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通传之后一进门,看满宠额头冒汗的模样,曹操也晓得满夜猫子进宅,又没功德。
果然满宠拱手道:“禀丞相,事情有些舛讹劲,许首都外的公民,正在连夜逃离,城内因为宵禁,夜间无法出城,大部门都在拾掇家当,看模样明天城门一开,他们也要逃。”
这个诸侯割据的期间,虽然令公民流离失所,但也带来了一个利益,那就是哪个诸侯对公民施仁政,公民便能去哪个诸侯那里生活。
就像回到了春秋战国期间一样。
此前公民最念去的处所,一个是蜀地,一个是荆襄,那两处处所一来战乱较少,两来那里的君主对公民还算不错。
后来曹氏在华夏之地大规模屯田,所推行的屯田之策令公民看到了盼望,所以那些失去家园的流民们,都纷纷来到豫州投靠。
可是公民们看来,如今曹操倒行逆施,性情暴虐,惹怒了上天还拒不认错,以致老天降下瘟疫惩罚,公民们自然不肯意拿自己的性命跟曹氏陪葬。
所以不用商量,他们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念跑,没那么容易,”曹操冷声道:“传令子孝,让他率军堵在各个路口,不准任何人离开许都。”
旁边的荀彧忧虑的道:“丞相,许都周边驻有重兵,公民逃集尚且有举措拦阻,可是这风声传到其他郡县,若也发生公民逃离,该如何应对?
如此我屯田之策,将毁于一旦呐。”
在不发生战争的状况,一个郡的守军,也就不过两千人摆布。
而一个郡平均有七八个县,大一些的郡,如汝南、吴郡等都有十几个县,总计公民生齿要有数十万人。
随着瘟疫的蔓延和那谣言的传播,若其他郡县真发生大面积的公民逃离,两千人马如何能拦阻的住?
听了荀彧的话,曹操也掐着眉心,陷入了忧虑之中。
他虽然主张对公民强硬,不向公民妥协,可是真要让治下公民全都跑了,谁来给他种粮食,怎么养活这数万大军?
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屯田制度,每年数百万斛的粮草,将尽数划为泡影。
“难道老夫真能被一个妖道逼上绝境?”曹操咬着牙一拳锤在桌子上,抬头问道:“李当之如何了,他难道还没有找到瘟疫治疗之方?”
实在全部的关键都在这瘟疫上,只要瘟疫能有方可治,关于他的谣言将不攻自破,公民们也没必要相信那无极道人的圣水。
“禀丞相,”满宠迟疑道:“听说……李当之曾经疯了……”
“什么?”曹操闻言心中不由的一凛,这满城公民的病还没治好,医生先疯了。
这瘟疫的医治,岂不是成了听天由命?
“丞相,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欠妥讲,”荀彧犹豫了一下,说道。
“说吧,”曹操使劲掐着太阳穴,面临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他脑袋又疼了起来。
荀彧试探着道:“丞相要念抚慰公民……不妨就恢复朝议制度……每日请天子临朝问政,仿佛也无不成……”
荀彧说的很小心,一边说一边偷眼不雅察曹操的脸色。
后来睹曹操面色平居,并没有发怒,这才宁神斗胆的把自己的念法说出来。
“至于丞相之位,也不过是个浮名而已,只要军权在主公手里,一应大事小情,还不是主公说了算?”
曹操平淡的道:“依文若之意,让老夫承认,这瘟疫是老夫乱政所致,然后老夫晓得错了,所以加以改正?”
“主公,在下避实就虚,别无他意,”荀彧正色道:“如主公觉得在下所说欠妥,那么在下支回方才说的一番话。”
实在荀彧心中对汉室有一种别样的情谊,依他之意,无论曹操身居何职都是大权在握,哪怕是个白身,只要军权在手里,谁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既然这样,稍微分汉室一点议政的权力,每日上朝议事,既给了天子面子,对曹操又无伤大雅,何乐而不为?
当然,这话说得也相当斗胆,究竟是从曹操手里分权。
曹操脸色安静的看了荀彧一眼,然后又看向郭嘉道:“奉孝以为呢?”
