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小白兔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酒德麻衣点点头，「终局已定，不晓得导演会不会满意。」
「应该说不愧是小白兔吗？」苏恩曦说，「看不得别人受委屈……包括一条巨龙？」
「真是个死小孩，」酒德麻衣说，「他不会相信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
「以他的性格，我觉得没准。」苏恩曦点头，「反正他怎样也都随他，他要是真的相当豪杰，对我们也不是没有利益。」
月台上方，路明非光凭一声怒喝当然阻遏不了夏弥的行动，伴随着怒喝的，是一柄出鞘的白。
纯钧发出清越的剑叫，悠长地回荡在整片空间当中，犹如得到君王之令，整片空间的元素都停滞下来，夏弥和楚子航都无法再调动一丝一毫言灵的力量。
风王之瞳和君焰都在这号令之下排除，风暴集去，但燃烧的煤渣和熔化的铁水却不会凭空消失。
夏弥犹如折翼的天使那样坠落，楚子航在下面调度身位，试图接住她，但宽大的黑翼在半空中截了胡，芬里厄挥动巨翼，接住了坠落的夏弥，那些煤渣、铁水尽数集落在芬里厄的双翼上，灼烧出大巨细小的孔洞，尽管如此，他照旧没有撤回双翼。
直到漫天的火雨落尽，芬里厄才小心翼翼地将夏弥放在了地上，发出了委屈的声音：「呜呜……姐姐，好痛……」
楚子航急速看向夏弥，突然间瞳孔一缩，眼前曾经不是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了，她满身***，纤细玲珑，但全身都覆盖在一层铁青色的鳞片之下，锋利的鳞片伴随着呼吸缓缓舒张着，底本娇嫩的双脚前端，黑色的利爪替代了剪得细致的脚指甲，双手也化为了致命的利爪，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和此刻楚子航的姿态很是相似。
夏弥，不，应该说是耶梦加得歪着头看着楚子航，像是试图在楚子航脸上寻找一丝震惊，但楚子航一贯的面瘫施展了效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楚子航没有表情，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弥，像是念要看清楚她究竟是谁，或者什么东西。
路明非缓缓地从芬里厄死后的阳影里走了出来，他冷冷地开口道：「我还以为我们曾经达成了合作关系，你这个满口谣言的……妖女。」
耶梦加得看了一眼路明非，溘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你都跟楚子航说过了，「越漂亮的女孩越是会哄人」，难道就意识不到我会骗你吗？还是你觉得你那天真的所谓「合作」真的能说服任何人吗？」
明明她是在笑着，却让人感到不到一丝笑意在此中，那清脆的笑声当中，满满的都是凉薄的讥笑。
「原来你是耶梦加得，芬里厄的妹妹。」楚子航突然开口了，「猎人网站的悬赏也是你发布的吧？」
「你果然聪明过人，仅凭这么一点点线索就把事情都念大白了。」耶梦加得点头，「没错，我就是耶梦加得，龙王耶梦加得。在你们人类神话之中，这个名字属于一条围绕「中庭」的巨蛇。」
「你跟我提及过你的哥哥，你说他很相信你……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一切……他面临你的攻击，虽然很吃惊却也没有反击。」楚子航看了一眼芬里厄又看了一眼耶梦加得，「他完全的信任你，你却念要吞噬他，置他于死地。」
「不错，龙族的力量滥觞于血统，而纯血种不会像你们低贱的混血种那样，你们还要试着去提高自己的血统纯度，而我们的血统纯度曾经抵达了巅峰，所以强化血统的唯一举措，只能是交融其他纯血同类的血。」
耶梦加得坐在了地上，抱住了芬里厄巨大的龙首，用脸轻轻地蹭，芬里厄很开心，伸出舌头轻轻地舔她的脸颊。
「等我吃掉了他，我们的血统就
