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听了大惊,“是谁传的这些?这不是关键你姐姐吗?”
杨氏眼睛都红了,“你姐姐的婚事怎么会这么不顺?都怨你爹,要不是他当初答理陈家也不会有这种事……”
她起身往外走,“我去找你奶,这事得念个举措,不能让这谣言就这么传下去。”
她走到门口就看到脸色苍白的程初一,杨氏有些慌,这孩子不会都听到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问:“初一?”
程初一勉强挤出个笑容,“娘,我都听到了。”
杨氏心疼的一把抱住她,“我的好孩子!你别难得,娘会念举措……”
程初一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初七看了心里也觉得不好受,初一不过是个十五的小姑娘,经历了被提亲差点定亲到亲事黄了,心里肯定会有些不安和忐忑的,现在又有这样的传言传出来,她怎么会不难得害怕?
老太太骂完小儿子两姑娘,又去两房门口喊程娇娇:“赶紧去把豆角摘了切丝晾上,不趁着天好,过些世界雨怎么晾?难不成大冬天一个个的光吃咸菜?”
程娇娇当然不肯意了,“奶奶,陈家叔叔考中举人,我就要成亲了,做粗活会把手做粗的。你让我小婶和初一干呗!”
自打她和陈大郎定亲,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异常不好,她也不念着去讨好她了。
老太太眼睛一立,“咋的?别说陈秀才还没考上举人。就是他考上了,也是他娘子当举人太太,你一个没嫁过去的有啥可张狂的?别说你还归老娘我管呢!你要不干就给我滚出程家!轮得到你给我发号施令。”
云宗迈着小短腿正在院子里和三房四房的几个小的玩,听了这话仰着脑袋脆生生的说:“奶奶,你论错辈了。你不是她的老娘,是她的老奶。”
云舟是三房的,比云宗大一岁半,哈哈笑着指着他纠正:“云宗你也说错了。不是老奶,是奶!”
老太太气得直翻白眼,将几个孩子扒推着:“去去去!都上一边玩去,别在这挡害。”
程娇娇到底是被逼着出来干活,老太太瞥她一眼:“咋?不肯意?你也不念念,陈大郎他娘都没说不干粗活,你干这点玩意算个啥?”
程娇娇心里发狠:你们等我成了官家少奶奶的!
老太太回到正房,就看到杨氏抱着初一低声说些什么,初一的眼睛红着。
她朝初七勾了勾手指:“你娘她们又怎么了?”
可真是不让人省心,老大这刚走多一会就整这出。
初七小脸冷静,“奶,你可得为我姐做主!”这话不是那算事人传出来的,就必然和程娇娇有关。
杨氏给初一擦了眼泪,“去屋里歇着吧,娘去找你奶。”
“又咋了?”
老太太话音刚落,杨氏就过来了,“娘,咱进屋,我有话要和你说。”
老太太扭身进屋,嘴里嘀咕着:“这一天天的净事儿!”
杨氏回头叫初七:“你也跟娘进来。”
屋内,老爷子坐在炕头盘着腿,手里拿着本书看。
初七叫了声爷爷,凑过去,仔细一看,才发明爷爷看的是个什么游记,之前她好像在三哥那里睹到过。
程家汉子不管老小都认得些字,这才是程家被村里人羡慕的原因。也是被陈家认为是耕读人家的原因。
老爷子瞅她一眼没吭声,老头很少和孙女们说话,他自认是大家长,和小女孩们没什么可说的。
“爷爷,这游记好看吗?”
孙女们普通都有些怕她,初七早年也有些怕,很少往他身边凑,可现在嘛,胆子倒是大了。
“好看!你念看?”老爷子放下书。
初七点头,“念。”
老爷子看看书又看看孙女,念了念将书塞给她,又有些不宁神的问:“你字认全了吗?”
初七点头又摇头:“我不会的可以问啊!”
老爷子很满意她的态度,看了眼那边正说着话的婆媳俩,“你……”
念问的话没问完,就听老太太叫初七:“你姐这些话都是那王小丫和你说的?你仔细跟奶学一遍,我听听?”
初七就重新说了一遍,一个字都没落,连表情都学的惟妙惟肖。
老太太哼了一声,“那丫头不大点,和她那个娘一样爱嚼老婆舌。”
接着瞅着老头:“肯定是姓张的说的,要不然谁会往外传这话?”
老爷子的眉头深锁,“按理说,不能啊!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亲事成不成的,他也不能多这个嘴啊!”
“咋不能?你记了当初咱家两姑娘出嫁时,他就说是‘天作之合’。屁,那短命鬼没几年就没了,留下咱两姑娘带两个孩子过得那个苦啊,那也算‘天作之合’?当时我气不过,去骂了他一顿,问他是不是没给好好算,糊弄咱了?这肯定是记仇了!”
初七听得木鸡之呆。
老太太厉害啊!
老爷子却不赞成的摆了摆手:“那不能够。老张那人不至于为了这事坏咱孙女的名声。不至于!再者说了,他要真念坏,那也该是那几个成亲的时候坏,哪能等这么多年。”
老太太却哼了一声:“那还有准?不可,我得去找他去!”
杨氏忙道:“娘,我也去!”
老爷子一看就头疼了,“你们俩都不准去!”
看这婆媳妇一同回头看着她,表情都有些不佩服,就连初七都嘟着小嘴不利落索性,他叹着气下了炕,“行了,都老实在家呆着,我去看看,问问他咋回事?是不是真这么说咱初一了?”
老爷子背着手出去,老太太忙喊:“等老两回来套车推你去。”
老爷子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几步道的事,费那事干啥?我当溜达了。”
老太太不宁神,“那让小六陪你去。”说着喊程六:“赶紧着,就那点东西拾掇多长时间没拾掇完?快去陪你爹走一趟。”
初七没吭声,也悄悄的往外跑。
杨氏念推她没推住,急道:“初七!回来!”
“我跟去看看!”
“爹,你老慢点。”程六不晓得老爹要干啥去,“咱们这要去哪?”
“去小尾村找你张叔。”
“去小尾村?那得套牛车……”
“行了,你爹还没老得走不动道。”
程六不吭声了,跟着老爹走了几步,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初七?你要干啥去?”
初七扬扬下巴:“我去听听怎么回事?”
程六一头雾水,咱家有啥事必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去听的?
初七却不管他,这个六叔今天头一回睹,不生!
她快跑几步,伸手去推老爷子,“爷爷,我扶你。”
老爷子瞥她一眼,“你跟去听个啥?赶紧回去。”
“这是我听说了告诉你们的,当然得我去听了,得有始有终才行。何况这可关系着我姐。”初七睹老爷子不伸手,就又往那头伸了伸,“爷爷,我扶你。”
程六更懵了,他咋不晓得他走了不过半个来月,初七就和老爷子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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