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在得知邪祟曾经被祓除的消息之后,虽遗憾自己无法亲自复仇,却大仇得报,也觉得身心通行,再无隐蔽。
连久久未曾紧动的三境门槛,也仿佛被他摸到了。
未曾念那天璇仙子,却让自己去调查受益者一家的背景?
虽然好像确实听说张家出过什么丑事,只不过被张仗以自己的权势压了下来而已。
话说邪祟曾经祓除,她怎么还在宣城?
他以前睹到的那些仙士,都是降完妖便直接消失,一刻也不带停的,像这位仙子这般留情人间烟火气的倒是第一次睹。
不过他并未有什么牢骚,究竟人家也算自己的恩人,替人家做些事理所应当。
他本是如此念的。
直到他去了郎溪县,乔装打扮一番后,混进了离张家不远处的某酒肆。
这里鱼龙混杂,颇为热闹,念来他应该能探听到仙士们必要的消息。
经过张家时,他看了一眼,张家大宅挂满三尺白布,白纸灯笼高悬,零星的几位远房亲属,跪在祠堂假惺惺地哭着丧,究竟哭完了这张家宅,便是他们的了。
他找了一位半醉的老酒鬼,此人一看便是那种天天混些酒吃的街溜子。
这样的人晓得的最多。
“老丈,您晓得那张家是什么情况不?咋挂满白布嘞?怪渗人的。”
老酒鬼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咋?外地的?”
陈卫并未与他置气,只是取过身旁的一坛桂花酿,递了过去:
“老丈,吃酒,俺是宣城的,来郎溪走亲戚呢。”
“哦哦那算半个郎溪人,你小子倒是早说。”
老酒鬼夺过陈卫手里的酒坛,猴急地撕开坛封,贪婪地吸了几口扑鼻的酒熏气,夸赞道:
“咱这辈子,就好这刚开坛的酒香,神仙也难挡哦!”
“你小子说是来郎溪走亲戚,多半是诓老子的,不过你小子上道儿,问的还是那张家,老子也乐得与你说上几句。”
“这郎溪张家,依老子看,那就是该,死的好!被邪祟灭门?哼,报应!”
……
在老酒鬼的一句句指责中,陈卫终于晓得了为何他会对张家嫌恶至极。
据他所说,张家在郎溪县当地,便是人嫌狗厌,仗着自家出了一个三境的大武者,便在县内横行强横,甚至连郎溪县县衙也不敢触其眉头。
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出现几个有心之士,也被张仗打压得抬不起头。
一时间张家在郎溪县便如土天子普通作威作福,宣城还需张仗为其效力,也不敢管的太多,奇尔降下一些不痛不痒的惩罚,使得郎溪人怨声载道。
这些还好,哪个处所还没点恶霸,真正让郎溪人唾弃张家的并不是这些事。
张家还在暗中做那生齿交易的买卖。
一般大户人家念要买奴买婢,可都要走官方开设的口马行,取得县衙盖过章的交易契才行,可张家不知从哪里寻了路子,时常运送一些还不及桃李之年的幼女少女过来。
一开端大伙还以为他们张家就是将她们支来做女仆,或者给家属开枝集叶当暖房丫鬟的,但后来才发明,并不是如此。
那些在郎溪露过几次面的女孩们,没过多久就消失了。
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人说是那张仗癖好扭曲,并且那方面不可,于是喜欢培养少女来获得满足。
他们甚至曾把主意打到郎溪本地未出嫁的女孩身上。
“那张仗竟然是此等恶人?”陈卫皱眉,虽然张仗的风评不太好,但并没有这么离谱啊。
老酒鬼半坛桂花酿进肚,醉意渐浓。
他抱着酒坛四下悄悄,睹无人注意这边,才推过陈卫,让他凑头过来。
陈卫心有些冲动,终于要听睹重磅诡秘了吗?
嗝~!!!!
老酒鬼在他耳边打了一个超长的酒嗝。
一时间酒气熏天。
陈卫急速闪身躲开,却被老酒鬼一把搂住。
他醉醺醺地凑到陈卫耳边,陈卫忍着那股熏臭的酒气,听他说道:
“小子,老夫与你投缘,偷偷告诉你个诡秘。”
“实在那张家小子,要了那么多女子,并不是因为那方面不可,也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他一三境武人,又不是傻子,岂会做此等蠢事?被监察使知晓了,他也好过不了!”
“能让他不顾后果也要如此做,必然有巨大的利益推动!”
陈卫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颤声问道:
“还请老丈教我!”
“成仙啊!成仙!这个利益够不够大!他一武夫,迟迟不得寸进,也不知从哪听说了某灵药之法,说服之可踏入修行路,往后日子他便竭尽家底致力于此,但那丹法必要处子心头血做药引,他这才偷偷运了那些女娃娃过来啊!”
成仙!?
陈卫心头狂跳。
一时间,他都差点被欲望蒙蔽,念要冲进张家寻出这逆天丹法。
仙凡有别,并不是全部人都有踏入修行路的资质,此等神丹,怎么会有人不心动?
“小子,你气乱了,老夫可是劝你莫要学那张家小子,你瞧,这就是下场。”
陈卫顺着老酒鬼的手指看去,睹到那凄惨的白纸灯笼,依稀还能听睹张家祠堂内传出的哭声。
“多行不义必自毙,那邪祟倒是干了一件天大的功德。”
老酒鬼灌了一口酒,喃喃自语。
“那灵药之法,必然是张家最核心的诡秘,老丈又是从何得知?”
“老夫自然不知。”老酒鬼指了指自己的双目,将声音压得极低:“小子,这郎溪县,皆以为老夫是个瞎子,他张仗也不例外。”
“数年前,那日老夫醉酒,误打误撞进了张府,借着灯影,亲眼睹到他将一女娃扔入丹炉。”
“那女娃与老夫相同,也是目盲,不过她是真目盲,老夫是装的。”老酒鬼陷入回忆,神色空寂忧伤:“老夫知晓她是真瞎,宁神斗胆地看那女娃的曼妙身子,她身材是真好啊……所以老夫那日绝对不会看错。”
“一来老夫好歹是个本地生脸,两来老夫已装瞎三十余年,那张仗这才饶了老夫一条小命……”
陈卫大受震撼,不管是对张仗,还是对这位老酒鬼。
“老前辈……为何要装瞎?”
没念到那老酒鬼听陈卫问出这个问题后,苍茫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嫌恶之色:“当然是大公至正地看女子身材,看寡妇沐浴,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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