“在下以为,作为权宜之计,倒也可行,”郭嘉道。
“嗯,权宜之计,”曹操暗自点了点头,抬头念了片刻,好像也实在没有暂时安稳住人心的举措了。
马上就要春耕,若这个时候公民跑光,那影响的将是一年的支成。
真要到了一年颗粒无支的地步,到时不用袁绍来打,他这支军队自己就集了。
“好吧,”曹操咬了咬牙道:“替老夫上表天子,就说老夫德行有失,以至上天震怒,愿辞去丞相之职。
派人把这消息放出去,以平和平静人心。
另外,让子文把那妖道暂时放出来,继续让他施舍那什么圣水。
一切待人心平和平静之后再说。”
“诺!”寡人齐声道。
随即由荀彧代笔,向天子写了一封诚恳的请辞表,请天子重新临朝训政。
实在在早年,因为某些过错而引咎辞职的丞相大有人在,曹操并非第一个。
只不过那些丞相辞职是真的一无全部了,而曹操只是辞去了一个浮名而已。
请辞表连夜递上去之后,很快就支到了天子的批阅,没念到的是,只有三个字——不接受。
曹操顿时怒了,当年王莽禅让天子位必要三辞三让,他辞去个丞相位,请天子重新临朝,难道也必要三辞三让?
于是曹操强压住怒火,继续让荀彧代写表文,递上去。
第两次天子下旨,又不接受。
此时天曾经亮了,曹操派人让丁辰暂时放了那无极真人,并派人暗中监视,万不成让其逃出许都。
早晚会把他抓回来碎尸万段。
同时,荀彧代写第三次请辞的表文。
第三次,天子下旨,还是不接受。
曹操曾经出离了愤怒,三辞三让曾经给天子足够的面子,他还念怎么样?
只睹那前来传旨的黄门官笑着道:“丞相,实在陛下并非不同意丞相之请,只不过陛下还有个要求,才愿意重新临朝。”
“说!”曹操忍着怒火道。
黄门官道:“陛下口谕,丞相为了保护陛下,派出诸多军将多有辛苦,既然丞相日理万机,以后就不用再为这些事操劳了,由陛下自己组建羽林军即可。
初步估算招募一万人摆布,这支军马用以保护陛下,由杨彪太尉亲自统领,也不用丞相再费心这些事了。”
曹费心中暗自冷笑了起来,天子念组建羽林军?这才天子最终的目的,是要建立一支属于他自己的军队,离开曹氏控制。
“你回去回禀陛下,”曹操安静的道:“保护陛下乃作臣子的应尽之责,哪有让陛下自己保护自己的事理?”
黄门官脸色变了变,道:“既然这样,陛下可是不同意丞相请辞,而重新临朝的。”
“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曹操淡淡的道:“大不了老夫再辛苦一下,继续做老夫的丞相。”
让天子重新临朝议政,曾经是曹操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念要分曹操的军权,那自然是门儿都没有。
天子被他控制在手中,还闹出个血诏书事件,天子手中要是有了一万直属军队,那还得了?
的确是痴心妄念。
黄门官脸色木然,这就是谈崩了,只能悄悄的退回去。
此时连心向汉室的荀彧心中都暗自感喟,他没念到天子胃口这么大,竟然念拥有军队,那是在碰曹操的逆鳞,底子就是不成能的。
……
圈禁之地,韩家寡人在忐忑中过了一整夜,他们觉得贸然被单独关押,又连夜被灌下药物,确实试新药的可能性比力大。
可是这么冰凉奇异的草药,倒是第一次喝。
再说,既然是新药,药舛讹症的可能性很大,如此他们自然死的更快了。
所以这一夜,他们几乎不敢闭眼睛,唯恐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但是到了凌晨的时候,大家实在坚持不住,终究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韩奇耳中听到一个衰弱的声音:“母亲……我饿了……”
韩奇猛地一激灵,睁开了眼睛一看,原来那声音,正是他那曾经昏迷了两天的小女儿发出来的,而旁边的同样昏迷的大女儿,身躯也动了动。
韩奇的瞳孔瞬间支缩了起来,难道……昨夜那药竟然有奇效?
原来他曾经觉得,这两个女儿恐怕是救不活了。
究竟以前那些病重之人身死,就是这般,昏迷不醉,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得冰冷。
可是两个女儿竟然同时醉了,并且还喊饿。
他急速拖着疲乏的身躯爬过去,摸了摸两个女儿的额头,虽然还是很热,但是曾经没有早年那么烫手了。
正在这时,远处韩浩又抱着个酒坛,带领一寡军兵过来。
韩浩一指韩奇道:“下手,给他灌药!”
“等一下,我有话说……”韩奇急道。
“有话也要先喝完药再说,”军兵们却不由分说,控制住韩奇的胳膊腿,又有人捏着他鼻子下巴往下灌。
直把韩奇呛的连连咳嗽,然后军兵们放开手,韩浩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那药……再来一碗……”韩奇大喘气道。
韩浩:“???”
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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