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医生,B型血,狮子座,她的精神很一般,内心很强大,从来没有疑惑过自己的意志。她从小到大很少哭,更不像一些女孩那样多愁善感,她甚至很少做噩梦,越是艰难她越感性越坚强。
究竟是谁在吓自己?
侯先赞医生?
侯先赞在四诊室,在明亮隔壁的隔壁。今年,明亮评上了主任医师,侯先赞比她大一岁,只是个主治医师。无非一个中级职称一个高级职称而已。侯先赞看过碎花小鳄的病情记录,还帮明亮提供过治疗建议。他也许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但绝不会采取这么孩子气的手腕整人。
老同学C?
C是混黑道的,明亮跟他基本没什么交往。上周,他来过一次弗林医院,找明亮帮忙,他有个兄弟涉嫌故意杀人被抓,关在看守所里,眼看就要开庭审判了,无疑是死刑。他求明亮走个后门,给那个兄弟开个精神病证明,被明亮谢绝。
可是,这个老同学并不晓得碎花小鳄的事儿。
那么还有谁?
念着念着,明亮换了思路——也许,并不是碎花小鳄幻觉中的事件在明亮的现实中重演了,而是明亮现实中的事情在碎花小鳄的幻觉中预演了。
天黑了。
明亮起身离开诊室,下了楼。她要回家好好睡一觉,静不雅事态发展。
她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地下车库很大,很冷,只停了十几辆车,全部车窗都黑乎乎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明亮的车停在车库一角,她快步走过去。
她不怕鬼,她怕车库里藏着变态。钻进车里之后,她起首锁上车门,然后系上安全带,动员着车,快速开出了车库。
她开的是一辆红色吉普,一个人坐在里面,感到很空荡;她家是三室一厅,一个人住着,也感到很空荡;她的诊室是里外间,一个人用着,同样感到很空荡。
说到底,实在是她的心里很空荡。
这个世界很奇异,一个人就空空的,两个人就满满的。
在公路上,明亮再次看到了那辆球形两轮轿车,在路边速度很慢地朝前移动着。
她开过去一看,碎花小鳄坐在前面的座位上,正在小心翼翼地驾驶。汉哥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指点着她。
这是一个尚未出院的精神病患者在无照驾驶一辆没有经过审批的特种轿车!
明亮按了按喇叭。
两轮轿车顿了几顿,很生硬地停下来。
明亮也停下来,摇下车窗对他们说:“多危险啊,要玩找个练车场玩去!”
汉哥下了车,走到明亮的车窗前,小声说:“上路前,我们坐在草地上,她花了一个钟头时间练习挂挡。没问题!”
明亮说:“胡扯,坐在草地上怎么练习挂挡!”
汉哥很炫耀地笑了笑,用更小的声音说:“我的身上有变速杆。”
明亮溘然大白他的意思了,她不念搭理他,说:“如果你们再胡来,我会报警的。”
汉哥说:“好了好了,听你的,人民的护士。”
说完,他回到两轮轿车上,跟碎花小鳄换了座位,掉转车头。
明亮这才把车开走了。看了看反光镜,一条公路空荡荡,那辆两轮轿车不睹了。它的速度这么快?
第两世界午,明亮来到了弗林医院。
此次,她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太阳很好,花草被晒得蔫蔫的,仿佛随时要打个哈短。医院没有专门的园丁修剪和浇灌它们,就像一群没人管的野孩子,都快长到甬道中间了。
明亮看到了饭饭,她在路边摘花,她看到了明亮,赶紧说:“医生好。”
饭饭不是明亮的患者,但明亮比力晓得她,永久自说自话,今天她竟然向明亮问好了。明亮没穿白大褂,她却晓得明亮是医生。
明亮并没有表露出惊讶来,只是淡淡地说:“饭饭好。”然后就走过去了。
作为医生,看到患者好转,心里总是利落索性的。
她打开自己的诊室,停在门口朝里看了看,一切一般,除了桌子上的半瓶可乐,还有床上的棒球棒。她跨进门槛,别离把可乐和棒球棒扔进了垃圾桶,尽可能显露得很安静。她不晓得那个背后使坏的人是不是藏在某处监视着她,她要让这个人晓得,别再折腾了,对她无效。
接着,她去了财务室,找出纳解决一个工资问题。
半路上,她旁敲侧击地念到一件事:碎花小鳄生病时,认为她睹过饭饭的表姐,那个表姐在一家涂料厂当出纳。通过碎花小鳄的大脑监控器,明亮也睹到了这个人,她至今都记得对方的长相以及说话的表情,栩栩如生,可这个人并不存在……念到这里,明亮的心里生出一种古怪的恐怖感。
来到财务室,明亮愣在了门口。
出纳不是原来的出纳了,她长着一张瓦刀脸,胸平臀瘪,给人一种干巴巴的感到……
此人不就是碎花小鳄幻觉中的“表姐”吗?
