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共叫’的能力曾经快要抵达了极限,加起来上万人的灵魂与记忆快要混淆我的本质,倘若再融入几千人,我便会变成一个没有主轴,无限扩张,单纯只是为了交融而交融的怪物。
“——那并不是我的愿景。
“我念要创造的,是一个全部人都能在我的身体中永久美好地运转下去的俏丽世界,而非充满了混乱的怪奇空间。
“然而若是持久下去,我要么只能故步自封,要么就是化为怪物——这是两难的选择。
“所以在那之后,答理与首相合作的我,在这份难得的安静之中,愈来愈深入地研究自己的力量,寻找突破自我极限的方法。
“……单凭我自身,并没有能够突破上限的可能。不过在这个研究进程中,我延伸研发出了一些新的能力,比如说应用我的“血肉共叫”,让某个特定的人并不被我融入体内,而是分化为一个我身体以外的看似独立的个体。”
“……也就是,统筹?”
水原麻奈适用最后的思维能力,艰难而缓慢地问道。
“没错——不过跟普通意义上的统筹不一样,它不能离我太远——比如说超过几千公里的距离,也没有独立意识,并且如果形成就必须维持几天以上的时间,倘若低于这个时限,我就无法将其转换为另一种模样……
“不过,尽管有着如此多的限制,它还是让我有了更多自由的空间——虽说没举措通过它来突破我自己的极限,但我也用它做了一些小事——比如我自身同化并成为了首相,胜利褫夺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但因为我的统筹仍在扮演我的本体,所以掩盖得异常完美——再比如一段时间以后,我又应用统筹同化为自民党的一个党员,并报告了另一个‘超凡潜质者’,还有‘超凡之物’的存在,由此让美军行动起来,并在最后再让统筹转变同化为美利坚的‘达西中校’……胜利促成了我心目中的那个人完成转变。”
“那个人就是……我……”
水原麻奈实的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她以无悲无喜的姿态说着。
“没错。”
伊藤美绪静美的声音传达在心中。
这一刹那,水原麻奈实曾经不晓得这到底是伊藤美绪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声音了,又或者是她们两人曾经快要完全交融,不分彼此。
“麻奈实……这就是我最终念出来的打破极限的方法。
“……如果,仅凭我自身的超凡,还无法击破自身性命的上限的话,那么再加上你又如何呢?
“倘若你成为了超凡,并且也觉醉了如我一样的‘超凡特性’之后——1+1,某种程度上并不但仅等于两,它们或许能够成为0和1的交接,以两进制的模式,在超凡的道路之上拓展出无限的空间。当你彻底觉醉自己的超凡灵性,获得独一无两的奇妙能力时——你加上我,我们的心灵将再无缺憾,能够承受更高数量级的普通人类灵魂与记忆的冲击……
“……这,便是我的设念。
“只不过——你仿佛有些害怕成为超凡,所以我便不得不做下这些事情,让你能够全身心投入地走上自己的超凡道路,直到你彻底‘灵变’的那一刻。”
伊藤美绪的奇妙声音仿佛从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蔓延出来。
最后的一点独立意识也在此中渐渐地归于虚无。
“……那么,美绪学姐,你的设念,实现了么?”
“……实现了,并且完成得如此美妙。我曾经能够感到到,整个世界都变得焕然一新。”
伊藤美绪淡淡的喜悦渗透了水原麻奈实灵魂的每一个角落,让她也不有得开心了起来。
——因为,伊藤美绪的喜悦……
——因为,伊藤美绪就是她自己……
——所以,开心的就是自己。
这是确凿无疑的明证。
“是的,是我在开心!”
水原麻奈实微笑着,彻底融入到了伊藤美绪的身体之中,灵魂再无隔膜,与伊藤美绪心灵最深处的那个世界结合了起来。
一切曾经完成。
终于到此完毕。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舞台。
伊藤美绪在“兰布里”号上,飞出了主控室,运用刚刚得到的念动力,浮到了天空之中,对着眼前的世界,高高地张开了怀抱。
“接下来——”
……
……
“接下来——
“就是最终幕……其名为——
“血肉天国。”
国会议事堂的后台中,“首相”的声音以某种奇异的腔调响起。
方才还在安静讲述着的“首相”溘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令房石璨的大脑一时之间还无法转圜过来。
然而,也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响反映的这一秒钟里。
——血海翻滚,红色的海洋一瞬间将这片后台的空间完全填满。
而就在其淹没了整个后台以后,便以更加迅猛的态势,朝着国会议事堂以外的世界澎湃而去。
目标……是这片议事堂所在的千代田区。
也是千代田区邻近的港区。
但最好的说法,应该说是——整个东京。
红水将临。
洪水已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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