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堂大宗的第三辈现有五个儿郎,王节为长,两郎王蕴、四郎王茂为申氏亲出,三郎王荣、五郎王藉为姚氏亲出,五个儿郎皆是嫡子,但大伯王竣的姬妾曾经怀有身孕,是否会生下庶子就不晓得了。
王茂比瀛姝年长三岁,自封为五妹的“保护神”,瀛姝学走路的时候他就甘当“垫背”,瀛姝学爬树的时候,王茂就在树下直打转,准备着在瀛姝摔下树前及时精准的“躺平”好充任肉垫,有那么一段时间王茂还冲五皇子表现过敌意,虎视眈眈地盯着五皇子不让他去推瀛姝的小手,直到恍悟堂妹终究要嫁人的惨痛现实,才悻悻然默许了五皇子成为瀛姝另一个“保护神”。
瀛姝的骑术在建康城的小女娘中,不说首屈一指也能称为数一数两的精深,功劳不但仅在于玄瑛,还有五皇子、乔家儿郎、四堂哥等几位也纯属功不成没,就连瀛姝十分不待睹的四皇子殿下司空月狐,也是从反向“孝敬”了一点功劳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瀛姝现如今骑个马,大可不必“保护神”,也就是王茂不足为奇了,只要和瀛姝出行,他必然要贴身保护。
“小五,你宁神入宫,我就快进光明卫了,等我立下军功,就能为你保驾护航,不过那是日后,今日的曲江会上你记得牢记我阿娘和三叔母的嘱咐,跟陆家的两个女娘在一起,陈郡谢的女娘我可信不过,她们看上去温文尔雅,现实上刁钻得很,尤其谢六娘,口齿不是普通的厉害,脾性还大,谢天谢地我们家现在韬光养晦了,不然要谢六娘成了我们两嫂……不敢念不敢念,那就是一场噩梦!”王茂叮嘱道。
光明卫是禁军之一,但属琅沂王氏统领,现如今光明卫的大将是王斓的堂弟王斐,王茂和瀛姝的叔祖父,而王茂,也是光明堂一系确定要从戎的子弟,王茂还未议亲,可瀛姝晓得他日后的妻室是谢皎艾——谢六娘的堂妹谢八娘,这姐妹两,秉持的是一样的家教,行事风格也很统一,她四哥被管束得妥妥当当,比有一个出身谢氏的嫂嫂更加“噩梦”。
瀛姝只顾笑。
王节今天是“率队”的人,相比瀛姝,他更宁神不下的是王荣、王藉兄弟两会在曲水会上出丑,怎样这两位被姚氏推进了牛车“训话”,直到乌衣巷前,姚氏才终于肯放两个儿子下车了,王节眼瞅着王荣、王藉别离被两个女仆扶下车,很念举手挡挡自己的眼睛。
乌衣巷一带,是权阀大族聚居的处所,却只有陈郡谢在乌衣巷还拥有自家的游苑“花溪园”,园子里有山水造景,亭台楼阁的分布更是别出心裁,那条“花溪”之边,堤上的梅花用尽全力的最后光耀着,而在花树下,坐席曾经支配妥当,女娘们在浮桥西堤,儿郎们在浮桥东堤,花溪也不过七、八尺宽,蜿蜒流长,在花溪上流,有座扶风亭,是陈郡谢的大宗长谢晋邀请的“子侄”辈在座,瀛姝的父亲王岛也在席中,他比瀛姝还要先到。
谢六娘上前相迎瀛姝入席,她曾经定亲,但尚未出阁,这大抵也是她最后一回出席曲水会了,她身边跟着谢七娘、谢八娘,瀛姝对八娘皎艾当然更加关注。
未及笄的女娘,身材却曾经很显高挑,穿戴那件藕荷色大袖低襟的春衫,稍经了微风,便有弱不胜衣的仙气,她却很努力维持着端重的仪态,又没把谢六娘的不苟谈笑学到十足,好奇的眼光从帘子似的睫毛间露出,当和瀛姝的眸子遇睹,受惊一样立即支敛回去。
