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复告别了童贯，又去武学转了一圈。
这段时间宁复虽然不在武学，但有种谊和折克行坐镇，武学还是发展的十分平稳。
现在武学曾经有了六百名学员，并且这些学员底子不用担心结业后的去处，光是新军那边就能完全吃下。
种谊和折克行也推着宁复询问了一下新军那边的情况，两人若不是年纪大了，恐怕早就跑到新军那边坐镇了。
宁复在武学呆到天黑，这才乘车回到家中，柳清心也一直等着他回家，两人和孩子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吃完了晚饭。
不过在晚饭事后，宁复却一个人来到书房，将今天的事情仔细的回念了一遍。
这也是宁复穿越后养成的一个好习惯，一日三省他还做不到，但一日一省还是可以的。
然而就在宁复在书房里呆了没多久，溘然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章惇来访。
宁复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以章惇的身份，从来都是别人拜访他，很少睹到他会去拜访别人。
当然了，以前章惇没少去宁复那里吃饭，但自从宁复进入朝堂后，章惇就再也没有登门过，究竟以章惇的身份，不宜与某个官员走的太近。
不容宁复多念，他连忙来到前厅，只睹章惇曾经坐在客厅中品茶了。
“拜睹章公，您怎么这么晚来了？”
宁复上前行礼道。
虽然只是一年不睹，但宁复发明章惇竟然老了许多，不光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些，连腰背都有些驼了。
“老夫有苦衷，在家里也睡不着，所以就来你这里转转，没有打搅到你们小夫妻吧？”
章惇笑呵呵的开口道。
“章公说笑了，我也是刚从武学回来，吃过饭在书房休息。”
宁复也是上前笑道，随后又询问了一下章惇的近况，主要是身体情况，究竟以章惇的年纪，身体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朝堂上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聊了几句闲话，章惇终于问到了正题，究竟他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找宁复肯定是事出有因。
《最初进化》
“章公说的是有人为何路那帮人求情的事？”
宁复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
“不错，现在朝堂上求情的人还不算太多，但据我所知，这只是前期的试探，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参与此中，到时官家身上的压力会更大。”
章惇面色凝重的道。
“那章公您在这件事上是什么态度？”
宁复也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的向章惇问道。
宁复和章惇的关系很特殊，两人虽然年纪相差很大，但在某些念法上却惊人的一致，所以两人的关系更像是记年交，许多话提及来也没什么顾忌。
“我晦气便表态，所以这些天我一直对这件事避而不谈，以后也会保持中立的态度。”
章惇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那您心里到底是怎么念的？”
宁复溘然靠近了好奇的再次问道。
“你就这么念晓得我心中的念法？”
章惇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宁复反问道。
“当然了，您在官场上沉浮这么多年，肯定对这件事有更深刻的意见，身为后辈，我当然念向您学一学！”
宁复连忙坐直身子，十分仔细的回答。
“你小子真是狡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章惇嗤笑一声，说话时也连连摇头。
“您老不会是和那些人一样，也盼望官家放过何路等人一马吧？”
宁复再次试探着问道。
“何路他们当然活该，其余不说，光是直接死在他们手中的人，就有好几百，此中还有不少禁军中的将士，可以说他们的恶行几乎与造反无异，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应活该定了！”
章惇说到这里时，脸上也露出愤慨的神色。
不过很快章惇却又沉默了片刻，随即这才接着道：“但不杀士医生是朝中的常规，若是从何路他们身上破了例，恐怕官员们会人人自危，朝堂上的风气也将为之一变啊！”
“嘁~，他们只要不犯法，有什么可自危的？”
宁复却是冷笑一声反驳道。
“不犯法也不能保证不遇小人，万一被人诬陷，只要人活着还翻案的一天，可要是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章惇再次为官员辩解道。
“章公，您说的这些都只是特殊案例，并且据我所知，太祖与太宗天子在位时，可没有这条规矩，反而他们都杀过不少的读书人！”
宁复再次反驳道。
许多人都说不杀士医生是宋太祖留下的祖训，甚至还刻在誓碑上留给后人，但实在这种说法底子没什么实据。
并且赵匡胤和赵光义兄弟两人可没人杀人，光是有名有姓的读书人，就有好几十个，甚至赵匡胤还亲手杀过读书人。
直到宋真宗之后，大宋才开端有了不杀士医生的传统，特别是仁宗，据说一辈子都没有杀过一个读书人，连包拯把吐沫喷到他脸上，他都能够逆来顺受，绝对是个好性格。
也正是从仁宗之后，朝廷才有了不杀士医生的常规，算是天子与大臣之间不成文的规定。
这条常规最大的受益者显然是官员，因为无论他们犯下多大的恶行，都不会担心自己的性命，顶多就是流放，甚至连充军都很少睹。
“太祖和太宗天子时期，大宋初立，不杀人不能立威，所以也是情有可原，但后来国家不乱下来，皇家与士医生共治世界，为了表现对士医生的优待，自然也就有了这条规矩。”
章惇却是面不改色的再次道。
“那以章公您的意思，是不肯意打破这条常规了？”
宁复皱起眉头向章惇问道。
这是他们两人认识以来，少有意睹不合的情况，这让宁复也感到有些不舒服。
“于公来说，何路等人确实是罪大恶极，但若因他一人而坏了朝廷的规矩，实在有点得不偿失，但于私来说，我实在也和你一样，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
章惇叹了口气再次道。
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念法自然也就不一样，以章惇的身份，他必需要顾忌更多人的念法，所以奇然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违背良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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