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克丝掌管完了悲悼会，卡尔亚也终于回到了福斯拜罗。
运河那边的最后总工程计划曾经确定了，如果今年冬天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年春天开端，福斯拜罗就将并入北境水网了。
届时福斯拜罗在德玛西亚内部的商业成本将会大幅度降低，甚至德玛西亚整体的毛皮价格还会进一步地降低、其他毛皮产地的猎人将会度过一段难熬的岁月——弗雷尔卓德毛皮的价格和数量都不是这些小手工业者能够相比的，堂堂正正的竞争，福斯拜罗就能将他们完全打垮。
当然了，推克丝不会直接这么做，倒不是因为同情其他处所的猎人，而是因为她要好好应用手中的筹马，争取给自己赚取更大的利益。
上次在密银城的操盘狠狠地摆了那些念要吞并地皮的冕卫旁支一道，但那顶多是遏制了吞并而已。
虽然在那些贵族老爷看来，不赚就是亏了，但归根结柢他们还没亏呢。
但现在……在水运路线打通之后，推克丝曾经可以试着用手中囤积的毛皮，给密银城和厄文戴尔的贵族们留下一点深刻的印象了。
如果操作得当的话，他们恐怕会大大的出一波血，而商业竞争的手腕，推克丝在瓦祖安看得可足够多了。
哪怕贵族们也很擅长勾心斗角，但论起商业上的离心离德，他们和福斯拜罗还完全比不了呢！
卡尔亚确认了运河修建的顺利之后，回到了福斯拜罗就计划和推克丝商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然后，他就意外地得知，阳影界出现了陌生的外来者。
推克丝完全不晓得他们的身份，只能大致断定他们是诺克萨斯人。
但卡尔亚在听推克丝讲完了她的经历之后，却瞬间意识到了他们的身份——这些人应该是黑色玫瑰的成员！
虽说亚托克斯在和卡尔亚交流的时候，有意识地隐瞒了自己被乐芙兰和弗推基米尔摆了一道这件事，但他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或者说，亚托克斯能来到德玛西亚，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两个家伙，哪怕他说“自己是看天使不爽，念要找他们的费事”，但也没法解释他怎么晓得天使降临这件事。
这种情况下，卡尔亚就反推了一下谁会将消息透露给亚托克斯，考虑到亚托克斯在讲述自己过去的时候，提到了黑色玫瑰的两个创始人，他就顺口诈了亚托克斯一句。
虽然亚托克斯反响反映很快，但卡尔亚对他实在是太晓得了，结合着推默提供的信息，卡尔亚立即意识到亚托克斯肯定是被黑色玫瑰忽悠了，过来找飞翼姐妹费事的行为就和钓鱼老钓空军之后偷黄瓜一样，纯属发泄表情。
于是，卡尔亚再次攻讦了亚托克斯糟糕的理论魔法战争滑的大脑皮层，得到了恼羞成怒的、诸如“老东西闭嘴”之类的回应。
不过，不管亚托克斯还是推默，都不晓得黑色玫瑰这两个家伙要干嘛，但结合着他们进入阳影界的行为来看，他们仿佛有什么必然要在阳影界进行的事情。
于是，卡尔亚检查了推克丝清扫战场之后的战利品，不少魔法物品虽然被血污感染、被阳影侵蚀，但卡尔亚还是可以确定，这些东西都是被用作某个魔法仪式的，甚至这个魔法仪式多几少都应该和永恒有些关系。
推克丝呆滞地看着卡尔亚，仅仅通过这些破破烂烂的魔法物品，就轻而易举地推断出了那些人的目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魔法理论水平的慌张意义，但照旧很有冲击力。
明明这些东西推克丝一件都认不出来，但卡尔亚却一打眼就能认出一大半——哪怕它们看起来曾经改头换面了。
“这就是魔法理论的慌张意义。”卡尔亚的语气异常愉悦，“魔法理论不但能在战斗、实验和工程上有所应用，许多时候掌握了扎实的魔法理论，就可以尝鼎一脔，让你掌握一些常人无法掌握的信息。”
推克丝呆滞地点了点头。
“现在，信息曾经差不多齐了。”卡尔亚继续道，“现在由你复盘一下托比西亚之战吧。”
“复盘？”推克丝眨了眨眼睛，“怎么复盘？”
“阐发每一个势力、每一股力量的目的，以及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卡尔亚解释道，“然后彻底弄清楚整个托比西亚战局的走势、以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走势。”
“就像是之前你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要我自己念的一样？”
“这叫前事不记、后事之师！”卡尔亚呵呵一笑，“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实践、自己感受，而有些事情你是无法自己感受的，所以就必要复盘，通过这种方法晓得他们！”
推克丝念了念，然后试着开口道：“就比如说嘉文四世陛下，他是为了保卫德玛西亚，也是为了……和贵族反抗？”
“不够准确，为什么和贵族反抗？”
“自然是为了……”推克丝愣了一下，“为了更大的权力？”
“具体来说，是为了支拢权力。”卡尔亚叹了口气，“而支拢权力是为了什么？”
“为了永恒的统治？”推克丝有点跟不上了，“看起来只能是这样了。”
“为了光盾家属更加不乱的统治，也为了构建他心中的理念次序。”卡尔亚剖析道，“所以他支拢了贵族的权力，并且还成为新的枢机主教。”
推克丝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他做得怎么样？”卡尔亚发问道，“有哪些处所做得好、哪些处所做得不够好？先说做得好的处所。”
“好的处全部许多。”推克丝实事求是道，“按照娑娜说的，他和士兵们同吃同住，在军中有巨大的声望，再加上大义的名分，所以在贵族们的眼皮底下控制了军队。”
“还有么？”
“还有就是他公平地对待士兵，并且战斗之时冲锋在前。”推克丝一面回忆着娑娜和她说过的托比西亚前线的情况，一面继续说道，“并且他针对托比西亚河的特殊地理环境，制定了一个可靠的行动计划。”
“还有吗？”
“他很擅长用人。”推克丝微微眯起了眼睛，“整个对峙期，大军的后勤都很不乱，雄都那边也没有闹出任何乱子，这对于新继位的国王来说并不容易——哦，还有就是他足够果断，不管面临怎样的事势时事，都市第一时间给出反响反映，不会因为迟延而导致事势时事恶化。”
“说说做得不好的处所。”
“他对于贵族的后续处置有问题。”说到了这个问题，推克丝的第一反响反映异常直接，“贵族和他之间的矛盾没有消弭，也不成能消弭，所以他不应该重开贵族议会。”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另起炉灶。”推克丝异常直接，“贵族议会的权力太大了，如果念要毁掉国王头上的枷锁，那最好的举措就是不要贵族议会，而不是让贵族议会成为自己的一言堂。”
“那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大概是因为阻力太大？”对于这个问题，推克丝也不是很确定，“母亲近来和我通信很少，对于具体的事势时事我还不太晓得……”
“他不这么做，是因为他的王位和贵族议会本就是一体的。”卡尔亚否认了推克丝的说法，“德玛西亚的国王，和贵族议会都同属于这个国家的封建贵族体系，就算他舍弃掉贵族议会、另起炉灶，结果也必然是换汤不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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