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珩死后的头发只是半干,现在曾经打湿了后背,冰冰凉凉的。
她坐在梳妆镜前,瞧着铜镜中有些含糊的脸,淡淡开口:“过来,替我把头发擦干。”
沈墨起身,神色如常,拿起架子上的棉巾,裹住她的头发,垂眸低头,小心翼翼,一缕一缕为她擦拭头发。
他的动作很生硬,一看就是没给人擦过头发,但却也并不谢绝,没有忤逆她,认仔细真擦头发。
镜子里的沈墨,眉如墨绘。
李青珩闲的无事,细细不雅察起这个人来。
第一次睹他的时候,感到他苍白又消瘦,像是病痨鬼一样要死了,可现在仔细看来,却发明并不完全消瘦,而是夹杂着一股坚毅,整个人都很洁净,如白雪中的梅。
随着时间的流逝,房间里的灯油稀少,光线逐渐变暗。
沈墨的额头还有脖颈,显露出一层薄薄的汗,在烛光的照耀下,就像是给他堵上了一层金。
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只是眸光相比之前深邃了些。
头发曾经擦干,李青珩也很是困惑,那药怎么还没发作?难不成沈墨又在背后搞了什么?
她号令沈墨坐在雕花架子床沿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药,让他喝下。
沈墨犹豫了一下,喝完了另一瓶药。
李青珩脱了鞋,钻进被子里,探出一个头,问沈墨:“你要不要一起睡?”
“不用。”
切,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沈墨静静坐在床沿上,额角的汗珠又多了些。
“沈郎君,可会作诗?”
“会。”
“那不如我出个题,咱们俩来作诗?就以花为题。”
“好。”
沈墨神思飘远,努力疏忽自己的难受,只当是自己在补偿罪恶,逼着自己去作诗。
片刻后,沈墨淡淡开口:“也无花处月相连,风软潜通日许多。城睹砌石东井叶,半黄花久夜吟多。”
对于沈墨作什么诗,李青珩并不在意,她现在迫不及待念出自己的诗:“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青丝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首诗传闻是苏轼写的,到底是不是,李青珩并不念穿越到宋朝去验证。
沈墨听完一愣,牙齿稍微紧了紧,连动下颌骨也支缩一下。
“沈墨,怎么样啊我这诗?”
“郡主……”
沈墨似是念反驳什么,但只说了两个字,又闭上了嘴。
死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五感仿佛被放大,只听声音,仿佛就能晓得她的衣服脱到了哪一层,她又在如何向自己靠近。
他闭上眼,内心念起道德经。
至此,方才安静下来。
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柔软滑腻的肩骨贴在他的后背,发丝在他脖颈上下磨动,这一切都令他窒息。
“沈郎君,药效早就发作了吧,您瞧瞧,出了不少汗,需不必要我帮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她在他耳鬓厮磨普通说话。
“忍得、很辛苦吧?”
她的唇溘然间触碰到了他的耳朵。
软软的,他念,也许是甜味的。
他倏地睁开眼,眼睛里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就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魔鬼普通。
他的眼底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疯狂。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用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给人的感到是真实的,也把他推回现实。
李青珩那双不安分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在腰部时被他按住。
“郡主,自重。”声音一日既往安静。
?
“你这是要出家?”
“……”
这样挑逗都没反响反映,如果不是要出家,那八成是有病。
李青珩又努力了一会儿,沈墨是铁了心的无作为。直到上下眼皮打架时,她撑不住了。
“睡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天再念念其余举措,实在不可演一场戏,让别人来捉奸也行。
反正不管手腕如何下作,只要能让沈墨在她身边就好了。
沈墨依然坐在床沿,不为所动。
“睡啊,跟个太监似的我还能拿你怎么样!”李青珩努力许久却没有结果,不由得说话暴躁起来。
她直接强硬的把沈墨掰下来,迫使他躺在床上。
“原来就有病,坐一晚上腰不废了?彻底没救了。”
沈墨躺在床上,紧紧绷着身子,甚至连呼吸也是抑制着的。
李青珩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压着沈墨的手干脆没有放开,直接压在他身上。
混沌之中,她还是带了点不甘心。
沈墨总不能真的有病吧?
她趁其不备,伸手密查一下,又被沈墨连忙打走。
真的有病。
算了,能治治,不能治推到,他只要他的人活着就好。
李青珩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殊不知,就是那一下,让沈墨彻底失控。
他睁开眼,眼中充满血丝,腥红的犹如一只困兽的眼。
呼吸声不由自立渐渐粗重,他看着生睡的郡主,她睡着时像是一幅绘里走出来的绝色尤物,眉眼如绘,皮肤光洁滑腻。
他不禁念起她居高临下的模样,每一次出现时,总有阳光照在她身上,灿如春华,不同于他的阳暗,低微如土。
他羡慕她的光彩,甚至念要将她狠狠地蹂躏,将她从高高的神坛上推下。
只要她再引诱他一下,他就会彻底扑倒她,他要带着她堕落。
可惜,身边的人睡得很沉。
沈墨却愈发烦躁起来,龌龊的心思一旦滋生,就会疯涨。
……
来日诰日,李青珩醉来时,是被抽床褥子的活动惊醉的。
“金玉,我还没睡醉呢,一会儿再换。”她囵吞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只是“金玉”还是没有停下动作,照旧念要托起她的身子,把床褥子从她身下抽走。
“有完没完啊!”
李青珩猛地转过身,绝世美眸瞪着眼前人。
四目相对,沈墨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了句不清不楚的话:“脏了。”
李青珩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心里一惊,病笃病中惊坐起,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
她来不及瞥所谓的脏了,就被沈墨连忙抽走床褥子。
!
她整个人还沉溺在震惊之中。
怎么回事,他……
没病吗?
并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腥味。
这实在是……
她用那种异样的、复杂的眼光打量着沈墨。
沈墨不敢与她对视,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避开她的眼光,食指紧紧埋没进被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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