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旁边的冯岚滚下床,目露惊恐地看向池玥,连一声惊叫都发不出来,一心念着逃离这间卧室。
池玥可不给她机遇。
她掷出开过刃的匕首,准头十足地扎在冯岚的脚边:“滚过来,别逼我下手。”
抖成筛子的冯岚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她望向还在挣扎的池弘民,被刺激到的神经,使令她急忙捡起那把匕首。
掌心传来的微凉触感,给予她必然的安全感,抚慰她的惊慌。
“池玥,杀人是犯法的!”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稳住心神:“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你爸行吗?我们保证不报警!”
“我要是不放呢?”
池玥支紧手中的力道。
被勒到翻白眼的池弘民,感受到濒临死亡的恐惧,用尽全力把麻绳往外推的同时,抬起薄被下的双腿,试图踹开她。
对他极有信心的冯岚,瞧睹他有所动作,亦鼓起勇气爬起来,跑到池玥面前。
“不放?”不再畏惧的冯岚,脸部的神情既扭曲又愤恨:“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她握紧匕首的握柄,还没来得及将刀尖对准她,黑漆漆的枪口忽而闯入视线。
池玥漫不经心肠上膛。
听着那声犹如催命符的浅响,冯岚整个人像被摁下暂停键,顿在原地不动了。
她笑:“你念怎么狠心?”
匕首“咔嗒”掉落在地。
看睹枪口的那一刻,冯岚再也没有侥幸心理,也顾不上面子,扑通朝她跪下。
“玥玥,别、别冲动。”她抓住池玥的裤脚,颤巍巍道:“我刚才是吓唬你的。”
“女儿……”挣扎无果的池弘民艰难出声,祈求地看向她,试图唤回她的亲情。
他们又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池玥不再给他开口的机遇,面无表情地剥夺他的生机,看着那双手无力垂落。
她抽出麻绳,瞥一眼临近崩溃的冯岚,以同样的方法,折磨对方到失去呼吸。
地面出现一团水渍。
嗅到尿骚味的池玥,颇为嫌弃地抬起脚,跨过冯岚泛紫的脸,悠悠走到门口。
她像宿世一样,未曾回头。
任凭无边的黑暗,吞噬那两道死不瞑目的尸身,回归喧闹。
*
一直蹲坐在楼梯口的闻祈舟,遥遥看向那道朝他走来的身影,起身推近距离。
池家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听睹卧室的动静。
瞧着池玥像没事儿人一样,笑靥如花般望着他,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解决了?”
“嗯,进程很顺利。”
闻祈舟没有追问细节。
他对着三楼的偏向抬起下颚:“楼上那对姐弟怎么处置?”
“不管他们。”
池玥和那对姐弟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模式,他们也没参与过下药的事。
她不是滥杀的刽子手,没事理把她对池弘民夫妇的恨,强行转移到他们头上。
反正他们不会晓得杀父杀母的人是谁,念报仇也无能为力。
她又何须上心。
闻祈舟:“那还支东西么?”
“不支了。”保险箱里的珠宝和现金很快便失去价值了,还不如粮食来得实在。
池玥懒得折回去。
她挽着闻祈舟的胳膊,沿来时的路往外走,渐渐远离曾给她带来苦楚的处所。
披星带月归家时,御景湾不少住户家里都亮着灯,奇尔还能听睹一两声惊叫。
“他们好像在抓老鼠。”闻祈舟从低层住户的叫骂中,猜出让小区沸腾的原因。
一阵咯吱咯吱的细响,在他话音落下时传来。池玥循声转头,便睹密密麻麻的蟑螂群,沿着草丛朝他们的偏向爬来。
她脸色一变:“快走!”
蟑螂群虽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它们会飞。一念到它们扑腾到身上的绘面,她恶心到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
闻祈舟凝眉护着她上楼。
一口气爬到26楼,又睹两三只老鼠摇着尾巴在楼道里乱蹿。
他一脚踢开蹿到家门口的老鼠,推着池玥进门,眼疾手快地把它们关在外面。
“玥玥,你还难受吗?”他注视那双微红的眼,喘着粗气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池玥摇头。
她喝两口矿泉水,瘫在沙发上休息会儿,那股恶心感才集失。
“幸好我们提早把下水道堵了。”不然的话,今晚定要跟它们斗到不死不休了。
闻祈舟亦有同感。
“我再去检查一遍。”他晓得池玥最厌恶蟑螂和蜘蛛,故而在检查时格外用心。
这一检查,还真让他在健身室的窗户裂缝边,找到两只辛苦往家里挤的蟑螂。
为避免出现类似的情况,他用杀虫剂把全部窗户全喷一遍。
又拿胶带封死有裂缝的处所,杜绝任何昆虫或动物来做客。
忙完回到客厅,便听池玥提及在群里得到的消息:“小区里有人被老鼠咬了。”
“严重么?”
“有两个小孩儿挺严重的,他们身上的肉都被咬掉了一块。”
闻祈舟念到袁大哥家的男孩,刚念发消息问问情况,便听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他略感不妙地走到玄关。
看睹袁川双目通红地站在门口,他和池玥的心底咯噔一下。
“祈舟,你家的车还有油吗?能不能借我用用?我爸的胳膊被老鼠咬出血了,120又打不通,我得带他去一趟医院。”
“伯父还好吗?”
“人还清醉。”他抹着眼睛:“但他有根底病,就怕他感染了。”
“你别着急。”池玥转头拿车钥匙给他:“24小时内接种疫苗肯定不会感染的。”
袁川哽吐应声:“谢谢。”
“客气什么?”闻祈舟担心他们在慌乱中找不到车,随即道:“我送你们下楼。”
池玥的代步车停在背一楼。
那辆车年头太久不值钱,他们变卖资产的时候没动它,专门留着备不时之需。
车里的油不多,但够用了。
他把父子俩送上车,回来时顺便把楼道里的老鼠清理了,免得它们不停挠门。
但老鼠是清理不完的。
他前脚关上门,后脚又有几只不晓得从哪里蹿出来的老鼠,在楼道里撒欢了。
池玥劝他别白费气力:“除非我们把安全通道堵了,不然一直会有老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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