此时的皎艾,完全看不出当年被叛军围困在墅庄时,指挥若定肃穆冷静的霸气。
谢六娘虽然不苟谈笑,但很周密,让瀛姝与她同席而坐,在瀛姝的右手边,就是陆婉和陆妍这对双生姐妹。
她们是瀛姝嫡亲舅舅的女儿,一个行三,一个行四,但出生时只相隔了半个时辰,也都定了亲事,一个定在明春三月出阁,一个却要等到后年了,跟瀛姝也是自来交好的,尤其是陆妍,很忧愁瀛姝将要入宫应选,怕表妹入宫后就再难相睹,那必然会牵肠挂肚死她,表妹很大方,把如何调制香露香乳的配方都“传授”给了她,但她总觉得自己调制好的成品就是不如表妹调制好的香润,仿着表妹打造的那些簪冠首饰,自己搭配着也总不如表妹替她搭配的好看,表妹一但入了宫,她岂不是就不能美美的了。
陆妍的坐席曾经跟瀛姝够近的了,但还是恨不得跟谢六娘换个位才好,把今日晚宴上,陈郡谢精心准备的那些既悦目又甘旨的佳肴吃了个“囫轮吞枣”,全然说不清吃进肚子里的究竟是啥,就连应礼饮下的几盏花酿,也没品出个名堂来,但凡双眼有空,总会盯着瀛姝,表妹可真是好看啊,头发更长更黑了,衬得矮髻上那盏飞蛾扑花的簪冠黄灿灿的特别显眼,修眉似描非描,定然是没有多此一举施脂粉的,甘石粉的衫子配着毛月色的襟领和袖缘,仍是甘石粉和毛月色相间的长裙,衣上裙上用浅粉绣线绣出花叶,袖口用米珠镶了一圈,华贵清雅这样的相得益彰,她怎么就念不到毛月这样深沉的颜色,竟也适合及笄之岁的小女娘?
瀛姝感受到了陆妍的注视,侧脸儿,冲表姐举了举酒盏,陆妍差点被瀛姝给美哭了——刚发明,表妹的睫毛在春阳光照下,怎会隐隐泛着金色?那睫毛就像金丝花蕊似的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宴会有宴会的礼数,陆妍心中哪怕猫抓似的好奇,也不会在晚宴时问瀛姝怎么施的妆。
时下公民的习俗,实在一日只用两餐,一早一晚,早餐普通在辰时,晚餐普通在申时,但对于贵族而言,曾经“执行”了一日三餐,多了顿午餐,晚餐就会推迟到黄昏戌时了,不过贵族正式设宴,普通只设晚宴,且是在申时进行,当主菜呈上时,普通也要讲究“食不言”的规矩,只在放下食箸举盏示意时才说一些必不成少的场面话。
如此沉闷的行宴当然不会延续太长时间,等主菜撤下,主宾们普通会先游园消食,一阵后婢侍们又会备好酒饮、佐菜,那会儿就能随心所欲的吃吃喝喝了,别说聊天,兴之所致唱歌跳舞也没人怪你失礼。
陆妍盼着盼着,终于盼到了谢六娘举盏敬女娘们最后一盏宴酒,这盏酒后,就能游园了,陆妍赶紧挽了瀛姝的胳膊:“阿姝快说,你施了什么妆粉,一细看你的睫毛竟然泛着金色?”
“这配方很复杂了,一句两句话也跟你说不清,等回去我让人把手写的方子捎给你就是。”瀛姝就晓得陆妍的关器重心必然就是妆容衣着,可她的大舅母却是个严肃的人,不肯纵容女儿们在妆容打扮上过于用心,总把“不成以貌取人以色事人”的教条挂嘴上,陆妍在家中不敢缠着亲长求教梳妆打扮的事,也只好悄悄和她沟通交流。
“你便是写给我,我多半也学不会,我的傅母仿佛阿娘的耳报神,我甚至都不敢指使女仆们调弄这些脂儿粉儿的,自己却手笨,唉,阿姝,姑母怎么舍得送你入宫的?放我是怎么也不会退步的!”
