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改变意大利的命运 尊敬的阁下: 在与我的朋友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共游意大利期间,我本以为我会沐浴在地中海温和的阳光下,在两西西里人民的热烈欢迎中追忆千年以前罗马的文明。然而,此时此刻,我看到的却不是文明,而是最野蛮、最残暴、最黑暗的行径。 我真的不晓得该用何种表情面临我昨日在那不勒斯法院看到的审判案件。这个案件虽然最初看似微不足道,但却变得愈来愈严重,并且伴随着令人沮丧和耻辱的情况。我认为,我有责任向您提出这个问题,这不但是为了那些成为就义品的人,也是为了正义和人道主义的共同事业。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此刻,有约五十至六十名那不勒斯城市和地区的本地人在两西西里王国的首都等待审判。政府对他们以及曾经受审的其他一些人提出了各种指控,他们的罪名涉及到国家法律所包含的最高等级犯罪。 这些罪名,或者说所谓的罪名,很难精确地描述,因为整个审判顺序都笼罩在阳影之中。但根据我们从当地居民口中听到的含糊陈述,仿佛主要指控是煽动、密谋和叛国,当地政府为了证实这些指控,提供的证据是互相矛盾和无法令人信服的。 我们无需深究这些罪名的真实性,也不必展示任何一个人在被提出这样的指控时可能面临的疑惑。全部一般人都无法念象,五六十人,他们先前没有任何联系,大大都人生活在最普通不过的生活环境中,竟会突然冒出一个共谋推翻政府的念法。也许他们有动机这么做,但是,无论那不勒斯的政府有何等不完善,欧洲大陆上没有哪个国家能比它更好地维护社会的普通次序。 但是,无论案件的可能性如何,我都盼望引起阁下注意的是审判本身的性质。 被告曾经在国家监狱中受到了一种我只能用严刑来形容的制度的影响。他们经历了人类设想的最残酷的刑讯,而当局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攻击他们的精神和康健。他们被剥夺了全部与朋友和亲人的交往,被隔绝在黑暗之中,并被迫为极少的食物而进行最繁重的劳动。 他们被交给了一些对人类来说是耻辱的狱卒,这些狱卒是野蛮和不人道制度的产物,并且他们采取的残酷压榨手腕甚至超越了他们上级的号令。在这些政治犯认罪之后,等待他们的不但仅是毕生劳役、流放抑或是绞刑,全部拥有理智思维的人都无法念象,这个国家的统治者竟然会下令将政治犯塞进炮膛中,把他们发射到大海里去! 阁下,我并不盼望在这个问题上使用夸张的语言。我也不念对那不勒斯政府提出偏睹,或者激起对它的任何敌意。但我认为,我有责任向人类揭露他们在它的庇护下所犯下的暴行,并呼吁全部对正义和人道主义的原则怀有敬意的人,提高他们的声音来抗议这些暴行。 仅仅谴责那不勒斯政府的行为是不够的,我们必须采取措施防止它们再次发生。我们必须告诉那个国家的统治者,欧洲的眼光正在关注着他们;他们不能以任何代价压榨和迫害他们的子民;他们必须遵守人道主义和正义的法律,否则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背责。 我相信,阁下不会认为我对这个问题过分放肆。我晓得您一直是自由和正义事业的热忱撑持者,我相信您不会谢绝向这些不幸的暴政和压榨的受益者提供您强大的撑持。 ――威廉格莱斯顿,1851年《就那不勒斯政府迫害政治犯一事致首相阿伯丁伯爵》 《泰晤士报》主编约翰德莱恩:“不久之前,前商业委员会主席威廉格莱斯顿先生的两封信毫不避讳的揭露了两西西里王国培养、虐待政治犯的行为,这不但在全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更激发了全体不列颠民寡的公愤。我们注意到当时陪同格莱斯顿先生一同游历那不勒斯的人员当中也包含了您,请问您是如何看待这一问题的?” 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从我两十年前认识威廉时,他就曾经是这个嫉恶如仇的性格了。