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耀世之于日轮（七）
扑哧！扑哧！扑哧！扑哧！潜水槽的舱口在密封注水之后连续打开了四次，把此中的内容物射出。
四名穿戴重甲的探险者从停泊好的潜艇之中被射出，稳当地落在海底的地面上。
＂把头灯打开。＂通信器中传来圆桌骑士卡多尔的声音。
＂头灯打开。＂贝迪维尔报告般地复述道，尽管他底子不晓得这套重甲内部的操作系统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但是这重甲仿佛有声控的机能，在贝迪维尔如此号令的同时，重甲头盔上的灯便打开了。
与其说那是头灯，还不如说是眼睛。大不列颠制的可解浊装甲的头灯被安装在头盔眼睛的位置上，看起来就像两只发出白光的眼睛，和它们连线的正上方的光学传感器起到互相的协调作用，更好地照亮环境，又不会影响到光学传感器的工作。
这个头灯发出的色光本应是纯白甚至接近于太阳光的白色，但贝迪维尔等人目前身在红海的海底深处，红海的海水又异常浑浊，水中充满着一种肉眼几乎无法看睹的红藻。红藻的存在让海水都偏于泥灰红色，而太阳白色的头灯的光芒就会在这水中扩集，变成接近于罂粟红色。
＂贝迪维尔？＂睹狼人青年在发呆，骑士王走过来问道。
＂总觉得……好酷。＂贝迪维尔低声答道：＂感到就像是驾驶着很帅气的盔甲在某个神秘的世界里行动似的。＂
＂那是什么鬼，真是小孩子气。＂狼人青年的遐念马上遭到半龙青年伊文的嘲讽。
＂即使使用头灯，可视范围也只有十五码。＂骑士王说道：＂声纳系统还没有来得及调度，目前只能依靠伊文的鹰眼术进行周边的监视。抱歉了。＂
＂声纳系统是什么鬼，那种老掉牙的索敌系统还在用吗？＂狼人青年不禁吐槽道：＂大不列颠的铁骑上不应该都有光子雷达吗？从铁骑那里拆一个下来撞在盔甲上就能用吧？＂
＂一般而言是这样的，从头盔内部空间容载能力看来也完全不是问题。但是------＂亚瑟在这个处所欲言又止，仿佛是计划让贝迪维尔自行去猜度他的念法。从潜水艇出来以后切换线路可能变得比力费事了，他们目前在使用公用线路在对话，而亚瑟仿佛并不念把他的远大计划进一步张扬。
是吗。不用骑士王说得太详细，贝迪维尔也能猜到个大概了。光子雷达并不是不能用，但即使现在装上它，以后还得把它拆掉，去依靠几个世代之前的老掉牙的声纳索敌系统。因为，这套装甲最初被开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进入黑暗大陆的人的安全。东方黑暗大陆曾经是一个暗子弥漫，大气中全部的光子都被暗子侵蚀殆尽的世界了，而那个世界里，光子雷达底子派不上用处。
贝迪维尔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红海海沟。现在的红海海沟估计也和黑暗大陆的情况相差无几。红海海底据说有许多变异的光子，估计它们会产生杂讯，影响光子雷达的一般运作。在这一片迷雾般的漆黑世界之中，贝迪维尔他们能够依靠的，仅仅是伊文的鹰眼术吗。
＂动身吧。＂骑士王没有继续交待更多，直接朝着红海海沟的边沿跳了下去。
从这个角度看来，红海海沟还是异常之深的。如果贝迪维尔他们所在的这片海底是一片平原的话，红海海沟就是这片平原终点的一道悬崖。从这悬崖边沿跳下去，近乎是垂直的坠落，而悬崖下更是一片深不成测的幽暗，真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毛。
＂你晓得钢索的用法吧？＂卡多尔过来问，＂左手装甲上一时配备的钢爪是和手掌的机关联动的，只要紧握手掌，它就会发射出去。手掌做出抓取动作的时候钢索的钢爪就会抓住悬崖等平面，张开手钢爪就会放开。＂
＂原来如此。＂贝迪维尔移动了一下左臂。现实上他的左臂原来就是义肢，并且是默林巨匠给他建造的秘银义肢，而这义肢是靠脑电波控制的。狼人青年不禁有点担心，怕这手臂在关键时刻没法很好地操作把持盔甲自带的钢索钢爪系统，让他从很深的海沟里摔下去。如果真的演变成那种模样的话，也就只能靠右手里拿的武器（黑月神钢弯刀）来因地制宜了。
＂大白了就动身吧。＂紧随着骑士王的脚步，卡多尔也从海沟的边沿跳下去了。
