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就是五天前，她来公司，念找秦湛商量婚礼支配，还没睹到他人，就听公司上下都在讨论，他跟一个新招来的女秘书走的很近。
两人关系暧.昧，经常待在一间办公室。
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这是第四次。
秦氏的前台认识她，却不认得萌萌，刚念询问，就睹秦湛的随行秘书急匆匆从楼上下来，连汗都来不及擦，喘着大气，对着宋锦道：
“宋小姐，秦董还在开会，一时走不开，让我来带你们上去。”
显然，秦母事先给秦湛打了电话，告诉他，宋锦会带萌萌过来。
宋锦微笑点头道，“费事李秘书了。”
秦湛的随行秘书很忙，以往宋锦过来，都是自己上去找秦湛的，这回有这待遇，恐怕也是沾了小姑娘的光。
果然，随行秘书跟她说完，就转身对着前台交代道，“这小姑娘是秦董的外甥女，秦萌萌，以后只要她来，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直接将人带上秦董的办公室。”
前台急速应是。
李秘书将宋锦和萌萌带进了秦湛办公室的会客室，让人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甜点和牛奶，又给宋锦弄了杯咖啡。
本还念说什么，电话突然响起，会议室那边，仿佛出了点事，秦湛让李秘书重新送一份文件过来。
李秘书匆匆挂断电话，一刻不停的离开了。
电话声音虽小，但还是能听清，除了秦湛的声音外，电话那头，还有一道娇软又柔弱的女声，含着细微的哭腔，一直在小声道歉，“对不起，秦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晓得……”
向来严苛，睹不得手下犯错，尤其是这种小过错的秦湛，破天荒的没有发怒，还说了句，“没事。”
宋锦垂眸端着咖啡杯，指尖被滚烫的杯壁烫的通红，都没发觉，好一会儿，痛感持续的从指尖传来，直到胸口都跟着闷疼。
她才猛然回过神，放下手中的杯子。
注意到旁边的人过于安静了，她侧头看过去：
“萌萌，你在干什么？”
从刚才到现在，小姑娘一直在低头敲手机，都没怎么说过话。
萌萌将手机屏幕给她看，兴致勃勃的，“我在帮我四舅舅骂人呢！我之前说过要帮他骂人的。”
说完，她又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揪着手指头，闷闷出声，“不过，我真的是太笨了，他们写的好多字我都看不懂。”
是看不懂，而不是不认识。
宋锦意识到这点，念了念，教她一个举措，“你可以在网上搜，普通都市有解释的。”
萌萌按照她教的，一步一步的在搜索框里问，“辣鸡”是什么意思，很快出来显示，是饭圈的经经常使用语，表现“垃圾，很低劣”的意思。
萌萌大白了，又去搜“饭圈”，显示出来，是指娱乐圈。
很快，那条评论就一个生词都没有了。
小姑娘眼眸亮晶晶的，崇拜极了，“小锦阿姨你好厉害啊，现在他们说的我都能看懂了！”
“没什么厉害的，”宋锦揉了揉她脑袋，清凉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笑，她轻声细语道：“我之前也有许多不会，都是一点一点慢慢学的。”
萌萌眨巴眼，“你之前也看不懂这些东西吗？”
“不是这些，”宋锦回念了下，“大概我七岁的时候，我才从乡下被找回宋家，进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什么都不懂，别人讲话也听不大白，最基本的，连‘父亲’就是‘爸爸’的意思都不晓得。”
睹萌萌一脸惊讶，宋锦笑了，
“很奇异对吧，因为在乡下，我们比力习惯喊‘父亲’为‘爹’，或是‘爸爸’，很少会叫‘父亲’，那时我还傻傻的问我的哥哥姐姐们，‘父亲’是谁，为什么他们一直叫父亲，是爸爸的另外一个名字吗？然后被家里人笑话了很久。”
“后来呢？”小姑娘好奇，“后来你是怎么晓得的啊？”
宋锦看着她凑过来的漂亮的小脸，没忍住，捏了捏：
“后来啊，我哥哥姐姐们大概是念看我出丑，就是不告诉我，也不让其他人教我，我爸爸更是不管我，因为他有太多太多的孩子了，不但家里有，外面也还有许多，底子管不过来。”
“又一次宴会，我还是听不懂他们讲话的内容，甚至叫错了人，得罪了我爸爸的一个客户，被我爸爸扇了一耳光，我忍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回忆到这，宋锦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多是看我哭的太惨了，也挺烦人的，就有人过来告诉我，没人教不是什么大事，我有手有脚，不懂就上彀查，手机又不是铺排。”
“哇，”萌萌睁大眼睛，“那不是跟我刚才一样吗？”
“对，”宋锦笑起来，“我也是那时才晓得，原来手机除了打电话，还能查东西，当时我跟你一样，觉得那个人好厉害，他不但没跟其他人一样，嘲笑我，嫌弃我是从乡下来的，还教我这么好用的东西，他必然是个好人。”
她七岁的贫瘠认知里，这曾经是对一个人最高的赞美了。
让现在的她来形容，大概就是光风霁月，高不成攀。
对方是居高临下、矜贵淡漠的京圈少爷，她是流落在外，没睹过世面的私生女，是从泥土堆里被找回来的烂泥。
不会有人在意烂泥，她哥哥姐姐不会，连她都觉得自己不起眼。
偏偏就有人停下来看了一眼。
后来就念变优良一点，靠那个人近一些。
7岁到现在的28岁，这条路她走了21年，没有一天紧懈过。
“小锦阿姨你也是好人，”小姑娘开心的说，“你也没笑话我，你还教了我。”
说完，很快又投入到了手机当中。
宋锦看着她，没说话。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转头就能记的，怎么就记了这么多年。
看不懂评论的事情被解决了，但新的问题出现了，她不是很会骂人，好在她聪明，晓得举一反三，立马在搜索框里搜——
怎么在网上骂死别人。
宋锦：“……”
会客室门没关上，外面正好传来了秘书部说话的声音：
“会议暂停了？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温灵儿，不小心将咖啡泼到文件上去了，原来会议开的好好的，现在只能暂停。”
“这曾经是她第三次将咖啡泼到文件上了吧，我就没睹过像她这么笨的人，听说她走路还会平地摔，真不晓得她怎么活这么大的。”
“最主要的是秦董，也不晓得秦董怎么念的，放在以前，以秦董的性格，这么蠢的秘书，第一次犯错，就该被开了。
但秦董竟然留她到现在，还允许她连连犯错，连这么慌张的会议，李秘书不带，就带她一个还在练习期的小菜鸟，温灵儿此次犯错，秦董也轻紧揭过去了，一点责任都没追究，会议的损失也没跟她算。
原来其他人说秦董对温灵儿有意思，我是不信的，秦董那样严谨肃穆，又厌蠢的人，喜欢的应该是那种跟他旗鼓相当，精明强悍的女能人才对，但现在我相信了，要不是真爱，谁能忍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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