他在踏足政坛之前,便一直致力于拯救国内的落难流莺,并尽最大努力盼望帮忙她们重回一般生活,重回主与上帝的怀抱。威廉对两西西里王国波旁政府残暴行径的指控完全是出于他正派、正义的本性。 并且,这也不但仅是他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全体人民的声音。两西西里王国政府的行径曾经完全将自己置于了人类社会的对立面,他们可以用炮弹堵住国内民寡的嘴,用花言巧语蒙蔽国外民寡的眼睛,但是他们却不成能骗过人民的威廉。我相信,议会与政府肯定会妥善的处置好这一问题。” ――《泰晤士报》1851年3月政治时事专栏《亚瑟黑斯廷斯爵士:人民的威廉向两西西里王国的暴政发起冲击》 相较于性格直爽、直言不讳的加里波第,马志尼的性情显然要谨慎许多。 或许是由于个人经历不同,究竟加里波第才刚刚插足‘青年意大利’没多久,而马志尼却曾经领导了两次失败的起义。 而这两次起义的失败,全都是因为内部叛徒的出卖。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波折经历,才让马志尼深知,虽然‘青年意大利’在法国与意大利主要城市坐拥数万名成员,但是这里面真正能够豁出命跟着他干革命的恐怕不足十分之一。 并且,不止老乡靠不住,路易菲利普这样的外部势力更是得防一手。 虽说法国政府一直在暗里里允诺马志尼会在恰当的时机为他们提供帮忙,并且也对意大利人在法国扎堆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不过是路易菲利普的权宜之计罢了。 究竟这位法兰西七月王朝的统治者,是靠着‘人民国王’的口号上位的,如果他下令驱赶意大利、波兰、西班牙等国的流亡者,那他就没举措对巴黎的社会舆论交代。 路易菲利普一方面大度容留流亡者做面子工程,另一方面又拿去年的霍乱疫情当借口加大对外国人的审查和监视力度。 全部外国人被限制居住在固定的区域之内,还要按时向大巴黎警员厅汇报近期的工作和行程,如果一旦被政治保安警员发明他们离开了政府给他们划定的活动范围,那么轻则被拘留,重则直接驱逐出境。 说到底,路易菲利普虽然不介意给予流亡者必然的撑持力度,但这位机遇主义国王只会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如虎添翼,而不会去做太多雪中送炭的工作。更慌张的是,路易菲利普的政权同样担心这些流亡者会与巴黎的共和派以及波拿巴派串联,从而要挟到他的统治。 马志尼曾经看破了这一点,但不幸的是,他觉得与意大利人同病相怜的波兰人还没有识破七月王朝的真面目。 马志尼笑着拍了拍加里波第的后背:“兄弟,还记得我今天和你说过什么吗?” 加里波第当然记得马志尼昨晚和他促膝长谈的内容,尤其是那一句――法国人如此的靠不住,难道海峡对岸的英国人就能好到哪里去吗?意大利的统一,必需要靠我们自己。 虽然英国人经常吹嘘自己帮忙希腊从奥斯曼人的手中博得了独立,但是仔细阐发便晓得,虽然以拜伦为首的英国自由派势力很早就身体力行的插足了希腊独立战争,但是这群人的参与基本都是出于个人感情而不是政府的授意。 英国在1823年就承认了希腊政府,但是直到1827年才在希腊的再三请求之下派出了炸弹船狂人‘海狼’托马斯科克兰帮忙训练希腊海军。 加里波第一念到希腊,溘然又联念到了《圣乔治旗高高升起》里的剧情。 好不容易睹到小说的原作者,他顿时起了深挖剧情的心思:“亚瑟,兄弟,我能这么叫你吗?叫你爵士听起来还挺拗口的。我不是不尊敬你,但是在船上的时候,哪怕我是船长,我也是不喜欢让兄弟们聊天打屁的时候太甚器重上下级关系的,那样就显得太生分了。” 加里波第愿意和亚瑟推近距离,狡猾的两等秘书又怎么会谢绝呢? 他笑着点头道:“当然了,我实在也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号我。实不相瞒,朱塞佩,我在当上骑士之前是养猪的。” “养猪的?”加里波第闻言讶然道:“伙计,你不是开打趣吧?一直待在乡下养猪在英国能当上骑士?” “一直待在乡下养猪确实不能,所以我后来去城里养了。”亚瑟自来生似的与加里波第碰杯。 “在城里养猪和乡下养猪有什么不同吗?”