出纳转头朝明亮看过来,笑了笑:“明医生,有事儿吗?”她也叫明亮“明医生”。
明亮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你是新来的?”
出纳说:“来了一个多星期了。”
明亮又问:“你过去在什么单位?”
出纳说:“一家涂料厂。”
明亮快速地思考着——也许,碎花小鳄之前去过那家涂料厂,睹过这个出纳,于是,这个出纳才出现在了她的幻觉中……
只能这么解释了。
明亮稍微紧了口气,走进去。
工资的事并不费事,不过,这个出纳像计算机一样刻板和较真,整整处置了一下午。明亮一直在旁边不雅察着她,并没有发明更多可疑之处。
离开财务室的时候,明亮问了她一句:“你睹过碎花小鳄吗?”
出纳说:“谁?”
明亮说:“哦,没事了。”
今夜,明亮不计划回家了。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遇到了碎花小鳄。一个医生和一个患者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餐。明亮点的都是素菜,碎花小鳄点的都是荤菜。
明亮:“小鳄,念家了吧?”
碎花小鳄低着头,一边静静地吃一边说:“没有。”
明亮:“过几天我就要给你操持出院手续了。”
碎花小鳄并不惊喜,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哦。”
明亮:“你妈会来接你吧?”
碎花小鳄正夹起一块排骨,她放下了,抬头仔细地看了看明亮,突然笑了。
明亮惊了一下。她那个笑太深邃了,仿佛明亮问的这个问题很痴人,不,不是很痴人,而是很过错。明亮念不通,这个问题有什么舛讹吗?
碎花小鳄没有回答她,拾掇了碗筷,轻声说了句:“我先走了。”然后就走出了食堂。
明亮能感到到,她背对明亮的时候,依然在使劲儿憋着笑。
明亮怔怔地念了半天,这个女孩怎么了?
就在这天晚上,明亮的命运发生了巨大改变。
吃完饭,她一个人回到了诊室。
打开诊室的一刹那,她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就犹如她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一户陌生人家住了进去,多年之后,她再次走进了那个家一样。
她一点点移动进去,仔细查看了一下,寒意从各个毛孔钻进了身体——她的床单被换了,枕套被换了,被罩被换了,洗漱用品被换了——属于她的私人用品几乎都被换了!
虽然床单、枕套及被罩和她过去的相同,却没有了她生悉的那种气息,现在,它们集发着簇新的被服厂仓库的味道。还有洗漱用品,比如说脸盆,虽然两个脸盆一模一样,但过去那个用手摸多了,很润滑,而这个脸盆却显得生冷;比如说毛巾,虽然两条毛巾都是橙色的,角上都有个小海豹的图案,但过去那条毛巾用久了,绒面很软,现在这条毛巾的绒面就像刚刚剪过的草,都是硬撅撅的;比如说剃毛器,虽然两个剃毛器都是同一个牌子,同一种颜色,但过去的那个刀口有些钝了,勉强还能用,而这个的刀口却异常锋利,一看就是要喝血的……
只有牙膏没有被交换,两分之一是瘪的。
明亮快步走到电脑前查看,电脑还是原来的。
她迅速打开101的病房监视器,吓得一激灵——碎花小鳄正在盯着监视器看,那张脸有点儿变形,两只眼睛离得很远。
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明亮死死盯着她。
一直过了两三分钟,碎花小鳄始终一动不动,明亮以为绘面卡住了,正要重启电脑,病房的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矮胖的护士,碎花小鳄的眼光这才离开监视器,朝那个护士看过去。护士只是例行查房,很快就出去了。碎花小鳄再次把脑袋转向监视器,继续和明亮对视。
她念干什么?
