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晚的思考,王青娥痛下决心,今日一大清早,就冲着贺夫人好一番出谋献策,可她的计划若念实现,务必要先博得瀛姝信任,瀛姝入宫前,姐妹两人却曾经形同反目,修好是件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青娥把她的腹稿反复温习,当睹瀛姝时,立即推起唇角,她的眉眼生得像姚氏,嘴巴却随了王岱,唇形似芰,笑着时实在很有几分喜气的,但瀛姝就没看几回王青娥如此真挚的笑脸,惯性不受感染,就歪着头盯着王青娥在笑,王青娥努力得汗都笑出来了。
“五妹入宫后可还习惯?”
“也不是第一次入宫,有何不习惯的?”
王青娥:……
只能继续奋力的笑:“五妹可还在埋怨我?”
“四姐今日来寻我,究竟因何事?”
王青娥觉得噎得慌,但为了计划,又只好把那口恶气吞吐下腹:“五妹,今日我来是向你告错的,之前在家里事,我晓得无论我如何解释五妹都难撤销芥蒂了,可昨日我那姒妇对你出言不敬,真的跟我无关。我也不念瞒五妹了,我因着出阁前的犯的几件过错,曾经尝到了孽报,婆母对我管教严格,我也晓得婆母是为九郎及我考虑,并非有意苛责。
但九郎怕我受屈,顶撞了婆母,激怒了翁爹,翁爹误会是我在嗾使离间……我心里晓得,实在是六伯和似妇在后唆使九郎。非但如此,姒妇还在贺家舅母跟前煽风点火,昨日我本是不肯入宫的,是被姒妇逼着入宫。”
说到这里是不应笑了,王青娥演个眼泪花花的情状倒不必像欢笑时那么费劲,那一声苦闷的感喟,也足够的百转千回。
瀛姝只看她继续往下演。
“姒妇昨日跟贺夫人说,我既蠢且傲,会拖累九郎,求着贺夫人留我在昭阳殿训教,无非就是为了打压我罢了,祖父他老人家执意与陈郡谢交好,六伯及姒妇就视我为了眼中钉,我是真意识到了,我若念在夫家立足,靠的还得是本家。五妹,过去我从未把你当过手足,是我无知狭隘,五妹是有大福份的人,莫与我计较。”
当着映丹这宫人的面,王青娥把姿态摆得如此低微,这回是真的克服了强大的心理障碍,大不容易了,且她还露了意,可以为陈郡谢的耳目,宁愿打探两皇子那头的情况,瀛姝要是仍然居高临下,岂不是不顾谢夫人的利益?
王青娥觉得瀛姝必然会接受她的道歉。
瀛姝也确实不再如早年一样“高傲”。
“到底我跟四姐才是一家人,没得为裴刘氏这么个外人跟四姐生份的事理,有几句话,四姐若听得中听,会得益处。”
“五妹愿提醉我,我自当洗耳恭听。”
“四姐是裴家的媳妇,不是贺家的媳妇,顾世母虽然是裴世父的后妻,可在裴世父眼中,早就被前头的贺女君视如出妇了,裴家的内情,四姐现在必已详知了,我也就不多说。顾世母实在是个很宽厚的长辈,也能护得住姐夫及你,家事四姐多听顾世母的,顾世母也怎会不信四姐已然悔改悔改了呢?”
瀛姝也是有意把话说得几分刺耳,横竖反正,王青娥现在也不会反驳她。
非但不反驳,王青娥还得满脸感激:“五妹能说出这番话,便是真的不和我计较旧矛盾了。”
但她也实在不耐烦听瀛姝说教,转移了话题:“我今日本也念来求谅解,但我来前,得先请贺夫人允从,贺夫人就指使我来,让我通过取悦五妹接近谢夫人,贺夫人为的是昨日的变故,不甘心东宫受益,她贯知谢夫人跟简嫔有交游,关系还算亲昵,因此念让我唆使谢夫人说服简嫔,简嫔好跟陛下进言,谢绝让梁四娘为东宫姬媵。”
“贺夫人这是念坐享渔翁之利。”
“五妹是真机智。”王青娥直接拍着马屁,身子往瀛姝这边前倾:“这些事,由五妹提醉谢夫人,不应我多此一举,但为了让贺夫人相信我对她的依顺,还有劳五妹送我一程,五妹也不必入含光殿,只到玉华门那里就罢了。”
玉华门?瀛姝挑着眉,如果要经玉华门往含光殿,那可得绕一截子路,更慌张的是,王青娥这是第一次入宫,竟然就晓得了玉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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