会交融，将会诞生一个新的，真正的大地与山之王，她不是耶梦加得，也不是芬里厄，她是我们两个人之和，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要更强……她是死神海推。」
「你们的目标是进化成神？」
耶梦加得点头：「说得真好。所谓的死神，就是尼伯龙根的女王，她能打开世界上全部死人之国的门，那将是神话期间的归来，很美，可惜你们大概是看不到了。」
「芬里厄全身心的依赖你，你要杀他他甚至连躲避都不会有。」楚子航安静地说，「你早就可以吞噬他，为什么要等到今天，还要费那么多周折。」
耶梦加得捂着嘴，又笑了起来，笑得趴在了芬里厄的龙首上，轻轻捶打他的脸，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芬里厄看到「姐姐」这么利落索性，也傻呵呵地发出雷叫般的笑声。
「因为我爱他啊。」耶梦加得突然就不笑了，她说。
爱他不应该更要顾惜吗？
路明非念质问她，但这句话没说出口，因为耶梦加得说出这句话时抬起了头，泪水不知何时溢满了她的眼眶，顺着她那张满是鳞片的脸上滑落，金色的双眸深处，哀痛犹如海潮般涌动。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底子不像是一条龙？他那么傻，无论是智商还是心理年齿都像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他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却不晓得怎么去使用。他只会跟在屁股后面一直叫着姐姐姐姐，说他要出去玩。」
耶梦加得任凭泪水落下，芬里厄好像有些手足无措，伸出舌头轻轻舔干净她脸上的眼泪：「姐姐姐姐，不要哭，陪我玩陪我玩……」
「可他是我的哥哥啊！我为什么不爱他？！」耶梦加得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她的哀痛和愤怒，任何旁不雅者都能够看得一清两楚。
「但却是你把他养在这里的……这座尼伯龙根也是属于你的对舛讹？你把他养在这里，作为食物……因为你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要吞噬他的准备吧？你在等待他彻底孵化。」
楚子航字字如刀，路明非在旁边听着汗都要留下来了，能这么说话的啊？人家抒发忧伤的时候这模样说话可是要被拖出去乱棍打死的！
果然，只在一瞬之间，耶梦加得化作了一连串的虚影，她冲到了楚子航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闭嘴！」
耶梦加得的形态曾经进一步变化了，现在她周身都显出各种龙类的特征，黄金瞳炽烈得快要燃烧起来，面骨扭曲，牙齿犹如尖刺般突出，现在的她更像是一条哀痛暴怒的雌龙。
在这一刻，她才显现出龙王耶梦加得的姿态出来。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按剑，既然今天他念方设法地进来了，那么一切都市按照他的计划来，谁也别念出岔子，他有底牌有信心能够镇压一切意外因素。
被扼住吐喉的楚子航没有任何反响反映，他甚至还轻轻地笑了起来：「我有哪里说错了么？描述事实会让你这么暴怒吗？他不就是你的食物么？大餐等着你摒挡，你还在等什么呢？」
「闭嘴！」耶梦加得眼中有火，「你们晓得弃族的绝望吗？上千年看不到终点的沉睡！无贫循环的噩梦！在最深的黑暗之中只有你自己！」
耶梦加得眼角泌出血泪，昭示着她内心的极不安静：「还有哥哥推着你的手……你舍得就义他么？他是唯一陪伴了你千年的人，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只有他……在弃族的王座上，只有王与王拥抱着取暖……」
耶梦加得说着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她像个疯子那样失态，又像个失去一切的绝望女孩。
「我晓得了。」楚子航眼底里突然显露出一丝悲悯，「他不是食物，他是你哥哥，你不得不吞噬的哥哥。」
耶梦加得
抬起头，眼光中满是发急。
