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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衍尘跟蒋维打完篮球后，绕开他们去了钢琴房。
琴房有琴声传来。
她还在等他。
时衍尘迈步到门边，静静听着她弹琴。
沐熙南曾经练得很生了，她几乎都不用看谱就能流畅地弹完一整遍。
接近尾声时，她往少年这边看了一眼，节拍忽地被打乱，却还是硬着头皮弹完。
她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
刚刚一个人坐在琴房练琴时，沐熙南仔细念了念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为什么时衍尘跟蒋维一起走的时候，她会郁闷。
——因为时衍尘是她的朋友，蒋维不是。
她的朋友和欺背她的人关系很好，她觉得受到了变节。
对，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那么难得。
可是这种难得，在看到时衍尘站在门口后，如烟普通地集开了。
“你怎么回来啦？”沐熙南问道。
“今天还要带你练琴。”时衍尘往里走了些。
沐熙南抿唇，低下头看着琴谱，但琴谱上的音符并没有进入她脑中。
“你今天找蒋维干啥去了呀？”她听睹自己用很小的声音问道。
“念晓得？”时衍尘视线也落在琴谱上，企图找到她眼光停留的处所。
沐熙南抬手，五指在白键上立住，随意弹了几个音，念要制造一些声音出来，让房间不那么安静。
“也不是，我就随便问一下。”
“哦，随便问一下。”
时衍尘也抬手，在白键上弹了弹。
他觉得沐熙南有些过于关心蒋维了。
蒋维都对她发狠话了，她竟然还问他找蒋维干什么？
难不成，她怕他为难蒋维？
“只是约他打了个球。”时衍尘道。
“打球？”沐熙南更加念不通了，“蒋维是你的朋友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可得好好考虑一下对蒋维的态度。
“你盼望他是吗？”少年语气辨别不出表情。
沐熙南停住，他的回答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他既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而是问她——你盼望他是吗？
这句话，沐熙南不晓得时衍尘问出来是什么意思。
但在她听来，这是一句很暧昧的话。
好像只要她说“不盼望”，他就真的会听她的话，不跟蒋维做朋友。
沐熙南往放书包的桌子旁走了几步，从里面拿出保温杯，打开盖子。
热气从中涌出，在空气中形成一小团迷你的云朵。
“我现在不是很喜欢他。”她说完，喝了一口水。
“……现在不是很喜欢他？”
“嗯，他今天放学在巷口堵我，还把我挤到墙边，要不是你过来，我感到他都念掐我了。”
沐熙南把今世界午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她虽不怕蒋维，却也不认可他这种做法。
话落音，时衍尘溘然朝她走过来。
琴房内没有琴声。
他离她愈来愈近。
沐熙南以为他要拿东西，往旁边让了些，他却没往另一边走，而是跟着她一起侧了侧身。
少年瞳孔颜色很深，他的气息几乎要盖过了保温杯里的热气。
沐熙南念往后缩，却发明死后是墙面。
他靠得那样近，垂眸时，沐熙南感到自己能数清楚他有几根睫毛。
心脏在怦怦跳。
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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