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的建兴十五年,瀛姝被逼入宫,那时的她两九年华,刚刚“升级”做了母亲,一脚踏上了人生的变途,从那之后,她没有一天不是如履薄冰,从那之后,她陆续失去了更多她所珍爱的人。
王岛因为没能拦阻瀛姝入宫,眼睁睁的看着宝贝女儿身陷险境,为了成为瀛姝更坚实的依靠,具备保护瀛姝的能力,他明明不擅兵事,却执意随军作战,那一去,却和妻女生死永隔,连尸身都被北赵扣留,北赵宰相巩祥禄叫嚣着除非王斓亲自入北赵为质,才肯交还王岛的尸骸让他入土为安,否则,王岛的尸骸将永久曝于荒野,为宰相府的丁仆日日鞭笞。
酒西施得知此事,她去睹北赵使者,那使者是北赵天子的亲兄弟,为酒西施美色所动,答理酒西施,若酒西施肯当他的婢妾,他可以向巩详禄讨还王岛的尸骸。
当王岛的尸骸回到建康城那天,酒西施他杀了,北赵使者认为酒西施恋慕王岛,倒深感她一个平民女子竟然如此重情重义,把酒西施的尸身交给她的家人,让好生安葬。
可是后来,酒西施的丈夫和儿子,却被大豫的门阀迫害,当瀛姝得知这件噩耗时,所能做的,也只能是惩罚凶徒,她没能救回酒西施丈夫和儿子的性命。有一天,那时瀛姝曾经当了皇后,她的母亲入宫看望她,陆氏饮醉了酒,醉得把瀛姝错认成了王岛,以为睹到了丈夫的亡魂。
瀛姝听着她的阿娘哭诉——
因为帝休还必要我,我不能这么早去陪你,帝休她现在是皇后了,但她的生活仍然战争安喜乐无关,三郎,如果你实在等不及,就记了我吧,我是不如酒西施的,枉我出身门阀,却连你的尸骸都救不回来,我一念到你死后还要被姓巩的,姓曾的那样侮辱,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多亏了酒西施,多亏了她,但我甚至连她的家人都保不住,我真恨啊,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这世道。
现在才是建兴十两年,早春,父亲活着,阿娘没有感受到那锥心刺骨的痛苦,无忧苑安在,瀛姝念:我就算没举措让阿爹阿娘真的牵肠挂肚,但也必然不会让我最爱的家人,受这混乱的世道殃及,前生的时候,阿爹阿娘念尽举措要护我平安,这辈子,轮到我来保护你们了。
没有其余举措能够自保和护人,只能变得更加强大,当皇后、当太后、甚至于垂帘听政还不足够,要真正的手握重权,要有足够的实力震慑门阀,反抗胡族。
她必须入宫,因为她是女子,女子要决夺政务和门阀相争和异族反抗只有一条途迳,也是她前生被迫选择的途迳。
瀛姝有许多举措再次“被迫”,可她不念欺瞒父母。
酒足饭饱,集步归来,瀛姝实在应该自觉的回到弦月居去,不再伫在无忧苑当父母大人之间的“明灯”,可她今天偏就恋恋不舍了,闹着要煮茶给父母喝,王岛哪肯让宝贝女儿受“烟熏火燎”,自个儿去生炉子煮茶,回来睹瀛姝依偎着陆氏怀里,他端着三碗茶汤,先放一边,也挤去坐床上。
“帝休今日这样的粘我们,别不是还在为婚事烦恼吧?有什么可烦的,我实在底子没看上裴九郎,不过是你裴两伯总求我,要跟我作儿女亲家,加上选妃令这事落我们家头上了,我才勉强紧了口。”
“我不念嫁人。”
“快别说傻话了,女娘及笄议婚,否则官媒就要干涉的。”
“我入宫应选,官媒就没法干涉了。”
“这怎么行?!”
陆氏和王岛异口同声,并且立即严肃,陆氏更着急些:“今日你在光明堂,可是说了不肯入宫的!”
“我那是说给祖父和大兄听的。”瀛姝也不再撒娇,她端正了坐姿:“实在儿是愿意入宫应选的。”
瀛姝给了父母消化的时间,她就这么端坐着,看着自己的影子,她实在比谁都厌恶如履薄冰察言不雅色的日子,那就是宫廷里的日子,她不爱那座宫廷,可有的人好像注定要生长在里面,瀛姝只是此中之一。
“你晓得你在说什么吗?”陆氏的嗓音很低沉,眼圈却红了。
“阿娘,四姐不能入宫了,应选的人只有我,谢夫人是真的喜欢我,我入宫实在是安全的。”
“你懂什么?!”陆氏拔高了声嗓,但也不能持续的“输出”了,别过头,脸是朝向阳暗面,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阿娘,我什么都晓得。”瀛姝伸过手,推着母亲的袖子:“虞皇后出身寒门,太子没有外家支撑,因此郑夫人、贺夫人都念夺储,谢夫人自然不甘示弱,但谢夫人没有诞下皇子,我常念谢夫人为何没有身孕,我现在有点念通了,是陛下不让谢夫人有孕,陛下念用陈郡谢,牵掣江东贺与长平郑。”
“帝休你为何这样讲?”话是王岛问的。
“贺夫人有两皇子,郑夫人有三皇子,如果谢夫人也诞下皇子,这三位夫人背后的家属肯定先得联合废后废太子,陛下看清楚了这样的形势,所以谢夫人才会不孕,陛下是应用谢夫人死后的陈郡谢氏,压制江东贺及长平郑两大家属。”
“帝休,你为何晓得这种事?”陆氏别着头问。
“阿娘,我不笨,陛下登基之时,我们家都没计划送女娘入宫,陛下也从没要求过我们家的女娘应选,为什么现在,陛下曾经成了半老头子,竟然还会逼着我入宫呢?”
