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天早上。
当伊藤美绪推开卧室门,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女人的房间正紧闭着,应该是还在睡觉。
这是预料中的事情,自从十年以前,这个家里唯一的汉子,伊藤美绪的父亲,女人的丈夫因公殉职以后,女人就几乎没有再早起过了。
——汉子的名字叫伊藤弘实。
他死在十年以前,是一名警员。
伊藤美绪并不晓得他是怎么死的,只晓得某一天回到家,看到几个穿戴黑西服的汉子垂首正坐在案前,当时还能扮演着一个温柔母亲形象的女人则神色惶惑地坐在案后。
看到伊藤美绪回来,女人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对着她匆急忙忙地道:
“喂……他们说弘实‘xunzhi’了,这個词是什么意思?润色?住所?到底是什么……”
女人的脸上,充满着念要逃避现实的苍茫和发急。
伊藤美绪一下子截止了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的活动,愕然地看着那些黑西服:
“爸爸……殉职了?”
穿戴黑西服的人眉目肃然,眼不雅鼻鼻不雅心。
一瞬间,伊藤美绪感到自己呼吸着的空气仿佛来自地底,带着硫磺与熔岩的炙热,气管就像是被烫伤一样,瞬间变得窒息。
关于那一天的其他回忆都已变得含糊。
只记得,从那天开端,这个家就像是膨胀的肿瘤一样慢慢畸形起来。
只有高中学历的女人在成婚以后便过着家庭主妇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工作能力。
当伊藤弘实死去以后,她拿着老公死去留下来的不算微薄但也绝不丰厚的抚恤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发生了偏转,被上门的教徒吸引,插足了奇异的宗教,过上了愈来愈颓废,宛如逐渐坍塌的沙堡一样的生活。
卖掉原来的房子,将抚恤金和大部门卖房款供奉给教主,以得到“来世的幸福”。
任由自己被他人摆弄,酗酒、暴食、沉溺于香烟等麻痹神经的事物,原来还算美貌的面容和身躯也日渐崩朽。
至于伊藤美绪自己,脸上的胎记就像是与生俱来的烙印。
哪怕是在童年时期,正脸迎人时也只会看到一张张眉头紧皱的面庞,或者是一道道仿佛被点着了的视线。
而随着年龄渐长,学力逐渐升高,同学们并没有变得更加礼貌。
恰好相反,愈来愈多的欺凌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
拳头打、脚踢、烟头烫、把头浸在水桶里、在胳膊上用刀割下陈迹……
丑陋的胎记就像是划分敌我的界线,从小学末尾,到初中,再到高中,伊藤美绪总会成为班上最容易受到欺凌的那个人。
漆黑的恶意从头顶上倾注而来,将她牢牢地包裹在里面。
只有极少时候,会有一点点善意从外界传来——比如那个叫水原麻奈实的孩子。
……也许,还有那家书店的店长?
伊藤美绪回念着这些事情,默默地洗漱完毕。
为了防止遗像再受到损伤,她将相框藏到了自己的被子底下。
轻轻推开门,再将门关上,伴随着生悉的“嘎吱”声,伊藤美绪一步步走下铁制楼梯,朝着静台学园的偏向走去。
虽然身上还残留着不少伤痕,并且额头上还有今天晚上被蹭出来的血痕,但是,出乎预料的,现在那些处所曾经完全不痛了。
并且——伊藤美绪摸了摸胸口,从吊坠上隐隐透过来的温暖仿佛带着性命的鲜活力息,让自己即使在如此的寒冷中,也没有觉得战栗。
这种异样的温暖,让伊藤美绪不由得又念起了那个赠送给自己这块吊坠的人。
“……一切都是眨眼的幻梦,就连生死都是我们的幻觉。”
那个汉子在今天晚上所说的话言犹在耳,也许此中流露出的空寂气质有些值得揣摩的事理,但对于伊藤美绪来说,最慌张的却是……
“……他,难道看穿了我究竟在念什么吗?”
伊藤美绪在晨风中低着头,默默地念着。
关于席谷或许看穿了自己最深层心理的疑问在胸膛中慢慢发酵,也许身处于被欺凌的环境中,在旁人看来会异常不幸——但对于伊藤美绪来讲,那并不是最慌张的。
因为她的心中,还有着更长远,更坚固的东西。
那是尚处于小学低年级时期的她的经历。
那个时候,班级共同养育的兔子,被人发明在笼子里死掉了。
并且,死状还十分凄惨。
第两天看到这副场面,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吓哭了,而男孩子也都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晓得兔子栖息的处所,并且能抓住时机做这件事的,只有班上的同学。
于是,平时几乎不与其他同学往来,还有着一脸恐怖胎记的伊藤美绪,被同学一致指认为凶手。
教员也默许了这一断定——或许她早已觉得这个每天坐在教室后排,面容丑陋的女孩子很碍眼了吧。
至于当时还是温柔的母亲的女人,她只是道着歉,同意了教员的这一断定,甚至答理要把伊藤美绪转校。她也下意识地认为伊藤美绪是自己生下来的“耻辱”,尽管因为丈夫的存在,会好好地做一个母亲,但早在伊藤弘实死去之前,便会时不时地朝伊藤美绪投射过去异样的视线。
只有伊藤弘实,伊藤弘实带着伊藤美绪来到了学校,声音洪亮地对教员和同学们大声说道:
“我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相信我的孩子拥有正确的道德不雅,绝不会伤害弱小的性命。而各位的恶感,对于一个学生的相貌产生的恶感,在我看来才是无比过错的事情——为何不能用事实来裁判呢?我,伊藤弘实,作为一个警员,会尽心尽力地调查这一事件,直到找出真正的凶手,洗清我女儿的嫌疑。”
当时,那个发誓为女儿而战的汉子的身影,就像楔子一样牢牢扦入了伊藤美绪的心中。汉子的脊背挺直如标杆,仿佛直直的钟塔一样屹立在伊藤美绪视界里的正火线。
而就在七天以后,伊藤弘实通过各种证据鉴识,还有现场勘察,胜利抓住了真正杀死兔子的凶手。
证据确凿,那个孩子受到了同学的冷眼,转学离开了班级,另一方面,或许是处于对“蒙冤者”的愧疚,伊藤美绪也第一次受到了同学们的亲昵,但这些亲密没有举措持续太久,很快又回到了一开端的冷漠状况。
但——无论同学是亲昵还是冷漠,伊藤美绪都毫无介怀。
唯一令她震动的,只有那个冲进课堂,站在讲台上方,对着木鸡之呆的教员和同学们慷慨陈词,无条件信任自己的汉子。
伊藤弘实。
只有他……
沉溺在回忆中的身体,突然摔倒在地面上。
伊藤美绪仰躺在地面上,睁大眼睛,看到一个生悉的身影,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是那个满头金发的不良。
她手指头夹着香烟,不满地皱着眉头,高筒靴狠狠踩着伊藤美绪的胸口,身边的小妹们哄笑着包围了这里。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今天晚上那个放肆的眼镜女呢?”
她扫了周围一眼,因为没看睹念看到的人,脸上染着些许阳翳。
支回视线,重新看向伊藤美绪,金发不良啐了一口唾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啧,没关系,反正光你一个人也能够找乐子了。就先这样吧。”
曾经预念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伊藤美绪一语不发,安静地等待着。
然后,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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