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徐俌,英国公张懋,星夜驰骋,从肃州卫赶来哈密卫,和成国公朱仪一起,一时调入东宫幼军,挂了个指挥,闲职,不掌兵的那种。
朱睹济只是让他们多看。
进修为主。
论火器的军事战术,这三位国公不但不如王越,恐怕也不如陈七、李九和赵两。
顺便也让他们跟在自己身边担负拱卫的职责。
随着太子朱睹济抵达,哈密的形势骤然慌张起来,双方的斥候不惜本钱的撒了出去,都念摸清楚对方的兵力意向。
斥候就得不要命的尽可能靠近对方营地,如此一来,双方斥候难免遭遇。
大军未战,斥候先死。
斥候的遭遇战格外残酷。
普通来说,两军相战,战损超过三成就会溃败撤军,但斥候一旦遭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是斥候的工作本质决定的。
短短三天,哈密卫的大明边军斥候,战死三百多人。
而瓦剌诸部的斥候,准葛儿部和杜尔伯特部,别离战死了一百多人。
双方战损仿佛。
消息也几乎对等。
相当于明牌。
都把对方的兵力意向给摸了个大概。
像这种战事,曾经没有出奇制胜的可能,基本上就是个两军相逢勇者胜的终局。
准葛儿部的台吉巴图尔厄特得知哈密卫的大明边军意向后,很意外,杭昱带领来哈密的大军,竟然不是主力,推在侧翼迎战。
重点布防在大明大军阵型的右翼。
有两个谋划。
一是准备战事尾端,对己方大军进行包抄合围。
两是谨防战事中杜尔伯特部对哈密卫进行夹击——这才是杭昱部的真正任务,也就意味着,大明念用太子幼军的一万人,来反抗准葛儿部的五万铁骑?
猜出对方战略意图的巴图尔厄特眼泪都掉了下来。
利落索性的。
利落索性之中,又有点恚怒。
太小瞧人了!
是谁给朱睹济的勇气,敢用一万人的东宫幼军来抵挡五万人的北方铁骑。
自古以来,华夏王朝对北方的战事,除了大都的几个如朱棣霍去病之流,大多时候,南方军队的兵力都得高于北方铁骑,才敢一战。
就是朱棣,五征漠北的大部门时候,兵力也盘踞着绝对优势。
现在倒好。
大明太子朱睹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青年,竟然敢用一万人的东宫幼军来对方五万人的铁骑,并且东宫幼军还是没怎么参与战事的那种。
从成立之初,东宫幼军就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唯一的一次对外之战,是去福建平叛。
然而那时候东宫幼军才三百人。
巴图尔厄特真不晓得朱睹济为什么会有这等昏庸操作,这的确比他的大伯朱祁镇还昏庸,朱祁镇虽然愚蠢,但至少晓得身边留着大军拱卫。
朱睹济却只带一万人,直面五万铁骑的冲锋。
绝对是在作死。
巴图尔厄特感到受到了侮辱。
哈密卫这边,朱睹济和杭昱也知悉了瓦剌准葛儿部的兵力意向。
五万骑军,正在进逼哈密卫。
显然晓得大明太子朱睹济在哈密卫,要念全力出击,看能否俘虏朱睹济,然后用朱睹济来换取整个准葛儿部过冬的物资,
当然,一旦得逞,可能不止是这个冬季。
未来十年的物资,他们都敢狮子开大口。
而大明还不敢不给。
大明有骨气,不代表大明为了骨气不要储君。
不过准葛儿部的意向,在大明的预料之中,倒是杜尔伯特部的意向让哈密卫这边有点意外——杜尔伯特部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向哈密卫进逼,按照他们的距离和行军路途,较着晚了一天。
也就是说,当准葛儿部和哈密卫的大明边军曾经打了一场之后,杜尔伯特部才进入战场范围,再被杭昱部的先锋部队拦阻一下,杜尔伯特部底子不成能和准葛儿部一起夹击大明。
哈密卫的大明高层迅速商讨。
得出结论。
杜尔伯特部在打小算盘!
他们并不俭望能轻紧攻下哈密卫俘虏朱睹济,他们念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大明和准葛儿部打了个两败俱伤后,再来坐支渔翁之利。
如此一来,既有可能要挟大明关内,又能削弱准葛儿部,杜尔伯特部就有可能统一瓦剌。
念法很美好。
现实很骨感。
杜尔伯特部的这个小心思,恰好正中朱睹济下怀。
东宫幼军究竟只有一万人。
打溃了准葛儿部后,幼军只必要休整一两个时辰,就可以调转东风步枪的枪口,让被杭昱部咬住的杜尔伯特部感受一下枪林弹雨的康乐。
随着双方大军的不息靠近,战事一触即发。
哈密王庭。
忠顺女王弩温答失里看着窗外,气象阳沉,黄云密布,也许要不了一个月就要下雪了,而哈密卫外侧,大明和瓦剌诸部曾经快要接触。
弩温答失里溘然回头,看向满身披甲的沙州卫都指挥使纳西失儿,道:“大明雄师曾经全军出击,可太子殿下只领了一万幼军就去迎击巴图尔厄特了?”
有点不敢相信。
大明的太子殿下,你还是太年青了啊,如此年少轻狂。
就算你的东宫幼军全部是骑军。
可有什么用。
你面临的是五万漠北铁骑,是最擅长骑军作战的军队,就算幼军战力再强,也不成能用一万骑军抵抗五万铁骑的冲锋。
必败无疑。
纳西失儿道:“正是如此,大明哈密卫的边军,曾经全部由总兵官杭昱带领,往东北偏向迎战杜尔伯特部,据说其战略意图是牵制,不发生决战。而陕西行都司的肃州卫,更是没有管哈密这边,全力在盯河套地区的毛里孩大军。”
弩温答失里闻言长叹。
太胡来了!
她晓得一荣俱荣的事理,如果大明太子在哈密折戟沉沙,她和族人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要么被瓦剌诸部血洗,要么被大明问罪。
没举措。
只能对纳西失儿道:“你迅速将沙州卫的人调过来,并王庭护卫五千余人,全部去支援大明太子殿下,只有一个要求,务必拱卫太子殿下的安全!”
只要大明太子活着,不被俘虏,大明就不会亏待她和族人。
纳西失儿道:“请殿下恕罪,微臣曾经着人去调兵了,是把塔木儿的意思。”
军事上,把塔木儿还是比弩温答失里嗅觉更敏锐。
弩温答失里嗯了声,道:“盼望咱们的支援来得及……但兵力还是不够,纳西失儿,迅速传令,在哈密地区征兵,凡我族人,皆因迅速响应,到时候和沙州卫、王庭护卫,一起去支援太子殿下。”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传来:“沙州卫就够了,王廷护卫不动,更不用一时征兵。”
把塔木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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