹马不知曾经跑了多久，刚看清前面生悉的要塞。它四肢一软就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马背上的斥候一个翻滚，敏捷地站起。
他痛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战马，转身大步上前。
“将军，西凉大军已到了开伦部族附近。四十五万大军有增有无减，后方还带了超百万的公民和牛羊。”
全部人神色动容。
带了这么多公民过来，这是准备全族迁徙啊。
下午时分，一万五千骑兵加五万步兵在霍家的五个子侄带领下，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要塞。
往西！
骑兵中间，骑八营的顾大头骂骂咧咧。
“干他酿，自从老任跟着星落军团离开要塞。老子就再也找不到人帮忙写信。此次去草原干仗，还不晓得还回不回得来。”
唉！
他叹了口气。
顾大头不怕死，只是担心没法子给家里的两狗弟说一声，让他以后好好生活。
哈哈！
“老任不在也好。”脸上缺了一块肉的沙欧大笑。
“上次他替我写了封肉麻的信回去，结果镇上的夫子念着念着脸都绿了，狠狠骂了我娘子一通。此次我随便回了几个图案，让家里宁神就是。”
“沙欧，”顾大头瞪眼：“老子要是回不来，你记得给我两弟说一声。”
“你也是。”沙欧笑：“要是我回不来，以后记得帮忙回信。绘什么图随便你。反正家里念读成什么样，就随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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