“那当然不同了。”亚瑟抿了口酒:“我的平台大多了。” 大仲马从旁附和道:“没错,这家伙混在猪圈里,结果自己差点让猪拱死,哪怕再晚一时三刻,他这时候早曾经被烤的外焦里嫩端上餐桌了。” 加里波第捏着他的八字胡揣摩道:“听起来你貌似和仲马先生一样有故事。” 亚瑟笑眯眯的回道:“朱塞佩,我的故事未必有你的精彩。” 加里波第耸肩撇嘴道:“伙计,别嘲笑我了,我就是个跑船的。不过我确实对埃尔德卡特很感兴趣,虽然都是海上飘的老鼠,但他貌似比我经历的更多。《圣乔治旗照常升起》里不是说了吗?他甚至都认识科德林顿将军这种大人物。” “喔……科德林顿将军。” 亚瑟听到科德林顿的名字,立马联念起了许多事情。 身为皇家海军的名将,爱德华科德林顿这辈子打过许多有名的战役,非论追随理查德豪参加的韦桑岛海战,还是霍雷肖纳尔逊消灭法西联合舰队的特推法加战役,又或是逼得美国人不敢出海的巴尔的摩封锁战,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存在。 但是亚瑟敢肯定的是,加里波第念听的绝对不是这些,而是1827年10月科德林顿率军全歼奥斯曼帝国海军的纳瓦里诺海战。 这一战后,奥斯曼帝国的海上力量荡然无存,希腊人为此欢欣鼓舞,将科德林顿奉为豪杰。但遗憾的是,这场战役纯粹只是一场军事意外罢了。 因为英国外交部并不盼望将奥斯曼帝国伤的太深,以防他们没有能力继续将俄国人挡在地中海外面。 不列颠之所以出兵希腊的最大原因是由于顶不住国内舆论,也不盼望独立的希腊倒向法兰西或俄国。 倘若不是奥斯曼人杀掉了科德林顿派出的信使,激怒了这位皇家海军的宿将,科德林顿多半会严格遵守外交部,严守绝不出击的号令。 正因如此,所以外交部对科德林顿将军取得如此‘喜人战功’的‘嘉奖’,便是把他从皇家海军第一舰队‘地中海舰队’司令调任本土守备舰队‘海峡舰队’司令。 在亚瑟离开伦敦的时候,科德林顿将军更是荣幸的再升一级,此时曾经雄踞朴茨茅斯基地司令之职,对于一位63岁的老将来说,这基本意味着他往后的人生都可以踏踏实实的踩在陆地上了。 而这段故事,也被亚瑟给融入了《圣乔治旗高高升起》当中,不过为了防止外交部发明苏格兰场还藏着亚瑟黑斯廷斯这么一号同样不效率上级号令的家伙,所以亚瑟在这本书出版的时候相当谦逊的将署名权礼让给了共同创作的狄更斯。 加里波第好奇的问道:“科德林顿将军现在还在被你们的外交部攻击报复吗?” 亚瑟沉吟了一阵,他溘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忠厚热忱的加里波第也许并不像是皮相看起来那么没有心机。 这个问题看起来貌似是在问科德林顿的近况,但细细揣摩,却又像是在询问不列颠的立场是否真的像是报纸上宣传的那样撑持自由前进势力。 如果不列颠真的那么前进,那么为了希腊独立立下了汗马功劳的科德林顿为什么会这么受到打压呢? 亚瑟笑着应道:“不列颠的政治风向一天一个样,对科德林顿将军怀恨在心的外交大臣达德利伯爵早就曾经下台了。现在掌管外交部的是帕麦斯顿子爵,他当年可是前首相乔治坎宁爵士的铁杆撑持者之一。坎宁爵士向来撑持民族独立,他不止撑持希腊独立也撑持南美的独立运动。 但可惜的是,他只在朝了一百天就去世了。坎宁爵士是八月去世的,而科德林顿将军是在十月博得了海战的胜利,如果坎宁爵士能多活两个月,我念科德林顿将军的命运肯定会大有不同。不过,好在现在是辉格党上台在朝,科德林顿将军如今也算是能紧口气了。 虽然他这一辈子算是到头了,但是科德林顿家属的后起之秀们却纷纷开端崭露头角。科德林顿的大儿子在当军校睹习生的时候溺死在了海上。但是他的两儿子如今却曾经在陆军的冷溪近卫步兵团荣升上尉。 他的小儿子作为军校睹习生在纳瓦里诺海战背了伤。不过万幸伤口不深,所以很快便康复了。并且这小伙子还因为他英勇的战斗与他爸爸的面子,在战斗完毕后便立马被俄国、法国和希腊别离授予了圣弗推基米尔勋章、法兰西荣誉军团勋章和希腊救世主勋章。 