“谁说陛下逼你入宫了?”陆氏这回是真的困惑了,完全疏忽了瀛姝对天子的“得罪”。
“说是只让琅沂王的女儿应选,没有限制,可连祖父都意识到陛下的本意实在就是让我入宫,但阿爹和阿娘声称我曾经对裴九郎心有所属,陛下才勉强认可了四姐应选不是么?”
王岛细细的听,竟下意识点头,承认了瀛姝的剖析。
“说到底,选妃令实在就是谢夫人的提议,陛下要应用陈郡谢压制贺、郑两家,只能答理谢夫人的提议,谢夫人的念法是,她不能有孕,可以借腹生子,但谢夫人却还不肯随便挑选个替她生子的人,阿娘与谢夫人过去是闺中好友,谢夫人一贯就喜欢我,所所以谢夫人择中了我,但谢夫人应当与阿娘商量过,阿娘也肯定谢绝了,谢夫人既不死心,又不好逼得太紧,所以才说服了陛下,让我们家,还限制了光明堂一系的女儿应选,虽然看似给了祖父选择的余地,但祖父很清楚,陛下底子不念易储,也就是说,琅沂王的女儿入宫后不成能有孕,陛下只是念要麻痹谢夫人,免得陈郡谢把矛头对准皇室。”
王岛再次忍不住点头。
陆氏急了,瞪了王岛一眼,但她却无奈,又感喟:“帝休既然明知这些相干,为什么还念去淌这浑水?”
“阿娘,祖父念送我入宫,是因为晓得陛下视我也犹如自家的侄女,陛下甚至让我喊他为‘阿伯’,当伯伯的人,怎么能把侄女视为嫔妃?我要是进了宫,肯定会合营陛下的计划,连一碗‘绝子汤’都省了,可要是四姐应选,她不得陛下的宠幸也怎会甘心?宫里那些嫔妃稍用点心机就会挑唆得四姐争宠,应用四姐惹是生非,既晦气于陛下的谋划,又葬送了四姐自己。
可阿爹阿娘护着我,不肯把我送去刀山火海里,祖父无奈之下只能让四姐应选,但现在,皇子们都晓得了四姐和裴九郎计划私奔的事,四姐当然是不能应选了,并且我和裴家联姻的事也作罢了,谢夫人晓得我和裴九郎底子未曾两情相悦,如果我还不肯应选,琅沂王就会彻底得罪陈郡谢,无论是对我们家,还是陛下,这都是件很晦气的事。”
“可你就是一个小女娘,不应该担这么重的担子,帝休,你入了宫,虽然不会有宠,陛下确实是当你如自家晚辈,可你名义上曾经是后宫的嫔妃了,再无可能有其余姻缘。”陆氏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哪里舍得眼看女儿孤独寥寂的在深宫里熬白了头。
“儿晓得阿爹阿娘的苦心,可儿却有不同的念法,如果现在是太平盛世,嫁一良人,确实能获幸福美满,谁也不肯去淌皇宫内廷这刀山火海,但现在并不是太平盛世,我们家,过年前,祖父就择选了不少丁奴、女仆,让小宗旁支认他们为义子、义女,义子和阿兄们一样在无香堂受教,义女同样有族里的伯娘、婶母们教导礼仪,进修琴棋书绘,这是为什么?”
陆氏没有回应瀛姝。
“去年,大豫和北赵的战争告背,琅沂王家的男子未能参战,可也险些被北赵的巩祥禄逼得送子为奴、送女为妾,多亏现在的八大权阀虽然内斗得厉害,可像外家,像范阳卢,像陈郡谢,像江东顾,这四大权阀严辞谢绝了巩祥禄的无理挑衅,北赵的使者这才答理,只索要参战那些家属他们的儿女入北赵为奴为妾。
但此例已开,谁能担保北方的诸蛮,如北齐、北晋、北辽等等敌国日后不会再用这样的方法羞辱大豫的皇室和门阀?不但仅是祖父,大豫的世族都有未雨绸缪的计划,认下这么多的义子、义女,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吗?万一敌军侵伐,大豫再次落败,谈判时敌国索要贵族子女为质,这些义子、义女就能替代我们被当成俘虏进献。
阿娘,大豫这个国家曾经摇摇欲坠,朝不保夕,光只有皇宫内廷才是刀山火海么?儿是女子,不能拼战疆场护国护家,但在危难之际又怎能理所当然的独善其身呢?儿晓得祖父,他忠苦衷君,祖父看大白了目前的情势,皇室被门阀压制,而门阀间内斗正在耗空国力、兵力,使大豫更加衰弱,要念改变这样的情势,只能辅佐皇室,巩固加强皇权,让臣民寡志城诚,才有望力挽亡国之难。
儿身为琅沂王光明堂的嫡女,受家属袒护,受亲长们的养育敬服,过去的十五年,锦衣玉食牵肠挂肚,现如今家属必要儿献力献智,儿不能只顾自身的‘逍遥’,疏忽大局大道。阿爹,阿娘,请你们相信儿,儿有能力自保,也有能力为社稷平安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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