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刀势被阻，朱高煦目露凶光。
亲卫支刀入鞘，低声道：“殿下，还请三思。”
趁着这个间隙，陈堪一个健步将方孝孺护在死后。
硬着头皮说道：“高阳郡王殿下，我，教员他，您不能杀他…”
老实说，陈堪现在的表情跟他妈坐过山车似的。
慌张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直面比自己横跨半个头，身材矮小到胳膊上能跑马的朱高煦。
这压榨力…
日！谁他妈穿越是这么穿的？
朱高煦是什么人？
那是朱棣靖难最大的得力干将。
手持两把西瓜刀，从北京东路砍到应天府，眼睛还不干的狠人。
跟他拧着来，能讨得了好吗？
方孝孺死不死的陈堪不关心。
但方孝孺死了会将自己也牵连进去，那他就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
将两人隔开，陈堪颤声道：“殿下，听我一句劝，这个，那个，要不你先回去？”
“殿下，入城前道衍巨匠曾说过，方孝孺不能杀，还请殿下三思。”
一旁的亲卫也合时的出声安慰。
陈堪敏锐的发觉，在亲卫提到道衍这个名字时，朱高煦的脸上较着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随后脸上的怒意微不成查的支敛了一点。
有盼望！
睹朱高煦的态度有所坚定，陈堪心思电转。
用尽了两世为人最快的速度构造好语言。
在大脑还没反响反映过来之前，一脸正色的对着朱高煦说道：“殿下，方…我教员今日若是死在您的刀下。”
“您固然能逞一时之快。”
“解气倒是解气了，但您可曾念过，他日奉天殿上，要如何应对燕王殿下的怒火？”
陈堪以极快的语速将脑海之中构造好的词汇说完。
豆大的汗滴就顺着脸颊流到下颚，滴落在地。
“用父王来压我，陈堪，你念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朱高煦一开口。
一身杀意便直冲陈堪而来。
但陈堪却是不由自立的紧了口气。
稍加思索后对着朱高煦一拱手道：“不敢，我…草民并非有意要用燕王殿下来压您。”
“只是殿下往日究竟曾与罪民有过一段友谊。”
“罪民实在不忍睹殿下因为一点小事，影响到将来的出息。”
这句话是陈堪目前能念到的，唯一能劝退朱高煦的方法。
方孝孺是现如今大明读书人的表率。
朱棣登基，必要方孝孺来起草即位诏书。
好借助方孝孺在士林之中的声望支拢世界士子之心。
假如朱高煦现在就有了夺嫡的念法的话。
那么他就应该念得大白。
今日杀了方孝孺，必然会恶了朱棣。
但陈堪又不能明说，否则传到外面，被扣上离间的帽子不说。
恶了即将登基的朱太宗，恶了未来的仁宗宣宗天子才是大事。
穿越一回，陈堪还是念好好活下去的。
古话说得好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是话说到这种程度。
若是朱高煦听不大白，那陈堪也没辙了。
万幸朱高煦虽然性格冲动，性格暴躁。
但他不是傻子。
经过陈堪和随行的亲卫这么一阻，心中的怒意也渐渐集去。
也慢慢的念大白了，自己要是杀了方孝孺，将来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冷清下来之后，他望着像老母鸡普通护着方孝孺的陈堪。
只觉得这位曾经的挚友竟有些陌生起来。
原来的陈堪，更像一个书呆子。
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
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方孝孺的学生了。
但现在的陈堪，朱高煦发明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他。
尤其是这样一语双关棱模两可的话，绝对不是他所生悉的那个陈堪能说得出来的。
“呵呵！”
念到这里，朱高溘然嗤笑一声，随后长刀入鞘。
说道：“陈堪，你还真不愧是本王的挚友啊，身陷囫囵还不记为本王考虑。”
“也罢，看在当年本王在京城为质时，你曾对本王多加照拂的份上，今日便饶了这腐儒一条狗命。”<!--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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