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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将人打死,反倒不好支场。
更何况,这套头面如今还未成交,奇珍斋以次充好,却也没有骗到人,他也不好太甚严苛。
思及此,他看向虞兰娇的眼神中,带着些许遗憾。
若她刚刚真金白银掏钱买了这套头面,四千五百两的金额,他完全可以处死小青,以泄心头之恨。
虞兰娇不禁失笑,话锋一转:“这套杏花头面虽不是珍贵的昆仑白玉所制,可心思奇巧,手艺也实在精深,提及来,我看一眼便心中喜欢。
更何况,今日种种事端究竟是由我而起,这副头面念必与我有缘,方才掌柜说头面要四千五百两,春桃,拿银票来。”
寡人再度呆停住。
谁也没念到这峰回路转的发展,虞兰娇竟还要掏钱买这副假头面?
就连杨尚昆也摸不着头脑,暗道虞兰娇若念要,紧玉头面做工再好也不过几百两,何必花这四千多两?
正要开口,却睹虞兰娇极快地朝她眨了眨眼。
杨尚昆话语一顿,一个不成思议的念法快速显露在他脑海之中。
不……不成能吧……
春桃果然轻飘飘地掏出一叠银票,数了四千五百两出来。
“掌柜的,点清楚吧,我家姑娘可不是那等爱说谎话之人。喜欢的首饰,便是再贵,也买得起。”
掌柜的讪笑着不肯接,春桃麻利地将银票往柜台上一拍,端着头面挺胸站在虞兰娇身侧。
萧秋儿看着那叠银票,又气又急眼眸都在冒火!
刚刚她为两千两买一副头面犹豫纠结,被虞兰娇架在火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转眼虞兰娇就这么轻飘飘地掏出四千五百两银子,买了一副不值这么多的假头面!
两相对比,人人都看得出虞兰娇在有心挤兑她。
方才她说虞兰娇是破落户,虞兰娇便用这叠银票重重地打了她的脸。
直把她气得胸口疼痛不已,眼眸中泪珠滚来滚去,最后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这头杨尚昆出了奇珍斋,在转角处拦下虞兰娇的马车,直言不讳问道:“那头面究竟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
实在,只消冷清下往返念一两,便会晓得,奇珍斋是摄政王的产业,在京都更是久背盛名,怎会以次充好?
更何况,方才小青丝毫不心虚,说要请珠宝鉴定的巨匠来评判,其答案如何,可念而知。
至于杨尚昆为何会在方才断定那是假货,不过是虞兰娇耍的一个小手腕而已。
她素来要随身携带香包的习惯,香包之中,恰巧要一味紧蜡。
方才在接触白玉头面之时,她便趁机将随身携带的紧蜡涂抹在白玉之上。
杨尚昆不懂珠玉,却又被虞兰娇高高架起,自不肯承认自己睹识粗浅。
所以一睹头面上的紧蜡,下意识便觉得自己发明了真相,这才敢笃定那头面是假的。
提及来,也是杨尚昆粗枝大叶却又刚愎自用,虞兰娇才敢冒险用这一招。
若春桃没能请来杨尚昆,今日她也只能再吃一次哑巴亏。
所以,如今被这般追问,虞兰娇并不回答,只笑道:“今日之后,这副头面便会从世上消失不睹。
今日寡目睽睽之下,大人拿出证据说头面是假,这便是寡口铄金的真相,绝不会有第两个说法出现。”
杨尚昆顿时语塞。
虞兰娇的意思,是会毁了这头面。
难怪方才她要花重金买下,如此魄力,如此慷慨,就连杨尚昆都有些佩服。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并且,她完全没必要买下这头面。
究竟今日处置小青是他这个顺天府尹的决断,她虞兰娇只不过是一个报官的公民而已。
即便日后被人翻案,有费事的也只会是他杨尚昆。
可她却依然愿意掏钱来替他支尾。
不愧是虞横的女儿,心智计谋不缺,仗义气节更是令人佩服。
“好,虞两姑娘今日这份人情,本官记下了!”
虞兰娇浅浅颔首,不再多言,更让杨尚昆高看一眼。
官差睹他久久盯着虞府的马车不肯回神,笑道:“大人莫不是春心动了?”
杨尚昆怒瞪他一眼,“滚滚滚,这般心眼多的女人,睡在枕边,本官只怕夜夜都不敢阖眼。”
那头,李芙将虞兰娇所做的一切尽支眼底,心中忧愁更重。
今日小青出现,刁难羞辱虞兰娇,若是普通的闺秀,定然只能忍下这口气。
可虞兰娇却反响反映极快,先是发明了头面的问题,随即叫来跟小青有旧仇杨尚昆,再引着杨尚昆处置小青。
一步一步,严丝合缝。
这样的急智,这样的机敏,这样的运筹帷幄。
莫说在闺阁女子之中,便是整个大周英才齐聚,也难有如她这般的计谋心智。
这样的她,真能心甘情愿蛰伏在自己之下,安安分分做三殿下的妾室?
李芙惊惧不已,在约睹魏卓言之时,便旁敲侧击提了此事。
“虞两姑娘性子如此骄纵,对着摄政王府的人尚且如此心狠手辣。
若不加以管束,日后入了春阳宫,定会为殿下惹出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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