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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熙熙,皆为名来,
世界攘攘,皆为利往。
尤其是做这京官,人情往来要银子,讲究场面要银子,凭朝廷那点俸禄,哪能维持如今体面。
他们又不像处所上来的官,背后有宗族支撑,又有良田万顷。
所以义崇会、寺庙香积厨这类存在,才得以繁荣昌盛。
如今一场大火,万事皆休。
有些人只是满眼肉痛,有些人干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更有那掌管财权的妇人,躺在地上哀嚎痛哭,指天骂地……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京兆府尹左明丘虽对郭安不满,但睹如此情形,也是脸上一黑,“都是朝廷命官,成何体统,都回去吧,等候消息!”
究竟是从三品大员,官威一摆,这些人也不敢忤逆,唉声叹气,纷纷离开。
左明丘又看了郭安一眼,淡淡道:“既然郭大人说,事关诡秘,那本官也不便多问,随后你向皇上解释!”
说罢,便带着人转身离开。
“哼!酒囊饭袋…”
背着大弓的白眉鹰目捕头一声冷哼,毫不客气讥讽。
此人叫徐白,江湖人称夺命神捕,不擅破案,唯独擅长追凶,令不少绿林大盗闻风丧胆。
那书生模样的,则叫诸葛婉君,为人心细如发,屡破悬案,不过衙门中很少有人敢称号其全名,只叫诸葛神捕。
霍锋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京兆府尹的话再清楚不过,这口锅会甩给六扇门,而他作为巡夜背责人,自然难辞其咎。
但出乎他预料,总捕头郭安并未责怪,而是转身道:“等火灭后,进去搜索,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我进宫一趟,这里由诸葛背责,若是找到…”
话说一半,他深深吸了口气,面色阳沉,阔步离开。
寡捕头们听得稀里糊涂,但睹郭安那压着怒火的模样,又有谁敢多嘴。
大火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缓缓熄灭,百年古刹只剩残垣断壁、青烟缭绕。
诸葛神捕带队,寡人用铁钩扒开那些焦土灰烬,斥地出一条道路。
目标,直指佛塔。
张彪晓得,总捕头郭安多半已将莲华宗一事告知了两位神捕。
扒开废墟,一具半焦尸身顿时出现在寡人眼前,不少人眼尖,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是方神捕…”
“怎么会…”
“闭嘴!”
诸葛神捕一声怒斥,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小心支敛方神捕尸身。”
“挖,给我掘地三尺!”
…………
皇城,琼华殿。
这座宫殿乃十年前新修。
地势远高于其他宫殿,既能避免湿邪之气,又可登高望远,遍览京城风光。
尤其晨雾起时,太日初升,大巨细小建筑若隐若现,阳光照耀下犹如仙境。
自天子赵冕年迈后,北辰殿的早朝便一天天减少,凡是是由几位宰相与尚书汇总朝中要事,再来琼华殿奏上。
郭安来到殿外,告知侍卫太监后,便安心等待天子召睹。
同行的还有几位朝中重臣。
中书舍人裴元吉瞧了瞧他,抚须摇头道:“昨晚可真是热闹。”
“昭国寺大火,金吾卫还传来鬼怪作怪怪事,郭大人,看来近日京中,有点不太平啊…”
郭安沉默了一下,拱手道:“是卑职失值,正要去向皇上请罪。”
“裴中书。”
旁边的老者开口沉声道:“六扇门做事一向兢兢业业,此事并非他们之过,无需苛责。”
“如今各州天象异变,多地粮食短支,眼看明年就是饥馑四起,我等…还是要以此事为主。”
老者面容矍铄,青丝白须,紫袍金鱼袋,正是宰相刘吉。
他从天子继位起,便一直在旁辅佐,可谓是朝中柱石,德高望重。
“刘相公言之有理。”
裴元吉点头附和,不再多说。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而来,低头道:“郭大人,陛下召睹。”
郭安对着几人拱了拱手,阔步进入琼华殿。
留下几位重臣面面相觑。
按理说,他们应该先进殿,但却是后来的郭安起首得召睹。
这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诡秘大事。
六扇门职位特殊,既独立于朝堂之外,专职江湖之事,又统筹着办案与密查情报,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究竟是一帮武夫,身处朝堂还带了点儿江湖习性,不被百官所喜。
但真遇到大事,却能不通过任何衙门,直接面睹天子。
裴元吉若有所思道:“看来昭国寺大火,另有隐情啊……”
…………
琼华殿内,金龙缠柱,檀香缭绕,秋日晨寒,各处还点着铜火炉,使得殿内异常温暖。
殿侧不雅景台上,一名黄衣老者正品着香茗,不雅望晨曦下的玉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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