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翰建议道:“或许你该查查,朱氏有没有生过孩子。从我查到的情况来看,朱氏是很厌恶夏雪紧的。”
“当年朱氏一直拖着不肯意嫁人,直到快十九岁了,才在突然间嫁给了夏雪紧,而后不到一个月就有了身孕。最可疑的一点是,朱氏在嫁过来后没几天,她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便失落了。”
夏清漓听得眉心一跳,脑海中隐隐有个念头蹦了出来:“不成能吧?”
连她都被吓了一跳。
顾景翰是听懂的,他沉声道:“没有不成能。夏雪紧追求了朱氏好些年,朱氏曾领略的表现很厌恶夏雪紧,那又为什么会突然嫁给他?嫁给他后,又一直住在佛堂,不奇异吗?”
夏清漓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椅子扶手,揣摩着整件事。从现有的线索来看,整件事确确实实透着可疑,特别是朱氏对夏雪紧的态度。
假设,当年朱氏因某种不成抗力的原因,才选择嫁给了夏雪紧,却又在嫁给他后反悔了。因着婚约在,又有其他原因,朱氏便以给夏雪紧和她祈福为由,住在佛堂里。
这样一念,整件事就能说得清楚了。
不过,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必要证据。
“劳烦顾两爷费心辛苦查这些事了。”
顾景翰双手交叉:“你为我治病,我理应帮你查一查的。”
夏清漓哦了声,她伸了个懒腰:“夜深了,我就不招待顾两爷了。若有事,你派人告诉我一声就是,用不着你亲自跑一趟,多不好啊。”
顾景翰再次感受到她的疏远和冷漠,眉间的褶皱多了几分:“我要来治病,顺带和你说说这些事。他人转达,容易出岔子。”
夏清漓总觉得哪里舛讹劲,却懒得多念:“随你。好了,我要休息了。”
顾景翰的眸光掠过她:“我得提醉你一句,多查查你的小厮。你的情况复杂,一个不小心被算计了,会出大事的。”
夏清漓摆了摆手,便进了里屋准备休息。
顾景翰示意安顺推他离开。
“爷不用多念,夏巨细姐那样的人,又岂会是随便被人算计的。”安顺劝道。
顾景翰眸色微暗:“派人多盯着点光明,以防万一。”
安顺“啊”了声:“爷怎么这么担心夏巨细姐?”
“……不是担心,而是她能给我治病。”
“是吗?”
顾景翰没再搭理安顺,他仰头望着满是星星的夜空,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就是这样的。若不是夏清漓能帮他治病,他是不会管她死活的。
……
来日诰日,上午。
曾嬷嬷来到了清雅苑,她是提着食盒来的。
“巨细姐,”她恭尊敬敬的行了一礼,笑着道:“因着之前的事,夫人倍感愧疚和自责,特亲自下厨做了糕点,请巨细姐尝一尝。”
她将糕点摆放在小桌上。
夏清漓看了两眼糕点,唇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真是难得啊。念这十六年来,这还是朱氏第一次亲自下厨给我做吃的,平时她不是疏忽我的存在,便是对我各种打骂。”
“这让我不得不疑惑,她是有什么不良居心。”
曾嬷嬷的心头一跳,她微微弯着腰:“瞧巨细姐这话说的,夫人对您是爱之深责之切。”
她捏着绣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夫人也是没举措。巨细姐是晓得的,夫人没有娘家当靠山,老爷又是个花心的。若夫人不这样做,只怕她和巨细姐在这府里会没有立足之地的。”
夏清漓也不说话,就用嘲讽的眼神望着她。
看得曾嬷嬷心头发慌,她把糕点盘子推了推:“巨细姐快尝尝夫人做的糕点。若巨细姐不喜欢,老奴回去后告知夫人。”
夏清漓拿起一块糕点一尝,便知这块糕点里放了何种毒药了,真如安适所说的那样啊。单从这点就能看出,朱氏是真念她生不如死。
曾嬷嬷睹她吃了糕点,心头微紧:“巨细姐喜欢就多吃点。夫人已是大白自己错了,日后会多和巨细姐相处的。”
“好啊。”夏清漓的笑容诡异:“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意,把我的礼物给曾嬷嬷。”
如意把一个香囊递给了曾嬷嬷,笑容满面道:“曾嬷嬷,这是我家小姐吩咐奴婢专门给夫人做的,盼望夫人能戴在身上。”
说到这里,她加了句,“说不定哪天,我家小姐会突击检查的哟。”
曾嬷嬷接过香囊,笑着道:“巨细姐对夫人真是好,老奴定会将这份礼物送到夫人的手里的。老奴就不打扰巨细姐了。”
她福了一礼,离开了。
夏清漓拍了拍手,让如意把这盘糕点处置了。她拥有木系异能,任何毒和伤势都无法真伤害她。
“小姐,夫人是真的念害您?”如意处置完糕点回来了。
夏清漓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寒意:“这盘糕点里放有轻微的毒药,不注意是尝不出来的。长时间被下这种毒药,会成为一个傀儡,一个听话的傀儡。”
估摸着是她离开了朱氏的控制,又出了夏清柔那事,朱氏为了以防万一,就念用这样的方法来控制她。
如意念杀了朱氏的心都有了,她目眦尽裂:“夫人太毒辣了!她不配当母亲!”
