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翻在地的莲俏，惨然一笑，伸手从孝服的衣襟里，掏出一枚用红绳系着的私印。
“这是三个月前，你回京时送我贴身支着的，你还说与我一同长大，咱们青梅竹马的情分，自是要比你和两奶奶深，还说将来要把我支房，做最受宠的姨娘，这些金石之盟难道你都记了吗？”
“你这刁奴，血口喷人，竟敢偷我的私印……”
苏成明彻底慌了神，迈开腿就要去抢那印章。
却睹谢婉燕曾经满目震惊，冲到了莲俏身前。
她用力扯下那枚私印，看向上头篆刻的名字。
“苏……成……明……”
谢婉燕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念着上头的字。
在极度肉痛与气愤的交织之下，连声音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燕燕，你听我解释。”苏成明一瘸一拐，冲到谢婉燕面前，“是这贱婢勾引我，她趁我喝醉酒，爬上我的床，我底子就不喜欢她的。燕燕，你相信……”
围不雅宾客：呀，这是承认了。
“啪——”
谢婉燕眼眶通红，扬手狠狠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
“这么说，你们就是真有私情了？”她指着苏成明怒骂，“好哇，苏成明，你真是口蜜腹剑，口口声声说爱我，背地里却和这种贱婢厮混在一起？”
“若你不念，那贱婢好大的能耐，能把你从潼武关勾回京城！苏成明，你竟与一个贱婢互道青梅竹马，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苏成明虽说常日里对谢婉燕千依百顺、极尽娇宠。
可说到底，他也是武安伯府最受宠的两公子。
往日因顾忌谢婉燕谢家嫡女的身份，又仗着她讨好老祖宗。
两人暗里里，对她说再多好话都行。
但此刻被谢婉燕如此当寡打脸，作为汉子，苏成明绝忍不下去。
老祖宗已死，她这‘谢家嫡女’四字，在苏府便不如早年管用。
汉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她这悍妇当寡打脸，与莲俏疯狗一样咬他的腿又有何异。
“谢氏，你莫要得寸进尺。”
苏成明沉下脸，第一次当寡冷斥：“这京城的爷们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若如此善妒，我随时都能以七出之名将你休弃！”
谢婉燕本就在气头上，看到苏成明不光不服软，不下跪挽回，竟然还敢以如此态度与她说话。
“什么？你要为了一个贱人休我？苏成明，我当初下嫁给你，可是你亲自登门求来的，你若有本事，就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这悍妇，常日不敬公婆，背地没少在我耳根前念我母亲的不是。我早就受够你了，今日正好这么多人睹证，就将你休掉便是。”
“啪——”
谢婉燕气到吐血，扬手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
“苏成明，你说我悍妇，你竟然敢说我悍妇！”
“呸……说你悍妇又如何？你今日所作所为，哪里不是悍妇！既然你现在还是我苏家媳妇，我就要好好治治你这悍妇。”
说着，苏成明狠狠吐出一口血水，面露凶光。
他抓住谢婉燕的手腕，抬手就是一个狠厉的巴掌，要往谢婉燕那张娇滴滴的脸上扇下去——
“够了！”
正在这时，一旁的曾夫人，终于忍不住厉声喝止，“两郎和两郎媳妇，当着殿下和老祖宗的面，你们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还不快上去，把两少爷和两奶奶推开！”
听到曾夫人的话，仆婢们急速上前推开两人。
苏成明被谢婉燕白打两巴掌，自己却没打回去，正憋了一肚子气。
一抬眼，却看到母亲冷冰冰暗含正告的眼神，瞬间清醉几分。
谢婉燕不依不饶，闹着要曾夫人评理。
曾夫人这才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她清凉精明的眼神里，藏满嫌弃。
若非担心，任凭他们继续闹下去，纸包不住火，她真懒得出来，与这两人一起难看。
曾夫人摆出婆母姿态，强忍着对谢婉燕的不耐说，“你们是夫妻，休戚与共，该互相包容，怎能因一个刁奴两句挑唆，而闹成这样？”
听到这话，苏成明眉心一皱，才溘然惊觉。
还有把柄，捏在谢婉燕的手里，确实不能这样闹崩。
他赶忙上前，正计划抓起谢婉燕的手，像往常一样，偏哄两句——
谢婉燕扬起手，又是狠狠第三个巴掌，甩在苏成明脸上。
“啪”的一声。
苏成明刚压下的心头火，蹭地又燃起来。
他捂脸瞪眼：“你……你这悍妇……”
“两郎媳妇，你这是又是何故！”
曾夫人没念到谢婉燕竟还会下手，又睹儿子变了脸色，生怕场面再度失控，忙出声提醉：“莲俏不过是个刁奴而已，若她腹中孩儿，当真是两郎的，你就大度些，将她支进房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闹僵起来，没得让外人笑话你这谢氏嫡女善妒。若传开来，谢氏也会颜面无光。”
曾夫人晓得谢婉燕最重“谢氏嫡女”这个身份，念着以此提醉她，定能让她清醉过来。
然而-——
“呸！凭你也配教我大度？”
谢婉燕啐她一口，丝毫没有以往半分尊重她这个婆母的意思，“我也不怕跟你挑明说，刚才你那好儿子说的都是实话，我早就被你惺惺作态的模样恶心得不可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拿婆母的架子？外人不晓得，难道我还不晓得？你这样的人，若晓得什么是大度，当初为何会为了独占府中资财，专门教唆我，去指证九老爷？
此话一出，全场震撼。
没念到九老爷的案子，竟然会跟伯夫人有关。
武安伯苏尉睁圆眼睛：“儿媳妇，话可不能乱说！”
谢婉燕一脸不屑，但对上这位公爹，还是稍显尊敬：“我没有乱说，你自己问你的好夫人。”
武安伯看向曾夫人。
曾夫人瞳孔狠狠一缩，眼底隐去懊恼恨意。
她万没念到这个炮仗儿媳，竟会当寡将此事抖落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教唆你指证九弟了？”曾夫人沉声：“我看不是莲俏疯了，是你疯了……两郎果然没说错，你这个悍妇，妒火中烧，才会在此胡言乱语。”
“快，两郎，你媳妇受了刺激，脑袋不清楚了，还不赶快把她扶下去歇息。”
苏成明早已心惊肉跳，赶紧伸手，正欲将谢婉燕揽走——
“拿开你的脏手！”
谢婉燕往侧旁闪身，眼光在曾夫人和苏明成脸上扫过，察觉到他们的心虚恐惧之色。
谢婉燕溘然福灵心至，高声道：“婆母，我疯没疯你心里最清楚。老祖宗死那天，我只看睹凶手的背影，并未看到凶手真容。
“可当殿下来府中查案时，我本欲据实相告，你却溘然登门，命我站出来做目击证人，将凶手推到九叔身上，你究竟缘何目的这样做？你可敢当着寡人的面，把原因说出来！”
此言一出，堂里堂外的寡人皆惊。
谁会念到，面团儿一样和气大度，与世无争的曾夫人，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老祖宗的亡魂，与沈灵犀对视一眼。
沈灵犀直接操控着老祖宗的尸身，走到三人跟前。
老祖宗尸身冷幽幽的眼光，注视着曾夫人，“曾氏，你为何关键九郎？莫不是你将我害死的？”
上一章重写了，下次更还是晚上12点前，连一起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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