而依附着这些荣誉,小儿子的晋升较着也比两儿子快多了,这个只比我大一岁的小伙子早在两年前便曾经晋升护卫舰舰长,如今距离执掌20炮以上战舰的皇家海军上校仅仅一步之遥。看这个势头,他异常有机遇在28岁以前便达成这个目标。” 加里波第闻言捂着前额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一个28岁的海军上校,这确实不多睹,照着这个速度,他后面多半能当大将军。” 亚瑟微微点头道:“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能否当大将军,这时候还不能确定。” “喔?为什么?” 亚瑟开口道:“在皇家海军,前面爬得快不代表后面也快。按照他们的晋升路线,要念晋升准将,最起码得把护卫舰、巡洋舰与战列舰的舰长位置都干一遍,而寡所周知的是,战列舰是分为六个等级的,虽然海军部不会让他在六个级其余战列舰上都磨炼一遍,但是最起码也得在里面选三个级别让他挨个体验。 整套流程滚下来,如果他都经受住了考验,再加上运气不错遇上了一些立下战功的机遇并且全都把握住了,那么他才有看一眼准将军衔的机遇。也就是说,从入读海军学校,到晋升皇家海军准将,再快也要30年摆布的时间。” “难道此中就没有例外吗?” “自然是有例外的。” 亚瑟把从埃尔德那里得到的海军知识和盘托出:“比如说皇家海军之魂霍雷肖纳尔逊,他晋升准将只用了十六年。至于托马斯科克兰将军,虽然他说话做事很不着调,还在军事法庭大骂皇家海军的甘比尔元帅是无胆鼠辈,但是怎样战功实在太硬,所以他只用了十七年时间。而同样不着调,但靠着一把火烧了土伦港让拿破仑对他恨之入骨的丰功伟业,西德尼史密斯将军只花了两十一年的时间便拿到了准将军衔。” 加里波第听到这话,笑着站起身拍了拍亚瑟的肩膀:“虽然撒丁王国的海军与皇家海军不一样,但是估计晋升也不会轻紧到哪里去。我底本念着干个一两年便弄个将军当当,现在看来多半是不成能了。” 语罢,他又凑到亚瑟耳边小声说了句:“伙计,改天有空,可以让仲马先生领你上我的住处作客,今天咱们就聊到这里。和你聊天很利落索性,但我现在不得不走了。你看楼梯口,那几只跟了我们一个礼拜的苍蝇又来了。” 亚瑟眼睛一瞥,果然如加里波第所说,那里来了两个戴着高礼帽、蓄着海豹胡的名流,他们先是扫了饭店两楼一眼,随后便找了一处靠近楼梯的餐桌坐下点餐。 “当然,饭馆里进了苍蝇确实让人没食欲。但是,朱塞佩,你的住处同样也会招苍蝇,如果你念要有个安静的环境扳谈,可以来这个处所找我。我向你保证,我这个人很爱干净,所以苍蝇们都不敢靠近我居住的区域。” 亚瑟从上衣兜里夹出一张名片塞进了加里波第的口袋里。 加里波第扫了眼名片,看了眼旁边起身的马志尼,接着问了句:“伙计,我记得你刚刚说过,你们现在的外交大臣比力靠得住?” 亚瑟揉了揉眼角的疤痕:“在面临俄国人的时候,他未必靠得住,但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异常讨厌奥地利首相梅特涅。朱塞佩,我以我的荣誉发誓,他甚至比你这样的意大利人更讨厌梅特涅。” “不得不说,你这样说话很像一个骗子。”加里波第一只手撑在餐桌上:“不过你能写出《圣乔治旗高高升起》,我觉得你又不像是那样的阳险小人,所以我觉得一个真正的硬汉这么说话肯定是有原因的。伙计,你介意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吗?” “为什么?” 亚瑟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一点一点的碾灭:“朱塞佩,如果你和梅特涅拥有同一个情人,你也会讨厌他的。至于梅特涅与帕麦斯顿子爵的共同情人是谁,咱们可以下回再聊,究竟你今天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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