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五章转移视线又过了两天,来自广西的消息愈来愈全面。 章惇真的在交趾,对士人挥起了屠刀。 虽然下手的人,是当地土官、豪族,与章惇无关。 可下令的人,却是章惇本人啊! 一时间,士林内骂声如云。 国子监里的太学生们,更是闲的没事干,有事没事就要骂骂章惇。 搞得好像章惇做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普通。 而探事司,也将章惇与王棣、章援的对话内容,送到了赵煦案头。 “忖量上的天南铜柱吗?”赵煦看着被送到他面前的文字,抿了抿嘴唇,眼中显露着异彩。 这确实是章惇的性子。 章惇原来就胆大包天!认准的事情,就不会犹豫。 就是…… “还是得朕来给这个章老七擦屁股!”赵煦撇撇嘴,开端做起准备来。 …… 童贯坐在窗前,拿着手中的笔,眼睛不息向外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笃笃笃……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 “总编是俺,汴京新报算学学堂的柳正卿。”一个谄媚的声音在门口说道。 “哦!柳三郎啊……”童贯放下手里的笔,温柔的说道:“进来吧。” 于是,门被推开,一个三十来岁,穿戴皂衣长袍,戴着幞头的男子,来到了童贯面前,他将几张纸递给童贯,道:“胡总编,这是下个月算学学堂的开支申请,请总编过目、签押。” 童贯嗯了一声,接过了那几张纸。 这纸些较着是按照必然标准扩充下来的。 不止如此,上面还有印刷的陈迹。 其上的表格纹路以及事由文字,都是提早印刷好的。 很较着这些纸张都是统一扩充、统一印刷的。 童贯拿在手上,扫了一眼,便道:“算学学堂怎要这许多钱了?” 柳正卿低着头,说道:“总编有所不知,下个月算学学堂,要置办一批算筹、算盘,此外还得给学童们发衣裳、鞋子了……” 汴京新报如今有着两千七百多个报童,这些报童大部门都是开封府送来的。 他们在汴京新报,卖上三五个月报纸后,就会根据他们的特长、性格,分配去不同的学堂,开端半工半读。 目前,汴京新报有着算学、木工、医学、铁工等五六个巨细不一的学堂。 授课教员,基本都是开封府、内侍省找来的及第士子、小吏、木匠、医官以及铁匠。 基本上现在汴京新报赚到的钱,除了上缴给探事司作为经费的部门外,大部门都砸在了这些学堂身上。 童贯也很关心这些学堂。 几乎三五天就要去巡查一番。 他是个聪明人,晓得这个事情干好了,前途无量! 因为官家很器重这些孤儿。 在仔细看了看,手上的申请书上罗列的费用明细。 在发明没有太大问题后,童贯便拿着笔,在这文书的右下角,签下了他的绘押——一个飞盘状的盘子。 这是他给他自己设想好的——官家赐他胡飞盘之名,他自也认识到了,自己就该当个飞盘。 官家叫他飞哪里,他就飞哪里。 童贯签押完成,将此中一张留在自己手中,才把剩下两张递还给柳正卿。 这是规矩! 任何财务支出,都是一式三份。 申请人一份、账房一份、背责人一份。 三份都要存留一年,以便对账。 任何一方,一旦遗失或者损坏文书,都要被追责。 若出了亏空,那就要自己掏腰包填。 探事司盯这个事情,可是盯的很死的,每个月都有专人来查账! 出了问题,甚至会直接由石都知亲自调查! “拿去给账房吧!”童贯说着:“下月初,钱就会拨下去!” “多谢总编,多谢总编!”柳正卿感激不尽的说着。 童贯呵呵的笑了笑:“下去忙吧!算学学堂的孩子,柳学官要多费心。” “俺晓得!”柳正卿点头哈腰的说道:“俺必然会管好学堂的!” 他本是天文局的一个小吏,没有任何出头机遇的那种。 本以为这辈子都将无所作为,只能在天文局里拿着算筹和算盘,演算着天体到死。 不料,人生在他以为将一成不变的时候,峰回路转。 他从天文局,被调来了这里。 这个叫汴京新报的,奇奇异怪的机构。 然后,他就成为了汴京新报下面的算学学堂的传授。 老实说,柳正卿有些看不懂这个汴京新报。 但没关系! 有官当就行! 按照这汴京新报的磨勘制度,他这个算学传授,只要做满五年,没有出错,那就可以正式转官,按照天文局的伎术官转迁磨勘体制来磨勘了。 别看天文局的伎术官职位低下。
