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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游历的处所……?”
尹若冰优雅地放下茶杯,微微露动身急的表情,但很快恢复了和悦,
“我没念到,您来拜访我,是为了这件事。”
坐在他劈面的凌霖晗有些局促不安,胡乱点了点头,而后又有些慌张地摇了摇头:
“真论起来,仙子算是我的前辈,还是不要对我称‘您’了。”
尹若冰用衣袖遮掩了一下嘴角,仿佛躲藏了自己似有若无的笑意:
“当初在传承之地,凌公子救过若冰的性命,自然当得起一个敬称。
“不过,‘您’这个字眼确实显得生分了些。
“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我用‘你’字唤你,你也不要再唤我‘仙子’了。”
凌霖晗有些心猿意马地点了点头。
尹若冰睹状,更是笑意盎然
——看来,凌霖晗再怎么榆木脑袋,究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也是会对美色动心的。
否则怎么会亲自跑来找自己,又在扳谈之中走神呢?
当然,事实上,凌霖晗确实是在心猿意马。
但无论是他心里上蹿下跳的猴儿,还是蹄子不停的马,那都和尹若冰没啥关系。
能这么折腾他的只能是凌耀。
如果不是那个笑得贱兮兮的家伙对他说了那种话,他怎么可能心烦意乱地荒废了好几天大好时光,最后必不得已来找尹若冰咨询出去历练的事情?
他先前可是偷听到过,那个剑门的女人是如何评价尹若冰的。
哪怕这种个人的主不雅断定,未必和真相贴合。
可这终归在他心里,留下了一点不好的印象。
所谓小人不立危墙之下。如果尹若冰真的有那样的嫌疑,他本该尽可能回避这个女人。
究竟他们之间原来也还未曾有多深的瓜葛。
但是……
——“你不会从来没有念过吧?凌家也好,学院内部也好,构造参加的野外任务也好……”
——“到目前为止,你的人生轨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别人的支配。”
——“你所看到的,不是凌家人念让你看到的,就是神龙学院念让你看到的。”
——“你真的晓得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的吗?”
——“你真的觉得,那些‘稀里糊涂’招惹你的人,那些‘毫无理由’就作奸犯科的人,真的全然是稀里糊涂,和毫无理由吗?”
——“我没有替他们辩解的意思。有些事情无论最开端是什么缘故,错了就是错了。”
——“但是……如果你的生活里存在那么多你所理解不了的‘敌人’,你觉得这是一般的吗?不一般的是他们,还是……你?”
——“你不大白他们在念什么,自然不大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别人也不大白你到底在做什么,自然也会抵抗——矛盾和冲突,自然就形成了。”
——“当然,这实在也没什么,反正你会打架,物理说服也是很好的解决方法……”
——“不过看表情,你好像并不喜欢这样的结果吧?”
他……当然不喜欢这样的结果。
用武力是不能解决全部问题的,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教过他这一点。
只有在面临那些事理讲不通,或者底子曾经要挟到自己性命安全的人,他能力毫无保留地挥出自己的拳头。
否则,在发明自己对凌耀可能存在某种尚不明朗的误解时,他也不会主动把手头的那些调查结果交给对方。
实在他当时念的,并不是让凌耀去调查当年的事。
就像某只咸鱼在他不知情的内心念的那样,他并不相信凌耀。
哪怕他心中有了些许坚定,但那绝不足以改变他对凌耀的态度。
能做出“那些事情”的人,并不值得信任。
因此,事实上,他只是念看到凌耀对此的反响反映罢了。
无论是凌耀用嚣张态度,质疑他调查结果的真实性;
还是故作懵懂,强调自己的无罪和不知情;
或者把他赶出去,痛骂凌霖晗此举不过是对自己的栽赃陷害;
再或者干脆直接承认,然后明目张胆地继续对他的报复……
总之,只要凌耀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来,他不介意把它放大到最大去看待。
然后继续坚定自己底本的不雅点
——那个家伙底子不是无辜的。
他确实对凌耀抱有成睹。
他就是盼望凌耀罪有余辜。
否则,他这么多年为之努力的结果,这么多年为之奋斗的目标,这么多年所仇恨的宿敌……
难道都是错的?
但是那天他所听到的,所看到的……
难道这些人早就晓得自己躲在房梁上,一切都是对他演的戏吗?
——“眼睛看到的,可未必都是真的。更何况你甚至连亲自用眼睛看都没有看过。”
这也是凌耀对他说的。
而只是这样一句话,凌霖晗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联念到许多人、许多事。
这让他不但背脊生寒。
因为他溘然发明,他现在连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都没有!
相比之下,抛开长岭剑门和神龙学院的人,凌霖晗能念到的,竟然只有尹若冰是可以说上几句话的了。
“实在就算凌公子不来找我,若冰也是要去找公子的。
“究竟若冰和紫仙阁都短着公子一个天大的人情,若是不还,违我本旨。”
尹若冰的话把凌霖晗从神游天际的状况里推了回来。
她的态度并不热络,反而有一股清疏和客套。
而这种感到和近在咫尺的本人交错在一起,难免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错觉。
可惜不解风情的小鬼终究还是那个小鬼,尹若冰的态度,让他现在满脑子只有凌耀嬉皮笑脸说出来的某句话:
“你晓得吗?在汉子之间,短了人情那是比短了钱还大的事儿,要么死也不还,要么死了都要还。那叫短债就还,再借不难,有来有往,才有情谊在。
“但如果是男女之间的话……那就是嘴上说着要还,但还的时候还得让你反过来短对方。互相短来短去,越短越乱,最后账实在理不清了——俩人就在一起了。
“你嘴巴张得那么大做什么?塞鸡蛋啊!哦,你问我为啥溘然跟你说这?你别管,你记住就成。你细品,你日后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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