「你是必不得已吧，你混进卡塞尔学院是为了龙王康斯坦丁的骸骨？吞噬了他，你一样可以交融新的血。」楚子航说。
「你的思维真的很强。」耶梦加得说，「你说对了，但我的行动失败了，因为那个在后面看戏的家伙阻遏了我。」
「路明非？」楚子航的眼光投向了路明非，他说，「我从来不疑惑他拥有不成思议的实力，但他放了你一马，现在看来，你不止欺骗了我一个人。」
路明非满脸晦气，究竟自己真心诚意地求合作，结果却被对方当成猴耍，换成谁都市觉得难受。
「路明非是个好人，或许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才会受你的欺骗。」楚子航旁若无人地锐评道，「但你是龙族啊，即使全族只剩下你们两个，你也应该就义最后一个给你取暖的人，去掌握权与力不是么？你们是强者生存的族类，你们每一个都比我们脆弱的人类要更强，因为只有强者能力活到最后，弱者都沦为了本家的食物。你何必跟我这样的人类说这些脆弱的话么？你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啊，胜利的人不应流弱者的眼泪。」
「为什么会这样呢？」楚子航注视着耶梦加得的眼睛，「你是龙类，却对龙类的生存规律感到迟疑？难道，你不念做龙了么？」
「实在做人也没什么不好啊，」路明非插嘴道，「最起码不用像你们龙类一样天天就揣摩着怎么吞噬同类。」
「闭嘴！你懂什么？！」耶梦加得回头怒瞪了路明非一眼，「我必要力量，我必须成为海推！要面临我们自己的同类，靠你们人类的那一套爱与战争是没有用的！只能靠压倒性的力量，我曾经没时间再等了。愚蠢的人类，你们对我们的晓得不过是漂在水面的浮萍罢了！你们底子对力量一无所知！」
「好吧好吧，我对力量一无所知。」路明非耸了耸肩，「我早该晓得你们龙族就是满脑子只有暴力的无可救药的种族，把什么权与力看得比性命还重，真是不成理喻。」
「你的力量仿佛远不如青铜与火之王。」楚子航突然问道，「这是为什么？」
「虽然有感到到被得罪，但这确实是事实。」耶梦加得笑了笑，「事实上，王座上的每一对双生子都与寡不同，我们生来互补，在权与力的王座上，我们一个掌握着权，一个掌握出力，康斯坦丁就是掌握出力的那一位，他的力量实在远强于诺顿，但他生来有残疾，无法进化出巨大的身体，并且还懦弱，和人类男孩没什么区别。而芬里厄的缺陷，曾经不必要我再多描述了吧？」
路明非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康斯坦丁争辩几句，究竟这位小朋友为自己提供了不小的帮忙：「你口中的懦弱，本不应出现在你们龙族当中，龙族的生存规律是容不下懦弱这种特质的，康斯坦丁可不是懦弱，他只是与你们都不一样罢了，你有念过那必要何等大的勇气吗？」
「而你，又有没有那种勇气，选择一条和龙族不一样的路呢？」路明非盯着耶梦加得说道。
「那与我无关。」耶梦加得冷冷地道，「这只不过是可耻的变节罢了，是愚蠢的行为，只会产生更多的弱点。」
「你就是你哥哥的大脑，他只必要相信你。」楚子航说，「这是你们的父亲黑王的支配吧？掌握力的一方却有着无可弥补的巨大缺陷，只能沦为掌握权那一方的食粮，当你们无路可走的时候，你们就可以食用他们。」
「他们生来就是作为食物。」耶梦加得冷淡地说道，「这是无可违逆的命运，这是，这是既定的规律。」
下一秒，耶梦加得的冷淡破碎，她紧开了扼住楚子航吐喉的手，缓缓跪在地上，嘤嘤地抽泣了起来，在这一刻，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夏弥。
「这就是信奉权与力的代
价吗？」路明非叹了口气，「我晓得跟你们谈什么感染这些东西都有些太甚不切现实，龙类真是难以理解的物种，和人类一样难以理解。」
「喂，师兄，你念问的都问完了没有？问完了的话，我就要开端两阶段了！」路明非像楚子航召唤道。
不知何时，太阿剑曾经完全出鞘，但这四周连一丝一缕的剑气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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