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下意识答道:“他、他以前不能吃河虾,不然就会全身发痒,起红疹子……”
她说着,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说他——”
叶初棠心道果然,曹成武的死状确实符合过敏窒息性死亡,只要找到过敏原,这费事就有解了。
“他今天回去以后,碰过河虾吗?”
曹夫人神色无措,“没、没有啊!家里人都晓得他不能吃河虾,从来都不备这个的!怎么会……”
叶初棠眸子微眯:“家里人都晓得?”
曹家也算是江陵的富裕人家了,三进三处的院子,丫鬟小厮一堆。
这人多手杂的,谁能确保没有问题?
“他今天回去之后吃的什么,又经了什么人的手,东西现在是否还有剩余?”
叶初棠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曹夫人满脸茫然,竟是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只兀自摇头念叨着不成能。
“叶两姑娘!”
曹成文溘然叫了她一声,似是神色不忍,
“我两弟去世,曾经给我母亲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你就别再逼她了!”
叶初棠的视线从他身上静静扫过。
“曹大少爷,您和曹夫人的表情我能理解,但我这样也是为了早点查清真相,给大家一個交代啊,怎么能说是逼呢?难道,你不念晓得你弟弟到底是怎么枉死的?”
这话难听,却也直白。
叶初棠不念自己弟弟背黑锅,求一个真相,本就无可厚非。
她问的这些问题也是很一般的盘问,实在说不上“过分”两字。
曹成文连忙扬声反驳:“怎么可能!你、伱别胡说八道!”
叶初棠道:“曹夫人表情悲哀,一时念不起也是一般,没关系,那就把曹家的人都审一遍,不就都清楚了?”
曹成文没说话,眼神闪了闪。
“家里那么多人,并且曾经过去一天了,怎么可能还查得出来?两弟曾经去了,何必再这样折腾他!”
他冲一旁的下人斥道:“还不快扶母亲回去!”
两个丫鬟连声应是,快步上前。
曹成文表情悲哀,“父亲还在外地没有赶回,若是知晓两弟在死后还要造此折磨,不知何等难受!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两弟回家!”
他是曹家的大少爷,此时曹夫人神态模糊表情冲动,下人们当然唯他是从。
“且慢!”
人群外溘然传来喊声,两个官差快步而来。
“有人报官,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到底怎么回事儿?”
曹成文惊住,下意识看向曹夫人,抬高了声音急道:“母亲,您找的人?我早上不是跟您说得好好的,先别报官吗!?”
曹夫人也是一脸意外:“我、我没有啊!”
儿子死了,她满脑子乱糟糟的,听曹成文无意提起今天曹成武和叶雲风打了一架,就下意识认定凶手肯定就是叶雲风,念也不念地带着人来堵门了。
曹成文还特意叮嘱,说叶初棠以前治好过衙门那个吴官差的急症,算是救过他的命,如果喊了官差过来,怕是对他们晦气,她就没让人报官。
眼看人曾经过来,曹成文急速解释:“没、没有!就是一场误会,劳烦差爷跑这一趟了!”
吴旭视线扫视一圈,在那幅黑棺上停留了几秒。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事儿了,否则怎么会抬着棺材赌别人的门!?
他看向叶初棠,态度却是客气有加。
“叶医生,您怎么说?”
叶初棠行了一礼,不偏不倚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俭朴说了一遍。
“……大概就是如此。底本不念费事两位的,但这杀人的罪名实在是太重,我若不问个清楚,让我弟弟白白顶了这名头,他的一辈子就毁了,还请两位睹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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