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大门里，两人上了电梯。电梯里没人。她看模样满身酥软。肖强伸出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腰。此时他有些心惊肉跳的，如果再亲昵些，不光有可能遭到谢绝，说不定还会被她训斥一顿，那就完了。天上吊下来的一根细线绳，弄得不好就给推断了。然而，白海燕一声没吭，也没推开他的手，听凭他搂着。但并没有感情的流露。她两眼盯着火线，仿佛汉子的这点殷勤是应该的一样，神态坦然。
肖强念，此时自己完全可以装出微醉的模样，借参谋她之机握握她的手，用力推推她的胳臂，或稍微随便点儿，抱住她吻她的嘴唇。现实上肖强已有这种冲动，但他抑制住了。他担心失败。但是，他也并非毫无自信。白海燕如果丝毫没有那样的动机，就不会邀他去餐馆吃饭，也不会喝得醉醺醺，又把他带到这儿。她好像也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他对编辑这一特殊职业一无所知。可能她经常同汉子一起喝酒，受汉子护卫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她并不在乎。但如果对她下手动脚，说不定她会突然嘲笑他，把他扔在一边。尤小红的美好幻影就会消失了。
到了白海燕的家门口，她用钥匙打开门。肖强扶着她进了屋。
是一室一厅的房间，厅大约有两十平米摆布。红色的地板很亮光。奶油色的墙壁上挂着复制的油绘，一面墙边摆着大书橱、梳妆台，梳妆台前放着一只圆凳，玩物橱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外国玩具；另一面墙边摆着长沙发，天花板上吊着华丽的吊灯——房间的时尚装饰是无可挑剔的。
“坐坐好吗？”白海燕从里屋出来了。外出用的制服曾经换成了平居穿用的连衣裙，上面印着红色和紫色的大花图案，“愣着看什么？真是的！”她娇声说。
“这屋里太漂亮了……我都看呆了。”肖强呆立着说。
“普通般吧。”白海燕轻轻地说道，唇边微微一笑，露出得意的神色，“坐下吧？”
“好啊。”
“喝点什么吗？”
“行。”曾经过去十分钟了。要是撵自己出门，这会儿就该说请回吧，可是她要招待饮料，看来很有盼望。
白海燕走到厨房那边，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连吸管一起拿了过来。
“谢谢！”肖强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端起饮料送到嘴边。白海燕坐在他劈面。
“这里真静。”肖强说。
“是啊。确实很静，连汽车声也很少听到。”
是喝完这一杯后就该回去，还是能够再坐一会儿，肖强心中没底。不过，他念，让他送她到家门里，又让他坐下喝饮料，这一连串的态度意味着什么曾经昭然若揭。他觉得，过分小心并非良策。
刚才泰然自若地不雅察了整个屋子，没有什么东西使人感到有汉子的存在；如果有，即使掩盖也会露出蛛丝马迹。这女人房间拾掇得整洁、俭华，可是生活应该是空虚的。
看到白海燕显得不幸，肖强从沙发上站起身。对女人抱有同感情的时候，汉子就会产生优越感。
白海燕对来到身旁的肖强仿佛吓了一跳，可是在他看来，她好像已有所预料。
“白小姐，不，白姐”，他抑止着冲动对她说，“今天实在感激您的美意，我心里异常利落索性。利落索性能陪伴你。”他在应用年少的特权，对年长的女人撒娇。略失感性的言行掩饰在薄薄的外衣里。
“是么？不过，你何必那么客气呢！”果然，海燕皮相上悠然自得，语调却微微发颤。
“白姐，”肖强孤注一掷地伸手按住了白海燕扶在桌上的手。这是逼上梁山的冲动。海燕念缩回手。他压着不放，不过也并不要用多大气力。她显然没有坚决反对的意思，没有抽出手。
“我早就喜欢……你了。”
海燕扭过脸去：“傻瓜！”她做出不理睬的表情，嘴上挂着一丝微笑。那微笑仿佛是对这位年青男子的鲁莽明着表现训斥，实质却是宽恕一样。
肖强弯着上身，嘴贴到她的后脖颈，两手从背后抱住她。
“你念做什么？”海燕声音带着威严，但不知是注解谢绝还是探询。
肖强嘴贴在她汗津津的皮肤上并不放开，从后面抱着的双手也不放紧。在这一瞬间，他是投机的。白海燕一面扭动着身躯，仿佛是念把他从死后甩掉，但又仿佛有半推半就的意思。
他把她抱得更紧。她却不动弹了。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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