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你说咱这么做，会不会有点过分啊？”
郝梅一边拾掇一边问闺女。
“过分什么？我可一句谎话都没说。”如棠跟着她娘拾掇，从她利落索性的声音里不难听出，她此刻表情好极了。
在全村人的睹证下，如棠把舆论的压力都引到陈家人身上，盘踞了道德的制高点。
村长迫于形势，也只能同意了给如棠娘和陈福开离婚介绍信——不开也不可啊，于耀阳在那守着呢。
村长严重疑惑，他要是不答理，于耀阳也能给他送副对联，谁不怕？
群寡的表情也被如棠带起来了，虽然全程于耀阳都在做搞笑担当，一人身兼数职，包括但不但限于打手、保镖、背景乐伴奏，以及文艺担当——造黄谣念对子，那也是文艺。
如棠开口的次数不多，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点儿上。
三言两语，就让村里人大白事情的经过，是老陈家气焰万丈，郝梅之所以在村里待不下去，也是因为老陈家人嗷嗷喊着让她们娘俩滚。
最高明的处所就在于，如棠全程一句谎话都没说，她只是很有技巧的说了对她家有利的那一部门真话，包括她回六婶女儿的那句，“我们确实是说了，但是她做没做我们不晓得”，更是教科书级其余公关方法，到底是做了小半辈子贵妇的人，跟着于耀阳一路白手起家，啥大风大浪没睹过？
“如棠啊，你嘴皮子啥时候这么溜了？我记得，你小时候跟人家打骂话都说不全乎，遇到事就瑟瑟发抖，今儿怎么连你大爷都敢怼了？”
郝梅百思不得其解。
闺女刚刚跟未来女婿合营的太默契了，默契到她差点以为自己看了个女版的于耀阳。
“你要是跟一个欢乐喜剧人骂人不带脏字的汉子过两十年，你也溜。”如棠小小声嘀咕。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于耀阳者社恐没！
“你说啥？”郝梅没有听清。
“我说啊，娘，你觉得今儿利落索性不利落索性？你别管对错，我就问你，利落索性不利落索性吧！”
“那倒是真利落索性。”郝梅点点头，她受了婆家小半辈子气，从来都是陈福陈财陈运哥几个，连同陈家老太太一起挤兑她，她嘴笨，被人家挤兑了还骂不回去，每次只能晚上回来偷摸掉眼泪。
女儿和未来女婿联手，给郝梅看了一场教科书级其余干架方法，让她晓得，原来还能这么吵啊。
“利落索性就得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忍让、憋屈，除了让自己气出乳腺增生，没有任何利益，别人只会觉得咱们窝囊，有个伟大的人说过一副对联，上联是忍一时乳腺增生，下联是退一步卵巢囊肿，横批，自从当了泼妇整个人都舒坦了！”
“哪个伟人说这个？！”
“你女婿啊。”
于耀阳端着个铝饭盒进来，他刚刚回家拿饭了，刚好听到这句。
“可别冤枉我，我可没说过这种话。”
如棠呵了声，他现在是没说，但是若干年后，他会说呀。
如棠刚嫁给他那会也是个唯命是从的小不幸，看她娘现在啥样就晓得她啥样，受委屈就晓得自己躲被窝里哭。
这可把于耀阳给急坏了，手把手的教学，怎么怼人啊，怎么骂街啊，资深街溜子一对一教学，她能不厉害吗？
他甚至还给她立过规矩，出去跟人干架不怕，他老于家的人到啥时候都不怕事儿，原则就一个，只能赢不能输，打不过也得照人家脸上hetui，吐人家两口吐沫，回来告诉他，他替她打去。
如果让他晓得她受委屈了还不敢还手，那事儿就大了，直接按在炕上——哔——到下不了炕。
“不过如棠说的还是有事理的，什么泼妇不泼妇的，底子不慌张，自家人开开心心不吃亏就行，刚好借着这个机遇离开，这憋屈地儿住着不安全。”
于耀阳边说边打开饭盒，里面是他妈炒的菜，全都被他打包带过来了。
对于儿子这种较着的吃里扒外行为，肖丽举双手赞成，甚至从小儿子手里夺过了唯一的煮鸭蛋，一起打包过来，说是给她未来儿媳妇补一补。
傻儿子能帮着未来岳母忙活，这是宿世修来的福气，干活越多，如棠和她娘不就越不讨厌于耀阳吗？
肖丽这会在家美滋滋呢，心念着还有这种功德儿，赶紧把亲儿子踢出来显露。
事实证明，肖丽的念法是正确的。
郝梅看到于耀阳带了这么多饭菜过来，一会还要蹬三轮车带她和如棠进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住了几十年的家，说没就没了，可闺女有了好归宿，她就是为了闺女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郝梅是懦弱胆小，可她心里却是不糊涂，今天的事闹这么大，如果她还留在村里，陈家人指不定会怎么打压她欺背她，用她来控制如棠，闺女现在马上成婚了，她不能给孩子添费事。
对未来的苍茫让郝梅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米饭上，怕闺女发明，低头狂扒推饭。
坐在边上的于耀阳睹状清清嗓子。
“婶儿啊，我也送你一首诗！”
“咳咳！”郝梅呛到了，吓的。
哭都顾不上了，心里一个大惊从早失色到晚，未来女婿那写小黄对联的水平，她是睹识过的，他这是要嘎哈啊！
“而今迈步从头越雄关慢道真如铁！婶儿你的过去是曲折的，但你的未来绝对是光明的，你瞅瞅，这么好看的大闺女，还有我这么好的女婿，你有啥愁的？”
“呼~”如棠和郝梅同时紧一口气。
还好这家伙没有冒出什么不像话的词儿，没有跟怼大爷那样再来个“饥渴老太太”啥的。
“什么表情？”于耀阳斜着眼看如棠，这小丫头，要笑就笑呗，捂着嘴干啥？
“哈哈哈！”如棠真的笑出来了。
她一笑，郝梅也跟着笑，心里的压力骤然减轻不少，也是，有这样的女儿女婿，她还愁啥？
“赶紧吃饭，吃完了咱还要进城呢。”活跃了气氛的于耀阳召唤大家吃饭，却睹如棠摸着下巴，看着他若有所思。
“你念啥呢？”于耀阳问，顺势夹了口饭。
下一秒，如棠的话，让他的饭从鼻孔里喷出来了，太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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