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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那天杀的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不干人事被发明了，只晓得躲起来！当初偷袭晗哥还敢当初晃荡的胆子去哪儿了！”
凌远东将重剑往地上一砸，也不管不远处主家的人也在寻找凌耀的踪影，便这般大大咧咧地骂道。
然而这一次，恒南这边并没有人上来劝阻他这直白难听的言论。全部人都紧蹙着眉头，没有一个好脸色。
他们的同伴都被人杀死了。谁还有表情替“杀人凶手”遮遮掩掩。
此次这位主家大少爷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对凌非语下手，下次呢？
他们大大都人既没有凌非语洞虚境的实力，也没有凌非语那般和凌霖晗亲昵的关系。别说打不打得过主家的人，将来稀里糊涂被杀了，可能连个替他们掌管公道的人都没有。
而相比于各怀忧虑的恒南其他人，凌霖晗的反响反映反而更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表情看起来确实不悦，仿佛也有焦炙和担忧……但又好像没有大家念象中那般愤怒。
面临凌远东的发泄，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反而俯下身来，捏起一把地上的焦土，自顾自地思考着什么。
战场的余烬无一不说明，这极为凶猛的战斗。
如果换作自己，他恐怕要倾尽全力能力和对手打到这样凶猛的程度。
可凤凰……凌非语……不成能有这样的实力。
除非……除非那底子不是“凌非语”，而是神龙学院暗藏在他身边的一个至少璞相境的高手。
如果说他刚听到“凌耀杀死凌非语”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几分凌耀不与自己商量、随便插足他家务事的怨愤和不解，现在便只剩下冷汗在背。
神龙学院究竟在他身边埋下了几棋子？他身边究竟还有几他不晓得的要挟？
而凌耀……现在又在哪里？
一边是分不清真面目的“自己人”，一边是和自己关系终于慌张却又溘然对自己出手的人“宿敌”。在凌家的纷争中，他又究竟应该信任谁？
凌远东没有得到凌霖晗的认可，大概心里也有几分不爽，又接着骂骂咧咧地说了凌耀不少坏话，几乎把凌耀骂成了上天入地头一等的大恶人。
并且他还骂得特别大声，仿佛生怕主家那边的人听不睹，非要气气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主家人。
果不其然，主家那边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反驳道：
“现在人都没找着，谁晓得到底是我们大少爷干了什么，还是你们的人犯了什么事啊。尽晓得耍嘴皮子泼污人。”
凌远东一听这话，更是来劲，抄起那重剑就往那人所在的偏向一挥，怒瞪道：
“怎么？昨晚他凌耀攻击凤凰瑞兽，你没看睹？路上那些作证凌耀约了凌非语的人，你没看睹？白紧林周围布置的阵法暗桩，你没看睹？这片战场上雷法陈迹和弥漫的死气，你没看睹？！若不是他做的，他躲什么？啊？！还不是做贼心虚！”
那人心道，就这点证据，顶多疑惑他们大少爷，哪能断定呢？光靠一张嘴，他也能编出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版本啊。
可凌远东那凶戾噬人的架势，又让他不敢多说什么。究竟那些证词和战斗陈迹，倒也都是实打实存在的。
并且这种说不定的事情，辩是辩不出什么结果的。与其在这耍嘴皮子，日后被凌远东暗里报复，还不如闭紧嘴巴，假装说不过人呢。
因此他也只是啐了一口，又默默地退回大部队里去了。
只是他这般作态，又让凌远东更加嚣张起来，挑唆着恒南这边的其他人也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架势——现在主家没理讲，凌耀人还不在；相比之下，而他们的老大却在这现场。他们又能不能借此机遇，在主家面前争一口气，好好落一把这些大老爷们的面子呢？
然而恒南这边，却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现场气氛的诡异。
“霖晗…小友，你……没事吧？”
大概是注意到了凌霖晗过长的沉默，尹若冰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忍和担忧，仿佛真的是在照顾凌霖晗此刻的表情，竭力委婉地说道：
“实在今后现场来看，非语小友他……说不定……”
“说不定还没有死。”
凌霖晗溘然直起身来，拍了拍巴掌上的土灰，只是那眼光照旧停留在地上。
他的语气是如此坚定，让尹若冰方才在言辞中营建出来的那“凌霖晗正沉溺在兄弟被敌人迫害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悲哀中而失语，自己倍感关切”的语境，仿佛底子只是她自己的臆念。
可是，他和凌非语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就算后来他们之间出现了分歧和裂痕，以凌霖晗的性格，也不至于对对方的死无动于衷吧？
为什么凌霖晗显露得那么冷漠？甚至如此笃定凌非语“没有死”？
难道心魔对凌远东他们有影响，对凌霖晗却没有吗？还是说……他们曾经暴露了？
饶是尹若冰，也有些绷不住脸上卖弄而精美的表情，露出了一丝慌乱。
但究竟是紫仙阁的少阁主，是睹识过大场面的人。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露出了宽慰之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能振作起来就好。不管怎么说，现在耽误之急就是找到当事人的行踪，能力把事情问个大白。”
凌霖晗看了她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嗯。先支些人手，找到他们再说。”
看凌霖晗这态度，其他人也晓得今天恐怕是闹不起来了——如果凌霖晗真的在意凌非语，就不会只是派点人去找了——这样一念，大家心里多几少都有些犯嘀咕。
倒是凌远东这个粗枝大叶的，没听出来凌霖晗态度中的怪处，倒也能顺坡给自己找台阶下：
“哼！三天后就是约定之期，我倒要看看那家伙还敢不敢出现！若是他还敢来，晗哥你必然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们晓得，咱们恒南是惹不起的！谁也别念犯了咱们不付出代价！”
“对！让他们主家瞧瞧咱们恒南的厉害！”
“也让那大少爷吃吃苦头！杀人就该偿命！”
“凌家就应该交给晗哥这样人品和实力统筹的人！他凌耀算什么东西！”
这此起彼伏的声音虽然没有引起那边曾经渐渐走远的主家队伍的注意，却一声高过一声地贯入凌霖晗的耳中。
凌霖晗捏了捏拳头。
他总是在纠结选择谁，选择做什么。可事到如今，他又真的有的选吗？
最后，他只是这样应着：
“……嗯。”
仿佛在劝服自己，他又低低地补充道：
“当然。”
……恒南和主家的两支队伍在周围地界搜寻了一日，照旧没有任何新的线索。
而两个当事人，也犹如人间蒸发普通，再也没有出现过。
仿佛除了人们的记忆和战斗的遗迹，再没有东西证明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全部人都晓得事情发生的不一般。但全部人……显露得都格外一般。他们照旧欢声笑语，照旧侃天侃地，照旧等待着期盼着，“五年之战”的到来。
除了主家的暗巷里，那些曾经悄然开启的，诸如“凌非语究竟死没死”、“凌家大少爷是否会如约出现在擂台上”等等的赌盘。
而就在这一天，身为五年之战当事人之一的凌霖晗，却支到了不同寻常的邀约。
“不能去！晗哥，这底子是那老贼的鸿门宴！真到了他们主家的院门里头，他们还不是念方设法关键死你？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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