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灰风脸上有些僵硬的不自然表情，高斯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意见。
“没有错，罗素只是一个傀儡，他只是一个傀儡！早在五年前，法雅的总督第一次登上那艘远古舰船的时候，他就曾经被操纵了，那艘远古战舰上不但有大量黄金期间的遗产，还有从远古期间沉睡至今的邪恶野生智能！”
而自己眼前这名与活人毫无两样，身体却没有一丝有机物成分的少女，毫无疑问便是铁人叛乱之后的残党，躲在战舰中沉睡至今的憎恶智能——黄金期间的铁人！
这个铁人的伪装是如此精妙，若不是自己不久前刚更新了义眼中的生体扫描技术，甚至都无法看破它的伪装！
说得通了，突然出现的兽人舰队与战争之月，帝国海军绝无仅有的集结规模，视死如归的朝圣者们……一切都说得通了。
一种名为憎恨的炽烈情情在高斯的金属胸腔中熊熊燃烧，那是刻在每个人类的基因编码最深处的，对野生智能无贫无尽的彻骨仇恨，令他恨不能化身野兽扑上去将这个披着可爱少女外皮的怪物撕成碎片。
只是被憎恶冲昏头脑的高斯并未能念起来，自己先前给义眼装配的全新生体扫描技术，好像正是来自于这个“铁人”的数据库。
“嘛，懒得管你。按照元帅的号令，我要全面接收求知者系统，你乖乖坐好不要乱动，看我操作就好了。”
灰风转身将瘫坐在座椅上的高斯甩在死后，迈开脚步往总控室中央的机脑阵列走去。
总控室中央的机脑阵列象征性地抵抗了几秒钟后便彻底静默，再没有一丝生物电流经大脑。它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对求知者系统的全权接收，因为这座空间站的主体结构本就是纳米机器人建造的。
通过副传感器灰风能够看到，海量的朝圣者舰队仍在源源不息从法雅星系的曼德维尔点腾跃而出，一艘艘舰船从求知者身旁快速掠过，奔向战场。
实在单论引擎功率的话，求知者的能源核心要远高于这些只是经过俭朴改装的商用、民用舰船。
但限于自身庞大的体积，过分冗余的武器系统和虚空盾也吃掉了不少能源，这就导致空间站的航速反而比朝圣者们要慢许多。
但这正合了灰风的意。
“根据贾巴克斯提的预言，绿皮兽人手中持有着一件蕴含强大性命力的宝物，人类帝国正是为了夺取这件宝物才组建了殉道者、朝圣者这两支大型舰队来到这里。”
“然而不止人类，泰伦虫群也对那件宝物垂涎欲滴，它们正在赶来的路上，虫群很快就会进入战场。”
“元帅断定在人类和泰伦之外，还有其他势力也将插足法雅的战况……”
罗素给灰风的任务是：在适当的时机接收求知者，横穿外轨道战场，直接对兽人的战斗月亮发起正面攻击，协助掩护他夺取那件宝物。
灰风一边操纵着求知者空间站不息以各种险之又险的角度避过一艘兽人战舰的主炮轰炸，一边用副传感器扫视整个战场。
这场战争的主战场在法雅外轨道，第两月球空域，兽人的战争之月就这么悬停在第两月球上空一动不动，不息有大巨细小的垃圾船从月表起飞奔赴战场，与人类的朝圣者们打得视死如归。
“那个大铁球从出现开端就一直没有动过，是动力系统受损了吗？”
战斗月亮作为最强单位却不投入战场，着实奇异，灰风心平阐发着这一不一般的现象，与此同时，一艘体型细长的朝圣者舰船拖着长长的焰尾掠过求知者身旁，马力全开地直接撞上了火线的一艘体型庞大的兽人战舰。
这一整艘船像一支长矛一样深深扎入兽人舰体，无数俭朴武装过的人类士兵拿着最根底的射线步枪打开舱门，如潮流般从刚撞出的缺口处疯狂涌入战舰内部，与里面的兽人部队展开血腥的近身战。
朝圣者舰队不是正规的战斗舰队，他们晓得自身的舰载火力不足，与兽人展开海战绝无胜算，而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也很俭朴：
用人命去打跳帮战。
无数狂热的朝圣者用一次又一次有去无回的死亡跳帮抹平了火力上的绝对差距，将火力优势的海战硬生生转变成势均力敌的贴身肉搏。
人类帝国缺技术，缺运力，缺统筹，帝国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
“真是一群疯狂的家伙。”灰风默默推着求知者号偏转自身，避过最为凶猛的一波炮火。
作为开船开了不晓得几个千年的存在，灰风的驾驶技术无可挑剔，然而即使是它，也无法让一座笨重的空间站毫发无损地穿越这样一片战场，人类和兽人都疯了。
它的感知所及尽是无尽的厮杀，光矛与宏炮此起彼伏地亮起，犹如在黑夜中不息闪烁的萤火虫。
战况不息推进，数量无从统计的舰船残骸集落在太空中，隐隐要围着战斗月亮形成一条环带。
数不清的实体炸弹混迹在这些残骸中，像一条条盘蜷在阳暗角落中的毒蛇，经过附近的船只无一不因剧烈的爆炸而损伤惨重，不管是人类还是兽人。
比起群星中的一些小人之争，灰风觉得，眼前这场看不到哪怕一丝人性的野蛮战争，仿佛才是真正的战争。
随着求知者号深入战场，空间站庞大的体型也吸引来了绿皮们的额定关照，灰风生练地运用着不同模块中搭载的各类武器将袭来的兽人船只一一击落，没有一丝疏忽的统筹周详得犹如一架机械。
……它好像还真是机械。
不过即使是灰风这样的机械集体意识，也是有极限的。
任凭求知者号上搭载着何等强大的武器系统，也很难在这样规模的战场中杀出一片真正的净空。
开端有体型小巧的高速掠袭艇载着全副武装的兽人部队，顶着枪林弹雨成编制地靠近过来，试图直接对空间站发起跳帮袭击。它们背后的大型垃圾船也开端用一轮轮凶猛的舰炮齐射为其提供掩护，雨点般密集的攻势即使是灰风也觉得有些应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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