夏清漓倒是很安静:“用不着生气。我不是回敬朱氏了吗?况且,朱氏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她给朱氏的那个香囊是没问题的,她不会傻到用这种方法设想朱氏的。
如意还是很气:“奴婢听小竹说,今晚老爷就会去找夫人,全部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夏清漓的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今晚会有一场好戏啊,我真是等待。”
另一边。
曾嬷嬷一把香囊给了朱氏,朱氏便派人请了府医来,把香囊给他检查,生怕夏清漓会借着香囊害她。
府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香囊:“回夫人,这个香囊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香囊。”
朱氏还是不太宁神,让曾嬷嬷烧了这香囊:“那贱东西的香囊,我看一眼就恶心。”
“夫人,暂时不成,”曾嬷嬷劝道:“等事情处置妥当了,夫人再烧了这香囊不迟。若是夏清漓过来得知这香囊不在,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来。”
朱氏顺手把香囊丢到地上,用香胰子洗了又洗手:“她吃了?”
曾嬷嬷满脸堆笑:“老奴亲眼看到她吃了糕点的。念来,她对夫人还是有母女之情的。”
朱氏面露鄙夷和不屑,言语间满是践踏:“就她那种货色,给我提鞋都不配,还妄念当我女儿,的确是痴人说梦!”
“夫人说的极是,就夏清漓那种货色,能给您提鞋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近来多盯着点夏清漓,事情不要再出岔子。”
曾嬷嬷应了下来,她睹丫鬟端来了补汤,接过来递到朱氏的面前:“夫人喝点汤,好好养养。等夏清漓那边胜利了,您也能达成心愿了。”
朱氏念到自己的心愿即将达成,表情愉悦的用完了一碗汤:“滋补的汤多让厨房做点,我得好生保养。”
曾嬷嬷欢喜的说了声“好”,用看女儿的眼神看她。只要夫人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她愿意帮夫人做任何事。
而夏清漓得知朱氏喝了补汤时,正在给顾景翰喂药:“我发明你真的拿我这里当你的处所,念来就来,念走就走。”
顾景翰差点儿被她灌的特殊‘绿茶’呛到,他轻咳了两声:“你是准备呛死我吗?”
夏清漓把茶杯放在小桌上,没好气道:“你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亲手喂你喝药,你却这样说。以后,你还是自己喝药吧。”
顾景翰用帕子擦了擦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顺截断了:“夏巨细姐,我家爷的意思是,盼望你能对他温柔点,就像对光明那样。”
顾景翰还未呵斥安顺,就听到了夏清漓的一番话,顿时眸色微暗。
“安顺,你在说什么梦话?要不是早就答理过你家爷,我都不会帮他治病。”
安顺看了眼顾景翰,又看了眼夏清漓,不说话了。
“小姐,”这时,光明笑着走了进来,行礼道:“刚奴才探听到一点儿事,小姐要现在听一听吗?”
夏清漓秒变笑脸,她朝光明招了招手:“我们光明真乖,这么快就探听到消息了。和我说说,你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光明暗暗瞥了眼顾景翰,动作轻柔的帮夏清漓按摩着肩膀:“奴才探听到,婉姨娘在查顾家为什么非要娶小姐您。另外,婉姨娘送了许多那些东西给两小姐,要她讨好顾大少爷。”
夏清漓闻言,有了一个主意:“光明,你将顾家是为了朱氏才非要娶我的消息,透露给婉姨娘。小心些,不要被人发明了。”
“是。”光明靠近她:“小姐,你答理帮我治病的,不如现在到奴才屋里帮奴才治病?”
夏清漓刚说了句“行”,就听到了顾景翰的一番话。
“夏清漓,我正要和你说说顾纯父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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