“好啊阿妍,你占我廉价是吧!”瀛姝气得念掐陆妍的脸:“你比我大几天啊,竟然要认我当女儿!”
连陆婉都被妹妹给气笑了:“亏得阿娘没听睹,否则定要罚你禁言禁足面壁思过,都多大的人了,说话还不经脑子。”
“阿姝,三姐她跟你就是假要好,听说你要入宫应选,只和阿娘一口一声的说什么‘正该如此’,也不念念,你入宫后我们就再难相睹了。”
陆婉这下是真气了,眉毛蹙起来:“我当然也舍不得阿姝,但这不是没举措的事么?阿娘和我说那话,也是出于大势考虑……”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争了。”瀛姝一手挽一个表姐,当起说客来:“婉姐姐也是为我着念的,妍姐姐也是真不舍得我,妍姐姐贯不理会外务族事,思虑是不如婉姐姐周全,婉姐姐也别眼红她,舅母可是更偏幸你呢,我也晓得你们两个实在是很要好的,平时从不争吵,就当我面前故意做给我看的,怕我眼红你们之间的心有灵犀。”
这话把两个表姐都逗笑了,陆婉确是比陆妍老成得多,她叹一口气,正要说话,溘然就听睹花溪那头,儿郎“群体”竟然闹将起来,也没看仔细,不知怎么的,裴瑜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王荣、王籍哥两个飞快闪到一边,惊恐的看着“人群”中,具体不晓得是哪一个儿郎。
瀛姝又看睹一个背影,玄衣碧带,挺拔轩昂,这个背影盖住了“半幕”好戏,瀛姝不由瞪着他,多生悉的愤慨之情啊,更生了竟也难改变,而更生前,莫名所生的那些玄妙的好感和情愫,更像是她的错觉了。
“我们要过去看看么?”陆妍问。
“别不是王家大兄和裴九郎起了冲突吧?”陆婉也没看清争闹的始末,但她紧跟着又摇了摇头:“阿姝的大兄不会这么冲动,那多半就是阿姝的四兄了,怕是早就憋着了一口气,念要经验裴九郎。”
陆妍点点头,显然,她也觉得这是王茂能干出来的事。
但王茂却推着一人,往浮桥这头走来。
“是鬼宿君!!!”陆妍惊呼一声,眼神闪闪发亮:“这位殿下更是念替阿姝出气的了,就不晓得找了个什么借口,竟然在曲水会上下手,这下子怕是连陛下都市为难该怎么跟大中正交代了。”
“鬼宿君既未及冠,又未授职,儿郎间的小磨擦而已,谢公又怎会不依不饶?”陆婉对妹妹的“头脑俭朴”很是无奈,可她究竟也很担心的,跟瀛姝说:“谢六娘曾经迎了向前,阿姝也不能袖手旁不雅,还是去听听这场争端究竟因何而起吧,只怕是……我刚才看你三兄和五兄的神态,这事和他们也脱不开相干。”
“婉姐姐提醉的是。”瀛姝虽不觉得有压力,但她还是向陆婉道了谢表现承情。
这世上的情谊,实在并不全因血缘相关所生,比如她四姐青娥,跟姚家的几个女娘睹面连话都不说,表姐妹间,处得实在不怎样,原因无非是四姐自恃为琅沂王家的女儿,异常看不上外家的门楣。
瀛姝也晓得陆家的女娘们大多也都有几分骄傲,择人相处,以投契为重,互相赏识是基本条件,瀛姝虽然未曾主动“献媚”,可和陆婉、陆妍相处下来,后来时也很注意分寸和鸿沟,哪怕是后来生识了,分寸感也始终没有抛弃。
正因为她们之间的情谊本就深厚,两个表姐今天才心甘情愿的来替她“保驾护航”。
瀛姝与两个表姐迎过去的时候,王节也正和四皇子司空月狐踱上了浮桥,浮桥那头,裴瑜曾经面红耳赤的站起来了,两皇子转身跟谢家几个儿郎说话,分明很嫌弃裴瑜,连个正眼都不念再瞅他。
而王荣、王籍兄弟两个,曾经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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