但它也是官啊! 所以,柳正卿自到了算学学堂,是任劳任怨,极为背责,因此被童贯瞧中,直接担负了算学学堂的学官,掌管整个算学学堂。 磨勘改官的年限,也从五年降到了三年。 这让柳正卿充满了干劲! 三年辛苦,换一个官身,很划算! 童贯打发走柳正卿,便靠着椅子,嘴巴慢慢翘起来。 嘴唇上沾着的假胡子,慢慢的抖动着。 心中的念头,随着他的身体的摇晃,慢慢的摇曳起来。 “章相公的事情,也不知官家是个什么主意?”童贯念着。 这些天,汴京城内物议纷纷。 士林舆论,更是对章惇口诛笔伐。 以童贯所知,有好多人都在背后火上加油。 甚至包括好几个新党的重臣! 但汴京新报,却保持着沉默,在这个事情上一言不发。 这就让汴京义报大出风头了。 这几日来,汴京义报对章惇,天天口诛笔伐。 就差将之打成当代的少正卯,必需要诛一诛,能力谢世界了。 这就让童贯很难受了。 热点蹭不到,满身都痒痒。 他低下头,将自己案上,那几篇写好的评论文章,拿在手上看起来。 这些以胡飞盘为名的文章,从不同角度,不同立场,探讨了章惇在交趾的行为。 有和汴京义报一样,对章惇贫追猛打,将之斥为刽子手、屠夫的。 也有站在章惇立场,大肆洗白,将那些被杀的交趾士人,统统打成乱臣贼子,好像不杀这些人,大宋世界就要祸殃无贫了。 自然也有站在中立立场,假装推偏架,实则悄咪咪塞私货的。 可这些文章,每一篇他都不敢发。 童贯很清楚的。 他就是官家的喉舌。 普通的事情上,他或许还能自行其是。 哪怕写错了,惹了宫中发火,第两天换个角度,换个立场,再洗一次就行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内臣,内臣不必要脸皮。 但在这种事情,官家不表态,他是绝不能表态的。 否则,有死无生! “胡总编……”童贯正念着,门口出现了一个穿戴窄袖紫袍公服的内臣。 童贯抬头一看,连忙跳起来,来到来人面前,低头拜道:“童贯睹过冯邸候!” 来人正是官家身边的贴己人。 天子殿邸候兼管勾福宁殿公事、提点御厨公事冯景。 冯景笑眯眯的走到童贯身边,轻声道:“胡总编,可不要记了自己的身份!” “在这汴京新报内,汝就是汴京新报总编胡飞盘!” 童贯听着,立即应了一声诺,谢了罪。 心中也迅速的再次回忆了一次,官家给他发的那个胡飞盘的生平、性格以及生平理念。 胡飞盘,汴京人,早年父母双亡,沦为孤儿,为他人支养,欲读书进学,却因为支养者也没有钱财而作罢,只能无奈经商,托朝廷之福,侥幸在外地赚了些钱,便回到汴京,计划置业立户。 回到汴京后,他在街道上发明了那些落难的孩子,因为自己曾经淋过雨,所以便念给其他同样念读书却读不起的孩子撑伞。 怀揣着这样的美好愿景,创建了汴京新报,支养着汴京城表里的孤儿们。 让他们白手起家,也给他们一个温暖、平和平静的环境进学。 将这个人设在心中走了一圈,童贯便低着头,问道:“邸候今日来次,可有吩咐?” 冯景轻声问道:“胡总编,可听说了一件事情?” 童贯眨了眨眼睛:“还请邸候明示。” 冯景清了清嗓子,对童贯道:“郇国公长子王仲修,守孝期间不守孝道,与妓女往来,饮酒作乐……” “两宫震怒,已诏夺王仲修一官,勒停冲替,并令有司申斥。” 童贯低头道:“竟有此事?明日的汴京新报,得加刊了!” 他心里面清楚,这是宫里面的意思,让他把这个事情搞大。 “此外,那王仲修旧年在淮南为判官时,曾贪墨公使钱,为有司冲替、呵斥,王仲修因此被罢。” “但不晓得怎么的,如今都堂堂薄和吏部的官告院中,并无王仲修曾被冲替、呵斥的文字。” 童贯舔了舔嘴唇。 这就有些够劲了。 宰相以权谋私,替自己儿子摆脱,修正堂薄和官告院的文牍,这样的事情在大宋实在不奇怪。 但问题的关键,却是不能被人放到台面上来。 一旦被台面上,那就说不清了。 许多事情都是这样,暗里里的潜规则,一旦公开化,当事人就要承受朝野口诛笔伐。 只是,童贯不大清楚,宫里面为何要这么做? 不过不慌张,官家要他发声,那他就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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