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来也是，这冰龙早已开了灵智，当初不晓得袭击自己的是谁纯粹是因为原来就不认识田羲，而不是认不出田羲。如今这个“犯人”主动在自己面前现身，它又怎么可能没有认不出来的事理？
应该说，它现在才溘然显出原形来威慑自己，恐怕还是从了凌耀的心意，故意在特定时刻出来，为凌耀助阵加码的。
否则，这大殿里恐怕早就打作一团了。
这个时候把冰龙放出来，无非就是凌耀念让田羲看大白，现在的流川也是有一位真正的、可以自由行动的“真元境”的。如果田羲觉得自己随意撕毁今天的协定，凌耀也不是没有举措强硬回击神龙学院的。
而凌耀却并不提冰龙的威慑力，而是拿“请你睹睹我家小宠物”的语气介绍它，又让田羲不好戳破对方这明晃晃要挟的心思——实在是噎人得紧。
“一个小插曲罢了，盼望田院长不要介怀。”
凌耀虽然这样说着，却没有让冰龙变回来的意思，反而趁势接着问道，
“对于我的提议，您觉得如何？”
……
“呿——所以他最后还死皮赖脸地加了其余条件，不许你往凌霖晗身边安插人手？他这话说得都不心虚吗？还真当别人都和他一样，喜欢用那种肮臜的方子玩弄其他人的人生啊！还有！他是谁啊凭什么要你不要再提凌家的事情！作恶的人横行强横，倒跑来要求受益人闭嘴了！？真是！如果晓得院长是这样一个垃圾人，当初我早就该拦着教员别再回去了！！”
“实在他也晓得，我原来也没这种计划。他总要加些无关痛痒的条件，好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弱势，给自己争两分没啥用处的脸皮呗。”
面临萧霁年牢骚，凌耀只是耸了耸肩，并不是多在意的模样，
“他越是念尽举措再加点什么，越说明我之前开的条件让他觉得无可怎样又很亏，这样我才越利落索性呢。
“再说了，他越是念应用天眷者谋求点什么，越容易被天眷者和其背后的滚滚大道杀死。所以我忍不住帮他一把，帮他得到天心祖师的遗产和遗骸。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甚至念顺便把神龙学院吹成芒生大世界剿魔第一人~当其他人发明，所谓抵抗魔族的豪杰，底子是和魔族联起手来糊弄他们的‘戏子’，你猜他们会怎么念，怎么做？”
看着萧霁年还是一脸不爽的模样，凌耀忍不住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好啦好啦，原来今天也不是为了这事来找你的。你回去之后，田羲肯定会重点监视你，你还是得小心一些，保存自己的实力，念举措让凌霖晗和你教员推上点关系。如果形势实在舛讹，赶紧先逃出来。他们看在凌霖晗的份上，总不会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然而萧霁年却并不是很承情：
“哈——所以所谓‘天眷者’、‘天命’，果真有那么厉害吗？明明活在这世上的、决定人生走向的，应该是自己才对，为什么慌张拘泥于某个飘忽的说法，念方设法从别人身上捞得利益，而不是好好提升自己呢？
“就算，就算……唉，我也说不好。但我觉得，人不应该这样做的。现在你也开端让我去和凌霖晗推关系，就为了让我和教员能……虽然我晓得那小子在这些事情里也算得上无辜的，也晓得你实在没那么怪他，但就和你现在因为他‘天眷者’的身份和他身上牵连的事情不念睹他一样，我也会因为他这个人之外的东西讨厌他啊！如果不是他，哪来的现在那么多乱子啊！
“如果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就要必须妥协性地和天眷者交好，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打交道，会让我有一种认命的感到！很不爽啊！”
这一次，凌耀却没有接话。
因为萧霁年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担忧的、所苦恼的。
虽然他依然不能认同凌兴然和田羲的这些行为，可拥有了系统和“剧本”的他，现在却也无法念过去那样对所谓的“天命”嗤之以鼻。
无论是凌巍然的死，还是五年之战中的那场混乱，残酷的事实总是在提醉着他，世界上确实存在着某种不知名的“规律”，正在牵引着无数人的命运滚滚向前，并且永不止息。
至少目前为止，就连同样手握“剧本”的凌兴然，也只能在“剧情”的“空白”中规避悲剧的发生，并在“规律”的裂缝里寻找逃走的间隙。
那么他呢？
他当然不念认命——但他不念死，更不念自己身边的人死。如果说对自己他尚能狠心豁出去赌一赌、搏一搏，但对萧霁年，对师门，对流川，他却不能如此“洒脱”。
所以他可以拍着胸脯对萧霁年说，“我不信命，不认命。就算有命，至少我会抗争”，但转过头来却又建议萧霁年和“天眷者”搞好关系，盼望对方可以应用“规律”过得更好。
这种矛盾感让他无法开口，甚至无法整理出完整的念法。奇然候他甚至会念，如果他不晓得“剧本”的话，自己会不会更好过一些。
也难怪那些擅长预言的人，如果不是对一切守口如瓶，就总是英年早逝。那些晓得命运、念要改变命运、又无能改变命运的人，就像是生存在夹缝之中的蚂蚁。在灾难来临的时候，只能一点点被压扁，一点点被磨碎。
但是。
但是……
“我不晓得。阿年。奇然候人晓得的越多，却总是越感到苍茫。但就像你说的，人生的路，不管是不是由‘天命’决定的，但至少我们自己能决定的部门，还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我只是一说，你也只是一听。可你怎么念，怎么做，却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念决定的。
“我做的，只是尽可能地提供我心目中最能帮到你的举措。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而已。”
凌耀拍了拍盘在它死后的冰龙，在它的眉心注入了一道精神力。大蓝条不情不肯地哼哼了两声，慢慢地爬向了萧霁年，并且把脑袋凑了过去。
“这是什么？”
萧霁年伸手，摸了摸大蓝条额头上的印记。而那精神力瞬间动身，传入了萧霁年的体内。
“没什么，‘关禁闭’的时候自己念出的一点小玩意儿。念找个人实验一下，究竟行不可。你要自己检验考试的话，小心一点，感到有舛讹劲就赶紧停下来。”
萧霁年闭上眼睛，翻看了一下凌耀传给他的东西。然而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舔了舔嘴唇，忍不住感叹道：
“你还真是……我得回去试试。如果真的能胜利，你等于白送我一六阶武技，我可占了大廉价。”
“嗯。那你可得好好谢我，最好是请客吃饭。”
“然后你再自己付钱那种？”
“你怎么还记得……”
“一般谁会记记这种仇啊！！！”
……
“好啦好啦好啦——他这不是走了嘛，你现在是龙啊！能不能不要再‘嘶嘶嘶’了啊！”
睹萧霁年离开，凌耀叹了口气，狠狠的揉了揉大蓝条的脑袋，
“之前对着田羲那会儿还好是在室内，不然人家让你演出个飞龙在天，你扭着个S形就爬出来了，我这面子可就彻底没有了喂。我一会儿帮你也念一个修炼的功法行了吧？反正现在困在圣泉里闲着也是闲着，圣泉里修炼这么大的利益，我不要白不要。
“唉……我这劳碌命哦……”<!--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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