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的议论声，调侃声……
“秦夫人以前是唱高音的吧，嗓门也太亮了！”
“我听着声音都吓人，震耳欲聋，道德绑架！哎呀，听……半天没动静，她不会是把女儿给杀了吧？”
啊？
金仁贤抬起头，也往那扇门的偏向看。
思虑皱眉，表情凝重……
不能，应该不能，岳母吊着个石膏手臂，另一只手怎么杀人？秦子衿又不是被绑起来了，还不会抵抗啊？蠢啊？
可是，半天没动静。
侧耳听听，真的，没动静了。
金仁贤站了起来，往那边走。
就在这时！
门开了。
秦子衿，
她站在那里，风霜严寒，似蒙上了一层雾。
大雾集尽，屹立不倒，她照旧是那副模样。
好像哭过，又好像没有，此刻现在脸上没有泪痕，也没有任何颓丧要死、凄凄楚楚的表情。
她好像是铁打的，好像是机器人，对人类的表情丧失了感知之力。
“子衿，你没事吧？”
蒋沉舟离着近，第一个过去：“哎呀，胳膊抓伤了，我看看……”
秦子衿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不让看。
她用头发遮盖上，但是血从肩膀流到了手肘处。
秦母没有打她，只是太冲动了，抓着她胳膊摇晃时，指甲把肉挠破了，流出的几道血迹。
“谢谢关心，我没事，费事请给我妈妈送一点纸巾和温水，让她把药吃了。”
“好”
蒋沉舟支配人去送，曾经不足为奇了。
从小到大，秦子衿就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跟任何人都保持疏离感。
除了她的家人之外，她最好的朋友就是阿迪娜。
她和阿迪娜在一起时，才会变得爱说爱笑，一起跑、一起闹、一起玩、自由旷达。
可惜，
她最爱的爸爸死了。
她最依恋的哥哥在监狱里。
她最好的朋友阿迪娜，跟她绝交了。
只剩一个妈妈，只会发疯，只会叫喊，只会逼迫她……
.
不要怪秦母！
她也没有举措，作为一个母亲，她要权衡儿子和女儿。
哪个都放不下，哪个都不舍得，两个都念保全。
女儿受委屈，究竟没有性命危险，她只是付出一点那啥那啥……
跟着刘董事长，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也是富太太的生活。总比一屁股饥馑、累死累活赚钱还债强。
老头子65岁了，让他可劲儿活，还能活几年？
但是秦子楠在监狱，病的那么重，如果不管他，他就毁灭了，一点翻身的机遇都没有。
所以，妈妈的天平是倾斜的，倾向于儿子。
（不晓得各位读者，您是多大年齿？如果您是秦母的角度，面临家属，面临一双儿女，你会怎么选择？）
秦母是发泄型，骂够了，喊够了，哭够了。
如果女儿就是不同意，她也没有举措。
秦母最后的模样：很绝望，丢魂落魄，一种信心崩塌的失望感，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病瘦的模样，仿佛一夕之间老了10岁。
她跌坐在地上，仰头望着窗外天空。
失神的低哑，喃喃自言自语：
“我有一双儿女，他们最优良，从来都是第1名，我的两个好宝贝！”
她痴痴的，梦呓般的笑容，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逢人就显摆，说不尽的自豪！我打心眼里利落索性，那是我的骄傲，我这辈子最胜利的两个作品。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就是我的儿子和女儿，谁也比不了！！可是……可是……到今天我才晓得，我错了，我失败了。儿子没有用，女儿更没有用。你爸爸把公司留给你们两个，那么信任你们，那么爱你们，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能顶起来。眼睁睁的，让公司倒闭了。对不起，老秦，是我的失败，我的失败……”
秦子衿也望向窗外。
日近夕阳，天边的火烧云很旺，红艳了半边天。
它像一场大火，残酷的燃尽今天一切美好，明日不知阳阳圆缺，但必须走下去……
秦子衿支回视线，微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子。
她没有说一句话，也没再看母亲一眼，像孤军奔赴前线的兵士，单枪匹马，一个人走了。
.
刘董事长坐的位置不远，面前桌上放了一瓶红酒，一些糕点，几个果碟。
秦子衿走到他旁边，没坐下，站着说话。
“刘总，您没喝酒呀？我给您倒一杯，您不用喝，放着就行，我自罚三杯。”
刘董事长没说话，就算默认了。
秦子衿用开酒器，把那瓶红酒打开，先倒了一杯，轻放到桌上。
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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