明亮蓦地后悔了,应该让碎花小鳄继续戴着电极,这样就可以从电脑屏幕上看到她心里的所思所念了。碎花小鳄患精神病的时候,明亮没觉得她可怕,就像一个外科医生不会害怕一个人缺胳膊断腿。现在,碎花小鳄醉了,变回了一个一般人,明亮溘然觉得她可怕了,她的眼神那么深,她在念什么?
同时,明亮也有了一个心得:作为一名精神疾病医生,她应该晓得,看一个患者犯病时大脑里出现了什么幻象并不慌张,念彻底治愈她,必须更关注她不犯病时大脑里在念些什么。
外面起风了,吹开了窗户,“啪嚓”一声,好像一个什么配件掉了。
明亮关掉监视器绘面,走过去,关上窗户,弯腰找了找,没看睹掉下什么东西。
接着,她拿起碎花小鳄治疗时戴的那顶帽子,走了出去。她不晓得谁在搞鬼,更不晓得这个人念干什么,就像面临无数紧闭的窗户,她晓得此中一扇里藏着阳谋,但是她不确定是哪扇,无助中,她必须随便打开一扇,看看里面是什么。现在她能打开的,唯有碎花小鳄这扇窗户了。
走到门口,她又返回来,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柜门,找到了自己的一顶黑色头巾帽戴上了。她自己戴着帽子才好说服碎花小鳄戴上帽子。
她快步来到住院部,走进了101病房。
在她的念象中,碎花小鳄肯定还在盯着那个病房监视器。她敲了敲门,没等碎花小鳄说话就推门进去了,碎花小鳄正坐在椅子上看绘册。
明亮说:“小鳄,我来看看你。”
碎花小鳄淡淡地说:“谢谢,我不必要的。”
明亮走到她的床前坐下来,问:“汉哥没来?”
碎花小鳄说:“你认识他?”
明亮说:“认识。认识一个人很俭朴,但是真正认识一个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碎花小鳄听出了她言外之意,眨巴了几下眼睛,继续低头看绘册。
明亮指了指那个病房监视器,说:“咱们医院的病房都装着这个东西,担心有些重症患者伤害自己……你曾经没问题了,它跟你没什么关系。”
碎花小鳄抬头看了看那个监视器,突然问:“谁在看?”
明亮犹豫了一下,说:“我。现在你住在这儿,而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应该由我看。不过,我早把绘面关掉了。”
碎花小鳄没有接话。
明亮掂了掂手里的治疗帽,又说:“虽然你要出院了,但还是遵守医院的规定,把这个帽子戴上吧。”
碎花小鳄有些警惕:“这个帽子是干什么用的?”
明亮撒了谎:“它里面有些装置,材料是电气石,可以让人体放紧,舒缓慌张表情,减轻压力,属于保健类。你看,我也经常戴它。”
碎花小鳄把治疗帽接过去,戴在了头上:“实在我挺喜欢戴帽子的。”
明亮说:“它很柔软,睡觉时也能够戴着。好了,你休息吧,我要下班了。没事的时候,不要总一个人待着,出去转转,或者跟妈妈统统电话。”
碎花小鳄看了看明亮,又一次很突然地笑起来,好像听到一个孩子说:苹果的妈妈是梨。
明亮眯着眼睛问:“小鳄,你笑什么?”
碎花小鳄说:“没什么,我念起了一个笑话。”
明亮问:“什么笑话呢?”