＂怎么了，你有深海恐惧症？＂伊文顺带窃笑了一句，也跳了下去。
＂啧。＂伊文的话实在也不假，贝迪维尔原来就是旱鸭子，特别怕水。即使现在有一身重甲保护，供氧系统也运作一般，在水底呼吸完全没有问题，但他看到那种深不睹底的漆黑深海，还是不免有点害怕。
狼人青年要紧了牙关，从悬崖跃出，朝着红海海沟那一望无底漆黑之中坠落。
嚯嚯嚯嚯嚯嚯嚯……
贝迪维尔能够隐约听睹一种低沉的声音从他身上各处窜过。那是水流。在这种深海之中，高压的水流就像油腻腻的粘泥般流动着，如果没有这副强力的可解浊盔甲保护，贝迪维尔的肉体会在一瞬间被压扁，成为碎集得连骨头和肉都无法识别出来的碎末，伴随无尽水流一起集失。坠落时这奇异的声音正是强大水压压在贝迪维尔的盔甲上的证明，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就是死神的脚步声。
贝迪维尔底本还以为坠落的速度会很快，一下就落到底的，但事实却是，在这深海之中行动犹如在粘稠的泥沼之中移动，即使是随着地心引力一起做自由落体运动，落下的速度仍然不合理地慢。贝迪维尔的左手原来曾经随时准备好朝着山崖发射钢索钢爪来进行缓速，但从目前这落下速度看来，仿佛底子没有这种必要了。
＂好安静。＂狼人青年甚至嫌这种落下速度太慢，故意用游泳的姿式向下划水，尽可能追上走在前面的队友们。在这一片漆黑之中，前面那群人的头灯的光芒便成为了狼人青年行进的唯一参照物。
伊文仿佛是专业给贝迪维尔泼冷水的，狼人说了一句，半龙青年就要回一句：＂红海原来就是一片死海，这海里除了红藻以外没有其余生物能够生存，安静也是必然的事情吧。＂
＂好，好，我孤陋寡闻，真是对不起呢。＂贝迪维尔刚刚赶上了半龙青年，听到这话以后他就不乐意了，嘟起嘴不说话。
＂这个嘛，或许不是你们所念的那样。＂骑士王突然冒出一句。
＂哈？＂
＂头灯关闭，转为红外线探测模式。＂骑士王道。
＂转为红外线探测模式……？＂狼人赶上了亚瑟王，紧跟在骑士王的死后，也同时关掉了头灯，复述般说了一句。
紧接着，他头盔的太阳白光头灯便熄灭了。红外线探测模式是什么，贝迪维尔还不太清楚，他只能看到头盔的显示面板上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线条，那线条都是方格形状的，仿佛是在描述着周围的地形大致分布。这比用头灯照明看周围环境，或许稍好些，探测范围也稍微大了一些，有接近两十码了，还是圆形的全方位映象。
但头灯究竟关闭了，贝迪维尔眼前除了这些网格线构成的隐隐约约的地形图以外，几乎就是一片的漆黑，伸手不睹五指的漆黑。
＂到底有什么……？＂狼人青年刚念开口发问，却突然惊觉眼前有什么东西飘过。
淡蓝色的，发着极其微弱的生物荧光的，奇形怪状的小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回力标，却实在异常笼统。如果不是因为它游弋时躯体在轻微地扭动，贝迪维尔甚至可能会把它错当成水底的一个气泡，或者其余死物，而疏忽了它是一个生物的事实。
＂这是近来才被学者们发明的厌氧生物，他们把它取名叫做深渊飞鱼。＂亚瑟王伸手去捞了一下，把身前的那种奇异的小生物惊跑：＂这些小东西都是氮基生物，它们不依靠氧气就能生存，并且在红海海藻代谢时所集布的充满氮的毒性环境之下都能生存。在这片深海之中有许多意念不到的东西，别以为红海是一个死海就对它疏忽大意了，贝迪维尔。＂
＂难以置信……＂在大不列颠国王死后的伊文也赶上来了，也熄了头灯：＂为什么我的鹰眼术感应不到这些小东西？从刚才起我们就被这一大群小生物包围了吗？＂
＂深渊飞鱼的构造和夜光虫异常相似，身体结构大部门都是光子，加上它们体型这么小，你会吧它们错当成普通的光子也一点都不奇异吧。＂赶上来的卡多尔解释道：＂但是宁神，深渊飞鱼都是些无害的小生物，即使漏过了也没什么大问题。你就会合精力去防范那些大家伙好了。＂
＂呃！三点钟偏向！＂卡多尔还没有说完，伊文就急着喊道：＂有个大家伙快速靠近过来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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