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刚刚升起，泰晤士河的水面上照旧是雾蒙蒙的一片。 然而西印度码头却灯火通明，运输旺季的码头生意总是这么热火朝天。 而在码头的水手堆里，埃尔德正倚靠在一处栏杆上睡眼朦胧的打着哈短。 他望着正一箱又一箱往船上搬运补给的水兵们，从兜里摸出烟斗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后心满意足的吐出烟圈，感叹道：“舒服至极！” 达尔文就站在他的身边，他望着这一箱箱的卷心菜、鲜牛肉以及朗姆酒，看得都有些疑惑自己的眼睛。 他杵了杵身旁的埃尔德，小声的开口问道：“埃尔德，你之前是不是骗我了，你不是说皇家海军的待遇很差吗？可我看这吃的还行啊！” 埃尔德瞥了眼达尔文，不屑的哼了口气：“查尔斯，近海的时候当然吃的不错了，要是那种几个月的远洋航行，回头有你受的。并且我说的待遇不可，主要指的是工资水平。 我也没说皇家海军吃的差啊！伱不是个博物学家吗？那你应该晓得，如果动物们吃的不可，他哪儿还有气力在三分半以内完成两轮炮击？” 达尔文盯着面前抱着柠檬汁箱子走过的水手，忍不住吐了口口水，他嘀咕道：“可这吃的是不是有点太好了？陆军也有这个待遇吗？” “陆军？他们也配？他们吃屎还差不多！” 埃尔德嘲讽道：“那帮土老帽啃点土豆泥，配点面包屑就差不多了。陆军嘛，长着腿，饿不死，能走路就行了。陆军谁不会当，排队枪毙嘛，随便找几个人训练两周就能上战场了，这兵种必要什么技术含量？ 皇家海军的水手们可和他们不一样，咱们这儿都是可贵的技术人才。查尔斯，你要晓得，造就一个生练地水手到底有多坚苦。 咱们的水兵，有许多都是七八岁就上了船。如果把他们放到外面去，个顶个的都是商船上的技术人才。 商船愿意花三四倍的价钱来挖他们可不是开打趣的，那帮船东们又不蠢，最起码算账算的很大白。 对于这样的人才，海军给不起几工资也就算了，但最起码得把补给弄得好一点。 正因为如此，所以哪怕是在拿破仑战争里最坚苦的时期，皇家海军的水兵们每周最起码还能吃上几磅变味儿的咸牛肉，每天喝上一加仑的啤酒。” 达尔文听到这里，忍不住木鸡之呆道：“你说的是实话吗？” 埃尔德点头：“当然了，我干嘛要骗你这个。对舛讹，你在船上待一阵子不就大白了吗？ 只要不长时间离岸，皇家海军的饭菜一直都还行，并且几乎全部舰队指挥官都异常器重补给问题。 当初纳尔逊将军之所以能在皇家海军这么受拥戴，有一部门原因就是他对于舰队补给物资的要求异常严格，对于供应水兵的菜品他都要亲自试吃，凡是他觉得难吃的一律要退货重买。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伙儿才乐意为他卖命。并且特推法加海战后，被俘的法军主帅维尔纳夫来胜利号用餐时还嘴硬说：‘你们吃的这么好，难怪你们打得赢’。 不过我倒也能理解，究竟皇家海军最憎恶的咸牛肉到了法国人那里都能成为珍馐甘旨。连那种东西他们都吃的不亦乐乎，也不怪会对我们的伙食惊呼了。”
说到这里，埃尔德溘然抽出塞在胸前口袋里的《贝格尔号舰员每日食品配额表》看了起来。 “让我瞧瞧，这周海训海军部给咱们弄了点什么好东西…… 星期一，一磅饼干、一品脱葡萄酒、一磅猪肉、半品脱豌豆、3/4盎司柠檬汁。 星期两，一磅饼干、半品脱朗姆酒、两磅咸牛肉、一品脱燕麦、两盎司黄油、3/4盎司酸橘汁。 星期三……嗯，这不就是今天吗？” 埃尔德定睛一看，溘然一拍脑袋惊呼道：“哦！操了！今天的菜可他妈的有点丰富！四磅面粉和一磅葡萄干，半品脱的杜紧子酒，还有半磅卷心菜和三磅鲜羊肉！饭后竟然还有加糖红茶供应！ 我的上帝啊！菲茨罗伊上校还挺会支配的。他这是晓得兄弟们都不喜欢上船，所以特意给咱们列了一桌上等的佳肴啊！” 达尔文听到埃尔德说到这里，竟然开端对接下来一周的海训生活产生了等待。 他馋的吐了口吐沫，又指了指自己的背包，冲着埃尔德埋怨道。 “埃尔德，你小子可真不是个东西！你之前把海上生活说的那么惨，害我今天买了一大堆食物准备带上船去。现在看来，这些东西估计都排不上用处了，每天光是船上供应的正餐就能把我吃撑。” 埃尔德也白了他一眼：“惨当然也惨，等后面开端全球航行了，咱们没法靠岸补给的时候，有你好受的！再说了，此次海训我说的是让你买点烟丝、扑克牌什么的，是你自己非要买食品，买完了还怪我。查尔斯，这就是你的舛讹了。” “我又不会抽烟赌博，我买那些东西干什么？” 埃尔德闻言怒道：“你不会难道就不能学吗？再说了，就算你不玩，我也能够玩啊！” 达尔文听到这里，也生气了：“嘿！埃尔德，你他妈的……” 但他还没骂完，便看睹码头上有三道穿戴黑色大衣的人冲着他们急速跑来。 达尔文扒开埃尔德，眯着眼睛向他们望去，嘴里嘀咕着：“那帮人是干什么的？” 埃尔德也不在意的一扭头，但是他一看到三人的打扮，立马吓得赶忙往船上跑：“他妈的！肯定是找老子讨债的！这帮混蛋追的也太紧了，我不就是短了十多镑的赌债吗？唉唉唉！查尔斯，你小子快别看了，赶紧跟我上船！” 埃尔德正念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没成念却被达尔文一把拽住。 “你别急着跑，那好像是亚瑟和我教导的那两位苏格兰场警官。” “亚瑟？”埃尔德才不相信达尔文的话，他张口大骂道：“查尔斯，我不就是骗你买了点零食吗？至不至于这么报复我？你撒不撒手？不撒手我可翻脸了啊！ 我埃尔德虽然是个结业于伦敦大学的体面名流，但如果我释放出潜藏在心中的魔鬼，准能让你睹识到牛津恶棍普通的厉害！” 埃尔德和达尔文一个念跑，一个死活不紧手。 两人正僵持着呢，溘然听睹亚瑟的声音贯穿整个码头。 “埃尔德，你他妈的看清楚了，老子可不是讨债的！你要是敢跑路，老子待会儿就回苏格兰场把你的案底全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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