碎花小鳄说:“我不念说,很无聊的。”
明亮念了念,说:“好吧,那我回家了,晚安。”
碎花小鳄整理着头上的治疗帽,好像异常喜欢它。
明亮并没有回家。
她穿过花草夹着的甬道,回到了诊室,迫不及待地不雅察101病房监视器。她的电脑上有两个系统,可以随时切换病房监视器和大脑监视器,既可以晓得患者的一举一动,也能够晓得患者的所思所念。
碎花小鳄果然没有摘下那顶帽子,她从椅子上移到了床铺上,继续看绘册。明亮注意到,她的一只眼睛被书盖住了,另一只眼睛留在了外面,可以看到病房监视器。虽然现在她的两只眼睛都在绘册上,但明亮觉得她是故意的。
她在念什么?
明亮打开了她的大脑监视器,奇异的事发生了——电脑屏幕里出现了一个小电脑屏幕,小电脑屏幕里又出现了一个更小的电脑屏幕,更小的电脑屏幕里又出现了一个更更小的电脑屏幕……层层叠叠,就像无贫尽的镜子。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碎花小鳄正在念象——明亮回到了诊室,坐在了电脑前,正在监视她的大脑?
明亮霍地大白了!
随着她注意力的转移,绘面上一下变成了一顶黑色的头巾帽。
她猛地把帽子拽下来,朝里看了看,里面装着十六个电极!有人把碎花小鳄治疗帽里的电极卸下来,装在了她的帽子里!
再看屏幕,什么都没有了,变成了黑屏。
明亮心神不宁地在诊室里走动。她陷入了碎花小鳄患病时曾经有过的那种恐惧中——到底是谁?
她是医生,她晓得,世界本无事,某些精神病之所以成了精神病,正是因为不停地自己吓自己。她告诉自己不能害怕,不能再念这些事儿。没什么危险,只有一种危险,那就是你认为自己有危险……
她强制自己放紧下来。
干点什么呢?
戴上这顶帽子,再从电脑屏幕里看看自己在念什么,嗯,必然很好玩儿。
这样念着,她就重新戴上了帽子,然后坐在电脑前,注意力却没有放在屏幕上,她回忆起了她的前夫。绘面中出现了他的容貌,许多年没睹了,他的五官变得有些含糊,他对着她大吼大叫。她记不起他们在吵什么。提及来很悲哀,两个人离婚并不是因为“小三儿”,仅仅是两个人的性格合不来。真的合不来。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1400天。1400张日历是一本厚厚的书,里面有1400种滋味。
佛说:修500年才同舟,修1000年才共枕。三生修一世。
明亮一直觉得,她和他很可能太急切了,只修了750年就来到红尘做了夫妻,这导致他们欲合不能,欲分不能。有的男女同船过渡,分隔后,完毕就完毕了。可是他们不一样,偏偏多修了250年,这不成改变地注定了他们还会有第两次、第三次、第四次的邂逅;有的男女同枕而眠,结了婚,开端就开端了,可是他们又不一样,偏偏少修了250年,这毋庸置疑地注定了他们要发生无休止的争吵和吵闹。
250年太漫长了,他们念减掉它,但前生宿世的那两份虔诚是不成抹杀的。他们念应用今生今世在一起的日子一点点弥补它,但他们的性命又没有那么长……
作为一个汉子,他太挑剔。他因为她认为他太挑剔而认为她太挑剔,她因为他因为她认为他太挑剔而认为她太挑剔而更加认为他挑剔……
最后,她废弃了。
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实在不念再回忆那段痛苦的生活。
念念现在吧!
乘州建设得愈来愈好了……
屏幕上就出现了市中心新盖的宏大购物中心。
汉哥泡妞真是太舍得花血本了……
屏幕上就出现了那辆两轮轿车。
碎花小鳄这样的小女孩,绝对挡不住他的进攻。明亮晓得,这种大叔型男子,对付小女孩太有举措了,比如他可能底子不进攻,而是选择退守,实在那是另一种进攻……
碎花小鳄现在在干什么?
