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睹济走过去，在底本是李古纳哈的位置上坐下，看着这位女真满柱，笑道：「是不是觉得有些念不大白？」
李古纳哈道：「是的。」
顿了一下，问道：「敢问太子殿下，幼军的东风步枪，是在被微臣进修了锻造技术和工艺后，才改良的，还是在之前就曾经在改良了？」
朱睹济对幼军士卒道：「给李古纳哈赐座。」
待李古纳哈坐下后，朱睹济淡然的道：「鹰走峡一战后，孤率幼军一路自西向东横扫一线，就发明了东风步枪报废率高的问题，征讨台湾时，弊端更多，所以一早就在改良了，你带着人暗藏在我大明京畿时，新式步枪实在还没研发出来，但无论是否研发出来，老式的东风步枪始终要被淘汰，所以知晓你偷窃了锻造工艺和技术后，孤没有拦阻你出关。」
否则……
李古纳哈怎么可能出得了关。
就算当时任山海关总兵官的韩斌念放，也不敢放。
故意让李古纳哈出关的。
用一种注定会被淘汰的老式东风步枪，就可以把女真拖垮，让它在战场上走入无法回避的崩溃，何乐不为。
李古纳哈神情苦涩，「之前微臣还在沾沾自喜，殊不知一切都在殿下的圈套中，输得心服口服，任凭殿下发落。」
生死都无所谓了。
活着，没有意义。
死……无所畏惧。
朱睹济微微颔首，道：「你和你父亲算得上一代枭雄，孤也愿意给你体面，戴义，将李古纳哈带下去，看其自戕后复命。」
问斩，可以民怨沸腾。
但很有可能激起女真部族对大明的仇恨。
让李古纳哈自戕。
利便大明之后对女真的经管、经营。
究竟这一块地皮是中国的自古以来。
戴义把李古纳哈带下去后，朱睹济对王越道：「陈汝言，拿一份李古纳哈中坚力量的名单出来，王越，根据陈汝言的这份名单，带领幼军士卒去斩草除根。」
景泰犁廷，那就必须把女真彻底清洗一遍。
几十年内，看不睹崛起盼望的那种。
陈汝言立即领命。
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拿起笔豪磨墨，迅速书写了一份名单交给王越，王越拿过名单后，转身出了帐门交待给亲兵，让他们传令，旋即归来。
支尾战事，不必要指挥使去亲自操作。
戴义归来，对朱睹济道：「殿下，李古纳哈曾经自戕，是否割首示寡？」
朱睹济念了念，「没必要，按照一般战死的敌军将领下葬即可。」
念起女真入关后的那些事，比如对四川的残杀……
虽然有待考究。
所以，老子没把李古纳哈曝尸数日就曾经是仁慈了。
辽东都司都指挥使韩斌带领辽东铁骑在追击，朱睹济对辽东都司的旨意只能让幼军传递，念了念，决定还是派个分量重的人去传旨，对兵部右侍郎、监军彭时道：「彭侍郎，你回一趟辽东都司，让谢晚合营，将辽东处所卫所的兵力派往女真境内，但凡有部族聚集的处所，都得有我大明边军的营地！」
还必要清洗有异心的人。
不过仅有辽东都司的卫所边军，恐怕难以形成天罗地网，又对戴义道：「着人速回京畿，传孤旨意给锦衣卫指挥使刘敬，让他迅速抽调数千锦衣卫缇骑赶赴女真境内，合营辽东都司的边军，严查女真部族内的反叛分子。」
戴义立即去找人传旨。
战事已定。
幼军还要留在北方合营辽东都司的边军继续清扫，但朱睹济打
算回朝了。
让谁坐镇女真境内背责经管是个问题。
思忖了一阵，道：「传孤旨意，在女真辖境成立东北布政使司，由陈汝言出任左布政使，其他官员，待孤回京从，抽调大明官员过来赴任。」
寡人领旨。
朱睹济继续挥斥方遒，「陈汝言，关于东北布政使司的官员，一些慌张位置上，孤会派官员赴任，在一些不那么慌张、关键的位置上，允许你拥有判决权，可选用女真部族有才能的人员充满。」
陈汝言大喜，「微臣领旨。」
虽然没重回六部，但殿下这个旨意，还是让他的仕途重新走上了巅峰。
朱睹济语重心长的道：「陈汝言，孤晓得你的性情，算不得清正廉明，但东布政使司比力特殊，你得给孤经管好了，如果东北这边成了下一个交趾布政使司，你的脑袋我砍起来容易，你族人的脑袋，孤也不会仁慈！」
必须拿捏住陈汝言。
万一他在这边贪赃枉法，导致女真和当年的交趾一样造反，那大明还怎么安心走工业化。
陈汝言凛然，「微臣谨记殿下教诲。」
该吩咐的曾经吩咐了，朱睹济有些意兴阑珊，这一场战事打得太快了，底子没有他这个太子什么事，对王越道：「此战之后，幼军中的一些人心态可能会膨胀，消除了李古纳哈的余孽后，你率幼军班师回朝前，务必进行好忖量政治工作建设。」
早就给幼军制定了忖量政治工作建设的体系。
现在幼军每一个总旗都配备了一个政委，并且这个政委不是大老粗，是从及第的秀才中选出来的，总领幼军政委工作的人，甚至是去年秋闱的一位同进士。
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提及去年秋闱，朱睹济满眼都是泪。
八股文……
真尼玛考不赢大明的读书人。
他去考了。
名次都没有的那种。
王越笑道：「殿下宁神，实在幼军上下谁都大白，幼军能有今日之无敌之姿，非论是从火器配备和战术训练，都是殿下的功劳，加上全军上下都有政委进行忖量政治工作建设，幼军儿郎们，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
现在到幼军当差是个香饽饽。
没点关系和能力的人，底子进不来幼军。
全部人都格外顾惜。
哪敢违抗军纪。
朱睹济满意的点头，「后续事情，王越和陈汝言你们要多互相协商，另外，等辽东都司的处所卫所兵力过来接收后，幼军交接任务时，务必做到事无巨细。」
王越领旨。
朱睹济起身，「就这样罢，三位国公留下继续进修火器战法，孤和于少保明日启程回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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