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黄昏的禅达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晕色。
今天是溃兵们出征甸缅的一天,溃兵们早早地就起床了,整队的时候,阿译静悄悄的回到溃兵们中间,悄无声息的像是一个鬼一样。
孟烦了有些无精打采的扫了眼阿译,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看阿译,阿译很赧然的被孟烦了看着,在他的胸前挂着几枚小小的奖章,孟烦了十分诧异的问:“这些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孟烦了的声音在黄昏有些大,仿佛是安装了喇叭一样,吸引了其他溃兵的注意。
阿译尽可能小声而谦卑的说:“两等绩学奖章,颁与学术考试成果最优者,乙种两等光华奖章,因学术技巧有特长而颁发,军官训练团纪念章,参与训练团就有......”
孟烦了在阿译诚恳介绍的时候,就曾经开端忍笑,康丫干脆是笑出了声:“考试?哈哈哈哈!”
孟烦了揶揄道:“绩学?”
康丫接着问:“考个甲就给这玩意儿?”
“不是,得要......”阿译张着嘴看着笑成一团的溃兵们,再木讷也晓得他们是啥意思,面红耳赤的不再发声,手有些无措的捏着死后的房梁,胸前挂着的勋章让他第一次有了这么刺眼的感到。
穿戴好衣服的夏远走了出来,看着乐成一团的炮灰们,便问:“什么事情这么利落索性?”
康丫道:“团长,你看阿译长官的勋章。”
他推了推阿译,忍俊不禁道:“给咱们团长介绍介绍呗。”
夏远走了过来,阿译有些尴尬的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面红耳赤的看着夏远,显得十别离足无措。
夏远笑了笑,说道:“不错嘛,看得出来,阿译在军官训练团训练的时候很用功,但这些东西都是只是你在学校里得到的成果,战场是残酷的,念要在战场上有一番作为,靠这几枚勋章是不可的,还要更努力才行。”
阿译神色有些冲动,敬着还算标准的军礼:“是!我必然会更加努力!”
夏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溃兵们,说道:“马上吃东西,拾掇拾掇,准备动身了。”
他又大喊:“迷龙,司机呢?”
迷龙跑过来,“团长,你就宁神吧,一人给了一个罐头,保证听话。”
“没下手吧?”
“那哪能啊,都按照你交代的。”
夏远这才点点头,迷龙这小子的性格就是暴躁,自从自己揍了他一顿之后,迷龙仿佛也认清了,性格就没有以前那么暴躁了,也能跟溃兵们打成一团,他就像是一头拔去了利齿的东北虎,溃兵们也不再害怕迷龙,羊蛋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入迷龙,李乌推照旧沉默寡言,只是和迷龙之间的关系慌张了不少。
至于其他人,一如既往。
吃过早饭的溃兵们在院子里集合完毕,一个个俯首挺胸,面目稳重。
夏远让李乌推和迷龙将为数不多的子弹拿出来,平分下去,一名士兵也只能够分得四颗子弹。
“子弹比力少,到了战场上听从我的指挥,谁也不准乱开枪,听大白没有!”
“听大白了!”
溃兵们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
四颗子弹,有总比没有好。
夏远对迷龙点点头,迷龙走到外边,大喊道:“过来吧!”
三辆运兵车停在破旧支容站门口,支容站站长静静地看着这群溃兵们登车,看到夏远在看他,急速把眼光支了回去,转身回到支容站的房间里把门关上。
夏远笑了笑,没理会这个站长,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自己的到来也并未影响到对方,对方照旧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不辣,你个龟儿子滴,快上车。”
要麻抽着不辣的屁股,将他推进去。
不辣摸了摸屁股,给要麻脑门上来了一下:“王八盖子滴,谁让你抽我屁股啦。”
康丫催促道:“赶紧上车。”
蛇屁股登车的时候,夏远拦着他:“去交兵了,还带着这把菜刀。”
一旁的孟烦了道:“团长,您就让他待着吧,他准备带着菜刀入土呢。”
蛇屁股瞪了眼孟烦了,对夏远咧着嘴笑:“团长,这是咱吃饭的东西,不能丢。”
夏远挥挥手。
迷龙跑过来说道,“团长,你坐前边,前边的位置舒服。”
“你去坐吧,我坐这里就行。”
“这哪行啊。”
“怎么不可。”
夏远三两步上了车,和溃兵们挤在一块,迷龙睹状,推了推羊蛋子,让他上车,自己也紧跟着上去。
孟烦了道:“迷龙,你怎么不去前边坐了?”
迷龙瞪他一眼:“干啥玩意儿,在哪坐不是坐。”
溃兵们哈哈大笑。
汽车颠簸,向着运输机机场的偏向开去,今天晚上和虞啸卿谈了之后,虞啸卿曾经给他们支配妥当,跟机场方面打了召唤,夏远过去之后就会有专门的背责人支配。
车上,溃兵们抱着枪坐在地上,操着天南海北的口音聊着天。
孟烦了的膝盖上垫着蛇屁股的菜刀,上边放着一张发黄残破的纸,另一只手捏着一根破笔头在那划字,“......儿欲尽忠,则难尽孝顺。此战渺茫,凶多吉少,儿思父恩,则生怆然......”
夏远看着孟烦了,“写遗书呢?”
孟烦了头也不抬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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