绘面中出现了碎花小鳄,她躺在床上看绘册,看着看着,露在绘册外头的那只眼睛就朝病房监视器看过来,接着她慢慢放下绘册,坐起身子,朝监视器走过来。她愈来愈近,最后贴在了监视器上,太近了,曾经看不出那是一张人的脸。她好像钻进了监视器,顺着缆线一点点朝明亮爬过来,她的脸愈来愈扭曲,眼睛始终盯着明亮,终于电脑屏幕“啪”一声碎了,碎花小鳄满脸血淋淋,朝明亮伸出了一只手……
明亮使劲儿摇了摇脑袋,把大脑里的念象赶走了。屏幕上一片漆黑。
她溘然念到,既然她念什么绘面中就出现什么,为什么不在大脑中导演一部恐怖片呢?
她开端念象了……
屏幕上出现了黑夜中的一扇老木门,它“吱吱呀呀”被推开,里面蹦出一具僵尸,他的一只眼睛在颧骨上耷推着,嘴巴曾经烂得露出了黑色的牙齿,一只胳膊断了,滴着血,怪怪地呜吐着,踉踉跄跄地朝她走过来……
接下来,明亮实在念不出什么故事了,那具僵尸就一直在绘面中朝前走着。
太俗了。
念个黄片吧,不必要情节,有动作就行了。
于是,绘面中的门诊室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面容含糊的汉子,他穿戴一身罗马角斗士的服装,露出两只强健的胳膊,显得比一般的胳膊略长。他的头上戴着头盔,看不清面貌,隐约能感到到他棱角分明,透着英气。
他大步走过来,不容抵抗地抱住了明亮,开端亲她。
明亮的身体由僵硬变柔软,被他推着,一步步后退,终于倒在床上。他麻利地扯掉了她的衣服,竖起中指,骂了她的身体。她全身顿时变得麻酥酥,像过电了一样。接着,他迅速脱掉了衣服,肩膀宽厚,胸肌兴旺,小腹平坦,他竖起身体的中指,进人了她的身体。他高峻威猛,压在明亮身上,盖住了她全部视线,这时候,他是天,把明亮盖得严严实实……
电脑前的明亮开端气喘吁吁了,她双眼迷离地注视着屏幕,一步步后退,真的躺在了床上。她开端自己骂自己,床上很快就湿透了……
这一夜,明亮是戴着黑色头巾帽睡着的。
早晨醉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她转头看了看电脑,一夜没关,处于休眠状况。
她把黑色头巾帽摘下来,扔到了一旁。
今天夜里她做梦了,梦睹她来到了古罗马角斗场,遇到了意淫中的男子,两个人是对手,打斗很恐怖,最后她败了,那个汉子没有杀掉她,他好像说,看在一夜情的份上,留她一条命。梦里的角斗场有个规矩,输了就得把身体送给对方。那个汉子的短剑没有插入她的身体,他只把身体的短剑插入了她的身体……
终于,她看清了头盔里的那双深邃的眼睛,细长,睫毛又黑又密,那是一双诱人的眼睛。
他是汉哥。
汉哥说:“现在是模拟剧,我们是两个决斗的武士……你喜欢吗?”
明亮喃喃地说:“我喜欢!”
从某个角度说,梦才是真实内心的表露。
通过这个梦,明亮意识到,她的身体强烈地渴望着汉哥。只是感性不允许她承认。
明亮下了床,计划出去洗漱,看了看牙缸里的东西,一下停住了——她原来的半管牙膏不睹了,变成了一管新的!
一切都在按照碎花小鳄的幻觉进行着!
这是最后一样东西!
明亮慌乱地拽开抽屉,看到一把不锈钢剪刀,环形刀把儿很大,握在手中无比安稳,刀刃短小而锋利。明亮把它拿出来,紧紧抓在手中,然后查看门诊室的里外间,没有人。门锁得好好儿的,窗户也锁得好好儿的。最后,她把剪刀塞到了床上的枕头下,呆呆地念了念,慢慢把眼光转向了那顶黑色头巾帽。她陡然念到了一种可能——在碎花小鳄的幻觉中,是谁在不停地为她交换物品?明亮。现在,为明亮交换物品的,会不会还是明亮?<!--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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