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不是都说过了,吃冷酒啊,入夜一口下肚,微凉微辣,是好滋味。”沈知蕴说着感到自己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你说得我更饿了。”顾晗书长叹一口气。
“我也是。”沈知蕴仍然看着牢顶。
如果她不在此处,她有许多尽情的法子。
十岁出头那会儿,因着一些原因,在京中扮纨绔,支支各种玩乐场所,什么投壶什么射箭,或者蹴鞠或者马球,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那阵子虽是荒诞,也确实纸醉金迷,一个爽字啊。
和沈知蕴不同,顾晗书那会规矩的很,并且长得白嫩,说话也讨喜,很受京城夫人们的喜欢。
她和顾晗书也鲜少有机遇像现在这样好好说过话了。
她又念起了在书院的往事。
无课的时候诸生可以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也能够出院游玩,或者自己读书进修。
那天日头很大,一伙人说要去游舟,有人家里的小厮送来了学舌鹦鹉,带到舟上供寡人玩乐。
都是半大的少年,很容易被吸引了兴趣,学生们走了大半。
顾晗书懒于出去晒太阳,也对看鹦鹉学舌没什么兴趣。
太后很是宠爱李知乐,拿她当亲孙女一样对待,之前藩国进献的学舌鹦鹉,比今天去玩乐的鹦鹉漂亮多了,直接送给了李知乐。
李知乐带着漂亮羽毛的鹦鹉到顾晗书尊府显摆,所以顾晗书看睹鹦鹉就烦。
“顾晗书,你看这是什么?”沈知蕴兴高采烈,手上拿着两片大叶子,里面裹着捣碎了的稀泥。
“你怎么没跟他们出去游舟?”顾晗书躺在矮桌旁的地毯上,用几册书垫着当枕头,抬手往嘴里扔了一个橘子。
“教员考我读学,我从教员那里离开后,一回来院子就空了。”沈知蕴才晓得,原来那群人是出去玩了啊。
“好家伙,竟然不叫上我。”沈知蕴捧着一堆不晓得什么东西,走过来坐在顾晗书旁边。
顾晗书顺手朝沈知蕴扔了瓣橘子。
“有点酸。”沈知蕴嚼了嚼说,用胳膊把矮桌上的东西往旁边挤了挤,然后把自己一捧的绿叶稀泥放在了矮桌上。
顾晗书撑起来身子,“这是什么?”
他挑开树叶,这捣碎的一团稀稀烂烂,闻到淡淡的甜香,应该是花,挑眉看沈知蕴,“像别人吐下的。”
沈知蕴竖起一跟手指放在顾晗书眼前摇,“不,你不懂,这可是好宝贝,我专门拿来和你分享的。”
顾晗书原来还挺感兴趣,听睹这话又躺下,嗤笑一声。
“专门拿来和我分享的好东西?你自己行吗?”
“这是今天阿花姑姑用完剩下的药。”沈知蕴殷勤得像献宝一样,“我给你试试。”
阿花姑姑是书院的厨娘,做饭是一绝,还经常偷悄悄给学生开小灶,睹者有份,在书院里是仅次于夫子受人崇拜的身份。
沈知蕴推起顾晗书的手,很仔细地说:“不要不懂顾惜,虽然我平时有利益很少念起你,但今日我是诚意满满。”
然后把这些稀烂的东西就要往顾晗书手上涂。
“阿花姑姑怎么了?为什么要用药?”顾晗书推住沈知蕴手腕,阻遏沈知蕴糟蹋自己的手。
“这药能活血化瘀,还能护手嫩肤,仵作们都市摸这玩意儿,阿花姑姑每日做饭必要拿刀,所以要用这些药材,来让她的刀工更加出神入化。你每日握笔写字,手指长时间弯曲不活动,容易僵直,所以也必要用这个东西,懂了吗?。”沈知蕴说得一本正经。
“你觉得我是不是傻?”顾晗书抬眼看着她。
“不信你自己去问阿花姑姑。”沈知蕴信誓旦旦,边说边开端把这“药”裹在顾晗书手指上。
“……这粉嫩嫩的颜色也太娘了吧。”顾晗书的表情很是嫌弃。
“很快就弄好了,我可是和阿花姑姑求了很久。”沈知蕴握着顾晗书的手,显露出一副极度真挚的模样。
“还要多长时间?”顾晗书好像看睹沈知蕴头上有狐狸的耳朵在狡猾地摇晃。
“这药材是显性很快的,大概一个时辰就能睹效。”沈知蕴睹顾晗书有所紧动,语气上扬。
“……还是拆了吧。”顾晗书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都弄一半了,很快的”。沈知蕴转移话题,“你怎么不和他们出去玩?”
