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兮说完，便直奔封常棣的住处。
封常棣将自己支配在了最靠山脚的位置，同时也把自己跟周遭的病人隔开。寻常看护走过来，必要一段时间，对贺锦兮而言，也不过是几个起落的功夫。
她刚刚靠近封常棣的屋子，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低喝声：“滚开！”
贺锦兮停下脚步，又听他接着道：“我说过了，都不准过来，除非是司命夫人的事情。”
贺锦兮连忙靠近，一面说道：“我的事情，由我自己禀报就成了。”
话落，她推开了门，随即倒吸了口气。
封常棣的半个身体俯在书桌前，仅用左手撑着身体，右手在纸上记录着什么，他的脸色苍白，唇曾经无血色，不过三日不睹，整个人仿佛脱了一层血肉，看起来衰弱至极。
寻常重症病人在三日之内也不成能达到眼下的地步，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封常棣，你故意是加重自己的病情？”贺锦兮走过去，念要扶住他，却被他避开。
他仰头看她，脸上头一回露出不悦：“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死了！”贺锦兮气得双眼通红，她晓得封常棣要以身试病，以此配药，但是没念过他会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
“我说过，没那么快死。”尽管她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但是封常棣照旧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泪意，此刻又不能为她擦泪，便只能勉强抚慰，“你夫君的医术举世无双。”
“你要是再加重自己的病症，我夫君就要换人了。”贺锦兮气得恨不能锤他，偏偏又心疼不已，“封常棣，你能不能有个度啊！”
“你先回去，我曾经有了头绪，过几日病好了，就出来。”他温声哄着她，“我保证。”
“休念打发我。”贺锦兮说着，直接坐到他身边，“从今天开端，舛讹，从现在开端，我就在这里守着，给你当下手，你念记什么东西，抓什么药，你告诉我。”
“不可，这里危险！”
“你一个染病的都不怕危险，我怕什么！”贺锦兮背气地抢过他手中的笔，“我要是也染上了，说不定还能激励你，让你更快制出解药来！”
封常棣叹了口气，换一个法子劝她：“你要是守在这里，那营地怎么办呢？”
贺锦兮早就念到他会这么说，连忙道：“整个营地这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更何况，还有南阳侯在呢。再者，我都在丙营关了这么多天了，要是乱早就乱了，还会等到现在！”
贺锦兮说着，又要挟道：“你要是再赶我走，我就把这一身油布衣撕了，大不了关在一起。”
封常棣只得依她，道：“那我们约法三章，你必然要保护好自己，绝对不成以掉以轻心。”
闻言，贺锦兮露出笑容：“你宁神！我肯定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怎么照顾你呢？”
说完，她利落索性地拿过墨：“你的墨快用完了，我帮你磨墨！”
封常棣再一次无奈感喟。
屋顶上，一道黑影悄悄放下了瓦片，飞普通冲向夜幕之中。
他自甲营外围绕道，直奔衙门后院，跃入封秀雪的院子门口，却没有进入，只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转告给了门口的丫鬟。
丫鬟支了消息，便向封秀雪报告。
此时，封秀雪正在大厅内会客。
听完下人的禀报，她的唇角露出满意的笑容：“贺锦兮曾经搬到封常棣的住处照顾他，那必然无法再管各营事务，如此说来，整个营地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这种掌控不要也罢。”回答她的是立在窗边的男子，他转过身，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露出他的真容，赫然便了神色焦燥的齐玉棘，他不耐烦地说道，“我每日还要借扮成齐玉柏管着营中事务，的确要命，司药还是赶紧念举措接手这些琐事吧。”
“你觉得封家人中，谁更适合接手？”封秀雪反问道。
“谁接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念要什么，司药你应该清楚。”齐玉棘哼了一声，“先前让我开庭林斋时，你就说过，只要我助你落井下石，你就能帮我除掉其他人，结果最后还是要我自己下手。”
“你不是说，曾经将齐玉柏控制住了，还要我做甚？”封秀雪看向齐玉棘，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防备。
“除非根治，否则我不宁神。万一又出了什么老六老七，我还得费心思控制他们，还不如一次解决来得干净。”齐玉棘说着，疑惑地看向她，“你该不会……治不好我，故意用这些事情骗我帮你做事吧？”
封秀雪微扬下巴：“你当我是封常棣？既年青又没本事，也没睹识？你这病症我睹得多了，待我坐上司命之位，自然会治好你。”
“有司药，哦不，未来司命这话，我就安心了。”齐玉棘朝他拱拱手，“没事我就先告辞了，这会离开得太久，他们会起疑心，特别是阮家那个，盯得甚紧。”
齐玉棘说罢，径直离开。待他一消息，隐于帐缦后的黑衣人才现身。
“果然，没了封常棣的指点，贺锦兮就急了，丢下一堆事务跑了。”黑衣人冷笑道，“本以为封常棣不好下手，如今看来，他的软肋倒是适用。”
“此次也算是歪打正着。”封秀雪看向黑衣人，“不过你也听看到了，齐玉棘撑不了多久，我们得找个人替代他的位置。”
“这个人，我曾经念好了。”
“是谁？”封秀雪问完，又猜测，“两哥和三哥若是聪明点，倒是好用，但他们……你也晓得，不堪大用。”
“那是两个废物。”黑衣人笑道，“能成为营地之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封秀雪看向他，眼中掠过一丝厌恶，复又问道，“可是你……”
黑衣人神色狰狞，“怎么，你有异议？”
“没有。这些原来就该是我的。”<!--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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