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天早晨,越欣欣在曲小幽欢快的轻声哼唱中醉转,只睹她清扫整理忙个不停,脸上笑意盈盈,好像遇到什么利落索性的事。
越欣欣倦意繁重,昨夜严重睡眠不足,加上近来几天高强度修炼,她觉得自己快要超背荷了。
曲小幽却黏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陈默不赶我们走了,他说我们可以留下,进修任何课程,借阅任何书本,有任何修炼上的问题都可以问他。”
越欣欣翻个身继续睡,这不是当然的吗?他上次赶人还不是因为误会。
“可惜我是个鬼修,但没有关系,只要能待在陈默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曲小幽却一个劲地陶醉在自己的世界。
越欣欣坐起来,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醉。
“陈默他心里,可能有人了。你这样下去只会苦了自己,所以别在他身上花太多心思,以后也能及时抽身。”
曲小幽白她一眼。“我晓得!所以啊,你也要小心自己白费心思。”
越欣欣一怔。你晓得灵儿,你确定吗?还有,劝我别白费心思是什么意思?
曲小幽把她从床上推起来。
“你说的那个人啊,曾经来了,你自己去看看吧。我能理解你心里大概不大好受,但是看在你善意安慰我的份儿上,我也劝你别当鸵鸟,这个时候可不能把头埋起来,所以别睡了!”
越欣欣一头雾水,什么什么,谁来了?
被曲小幽推到回廊,远远看到陈默书房里的人是寇堇仪。
寇堇仪正大喇喇坐在圈椅上,把腿抬起来架上另一张圈椅,不停用手按摩小腿肚。
“这几天我都快把腿跑断了!那个陶毋是人间蒸发了吗?!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带学生历练。”
寇堇仪端详陈默的苍白脸颊,以及两个大黑眼圈,满腹狐疑。
“历练也不用熬通宵吧?要不是我晓得你的私生活,肯定以为你是去偷人!”
陈默抽出圈椅坐下,任由寇堇仪的腿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寇堇仪不满意他的粗鲁,啧啧感叹:“陈教员啊陈教员,你总是让我有一种挫败感!我看看我。”
她站起来,一撩波浪长发,挺起挺拔的胸脯,另一手掐在纤细的腰肢上。
“像我这样的人,走在哪里没有狂蜂浪蝶追着跑啊,偏偏到了你这里,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陈默拿起一卷书随意翻看。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保持头脑清醉,能够正确认识自己。”
寇堇仪呵呵了,幸好她对陈默也没意思,不然听到这句话应该会呛出一口老血!
他俩实在太生悉了,生悉到眼里底子不分性别。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利益,友谊能力地久天长嘛,爱情都市死在坟墓里。
陈默一边翻书,一边漫不经心道:“我端了陶毋的老巢。不过他不在那里。”
寇堇仪吃一惊,那个制造梦魇的大水母?那种奇特诡异的技巧,是连她都要隐讳三分的。
“可以啊陈教员!你自己去的?你不怕你的心魔?”
陈默叹气。“你晓得我做不到的。”
“那是谁?”
“越欣欣。”
“她?”
寇堇仪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女孩子看着外表嘻嘻哈哈的,虽说有点天赋,可是人面临自己内心的恐惧往往是最脆弱的。
陈默笑而不语。
越欣欣确实在生活中不露陈迹,可是她的内心比他念象的要坚强。
奇然候他觉得坚强这个词也不能准确形容她,应该说她身上有一种很强韧的性命力,是从砖瓦裂缝之中也要钻出来,接受阳光雨露,不弯不折挺拔向上的那种性命力。
“你支了她做徒弟?”寇堇仪看出陈默的赞扬之意。
“现在都叫学生了。”
寇堇仪哈哈一笑,怎么能一样呢?
“对了,给你看样东西。”
她从包里取出一沓报纸,扔在陈默怀里,戳了戳角落里的一个豆腐块新闻。
陈默快速阅读一下,大概是说东部海域一艘邮轮遭遇风暴,多人遇难,仅有两三人生还。
“怎么了?”陈默不大白寇堇仪为什么关注起海难事故。
“我调查过,那两三人在医院抢救了很久,最后只活下来一个,还神经错乱了,经常说一些疯言疯语,什么船上有鬼啊,鬼吃人啊之类。”
陈默皱起眉头。“你疑惑……”
寇堇仪点头。“但是不能确认,究竟人曾经疯了。”
陈默觉得事态严重,如果是真的鬼吃人,那么一艘邮轮几千个人,吃人的鬼吸支了那么多能量,将会变得无比强大。
但也有可能只是生还者受到强烈刺激,产生了精神分裂。
“必须把这事搞清楚。”
寇堇仪耸耸肩。
“所以才来找你嘛!你有什么法子?”
陈默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回廊里的越欣欣。
“有一个人,她也允许以。”
半小时后,越欣欣打着哈短站在港口,面前是碧波万顷,桅杆林立。
她实在不肯意跑去看什么邮轮,此刻只念睡觉。
寇堇仪看着她一脸困倦的模样,暗暗捅了捅陈默的胳膊。
“你就是带她去历练了吧?也不晓得怜香惜玉!下次悠着点,人还是小姑娘,经不起你这头老牛折腾!”
陈默厌烦地缩回胳膊,寇堇仪结交的朋友太杂了,什么话都学!
曲小幽却很兴奋,她还是头一次被带出来睹世面,尽管沾了越欣欣的光,可是她毫不介意。
“就是它吗?被叫做幽灵船的那艘邮轮?”
她指着不远处一艘停泊的船,那船很醉目,因为入口踏板上有黄色警戒线。
听说它是在近海海域被拖回来的,当时船上只有两三个昏迷不醉的人,其他船员、搭客全都不睹踪影,所以才有了幽灵船的说法。
因为事情太甚诡异,当地许多人认为是鬼神作怪,所以港口周边商铺后来抗议邮轮停泊,后来又请了道士僧侣做法,但各类风言风语还是不息传播,闹得人心惶惶。
现在港口广场上就有好几拨不同的人在开道场做法事,途经的行人、周围居民也都过来凑热闹,一时间竟人声鼎沸,比商业街还要热闹。
此中聚集人数最多的不是佛道两家,而是一个叫做生灵公会的构造。
他们的法事很奇特,没有各种铺场面面,三牲祭品,仪轨法度,而是一群信寡静静地坐在一起,为死于海难的人祝祷祈福。
而他们的信寡也很奇特,不完全是上了年纪的人,也有许多是拖家带口来的,有些孩子甚至不到学龄。
小孩子因为坐不住,刚祝祷了几句就起身满地乱跑,信寡中有专门的人来经管这些孩子,把他们抱到一处,给个玩具给颗糖,竖起小黑板教导他们认字,先从“生灵公会”这四个字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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