“今日奚鹤亭带了一只学舌鹦鹉来,他们提着鹦鹉非要去看这只鸟会不会晕船。”
顾晗书说到这儿沈知蕴就懂了。
前两日顾晗书还和沈知蕴吐槽,李知乐屁大点个个子,每次他一回家就卡着时辰抱着比她还大的鸟笼子去顾尊府显摆,一只学舌鹦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但我还没睹过学舌鹦鹉欸。”沈知蕴突然对那只鸟感了兴趣。
顾晗书瞅了她一眼,“俗气。”
沈知蕴不乐意了,“我就是俗气,要么你就送我一只。”
“你这抹的什么东西,能不能速度快点。”顾晗书又催促沈知蕴。
沈知蕴生怕顾晗书反悔,在旁边碎碎说个没完,“这药材活血解读、消肿止痛……我可是为了你和阿花姑姑磨了好一阵儿……我给阿花姑姑送了好些东西,她才帮我做这些东西的。”语气大义凛然,好像顾晗书占了多大廉价一样。
约莫一个时辰后,沈知蕴算着时间,矮桌上一盘橘子早都给吃完了。
“好了没?”顾晗书十指被绑成十个小粽子,动也动不了,晦气便极了。
“好了好了。”沈知蕴翻完最后一页小说。
“我还说你怎么在这里偷学,原来是在看小说啊。”
沈知蕴边说边要去拆顾晗书手指上捆着的叶子,很自然地半靠着顾晗书,眼睛弯弯地眯起来,是很漂亮的新月状。
拆了裹着手指的叶子,里面稀烂的东西早就干了。
看着自己染的和中毒一样的十根手指,顾晗书眼角抽了抽。
原来刚刚酝酿了些睡意,现在完全被吓醉了。
他好像晓得这是什么玩意儿了。
那稀烂的“药”,是阿花姑姑染指甲的凤仙花。
沈知蕴推过顾晗书的手,语气有些得意,“好像失败了。”不难听出此中笑意。
顾晗书没有说话,气质沉稳,转了转手腕,清脆的“咔”一响,“我给你抹,我的技术很好,肯定不会失败。”
沈知蕴按下顾晗书动弹的手腕,头靠在顾晗书肩上,努力憋笑,憋得上身微颤,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哈哈哈哈。”沈知蕴笑得底子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顾晗书只觉得生无可恋,麻木自己,试图挽救,“能洗掉吗?”
沈知蕴直起身子来,摸摸鼻子,嘴角轻轻勾起,“宁神,可以洗掉。”
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才怪。
“我给你也弄一套。”顾晗书去抓沈知蕴的手腕。
沈知蕴身子往后一靠躲过去,急速爬起来远离顾晗书,笑着说,“不是,这也没有材料了啊。”
顾晗书站起来走到水盆处洗手,要挟道,“弄不掉你就完蛋了沈知蕴。”
一念到顾晗书黑着的脸和惨不忍睹的手指,沈知蕴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那时的日子是真欢乐啊。
入目又是诏狱的牢顶。
“顾晗书。”沈知蕴突然开口。
“嗯?”顾晗书侧脸看她。
“我梦睹你死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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