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施,我的好阿施,都怪我,我昨夜失眠,在床上辗转了半宿,你一贯睡得轻,是被我吵扰了,你没睡好,当然是心浮气躁,这样,隔壁阿渺今日是当平旦值,此时定然曾经起身了,你去她床上歇歇,我帮你绣个香囊且当陪礼可好?”
子虚连扯带推的,到底是把子施给劝走了,她旋即又转来,干脆坐在了瀛姝的床上。
“女公子莫气了,阿施实在没什么坏心眼,她只是小心眼,她啊,实在也是豪族出身,不过那阵子江东有些乱,她的家属为江东陆打压,失了势,她就沦落成了寒门女,阿施没入宫前可就极其仰慕蓬莱君,她是自请入宫做女官的,颇费了努力才熬进了乾元殿,为的就是能像蓬莱君一样获得陛下的赏识。
近日,阿施应当是听了一些闲话,认定谢夫人荐女公子来乾元殿为女史,实在仍是为了争宠,她是觉得女公子心术不正才心生反感,女公子有所不知,后来听闻女公子为选女时,阿施还认定女公子必得嫔位呢,她跟我讲过,蓬莱君都赞扬的女子,必定是才能出寡、卓越不凡的。”
瀛姝对子虚的印象极好,倒也不但仅因为子虚对她的态度跟子施有天壤之别,更关键的一点,子虚待人热忱不说,还十分有分寸,不至于过于热络而有阿谀奉承之嫌。
她就推了子虚的手:“都是女官,姐姐总是跟我客套,也唤我阿姝就行了,今后可别再喊我女公子。”
“实在我们都清楚,女公子跟我们到底不同的,我虽觉得女公子亲热,若是连称呼都不分了,看人眼里反而是我有意阿谀奉承,我也怕受到排斥呢,更别说若真连我也被阿施疏远,她火气上来的时候,还有谁能当和事佬?”
也就几句话而已,子虚睹瀛姝气消了,她也转身睡她的大觉,又自然,是睡不着的。
她很头疼。
她的目的从来不是为后宫女御,更不是辛辛苦苦一场,熬到中女史的职位,她入宫已有七年,自打入宫时起,求的就是可以离开宫廷,跟家人团圆的一天。她是家中的长女,可她的家境清贫,父亲只是个小吏,薪俸还不够给病弱的祖父、祖母买那续命的参葺药材。
女官和宫女不一样,也是有薪俸的,可加上她的薪俸,于清贫的家境而言也没有太大用处。
贺夫人许给她的还不但是那笔让她的祖父、祖母、父母家人得以丰衣足食的财帛。
还有她从入宫那天始,就不敢妄念的未来。
白头宫娥不是一个美好的归宿,她念嫁人,哪怕嫁的并不是达官显贵,仅仅只是一个如她的家人一样,依附着江东贺能力得以丰衣足食的部曲,部曲家的子弟至少是真男儿,不像宫里的那些宦官寺人,哪怕服侍的是这人间最尊贵的人,实质上一辈子也无非被庵割的奴隶。
她还念能时时睹到被她辛苦数载,因为她饱暖无忧的家人,她付出了这么多,要看到她的付出所支获的效果,亲长们会称赞她,手足们会尊敬她。
她更念的是生儿育女,这是生而为人最大的成就,就连一国之君,最大的功绩不也是延续宗庙?她才不念成为死了之后连一个牌位都没有,哪怕生下子女,却不得子女供奉的世妇、女御呢,她的子女必须称她为母亲,她死后,也必须有子孙跪于墓牌前拜祭。
佛家说,人活着有阳寿,人死后有阳寿,阳寿未满,不能投胎转世,亡魂在阳间的安乐,靠的全是子孙祭俸,否则纵有葬身之地,也会成为孤魂野鬼,孤魂野鬼又哪来的机遇下辈子投得个富贵胎,再不受饥寒交迫之苦?
她很大白,王瀛姝是不能开罪的人,哪怕琅沂王氏曾经大不如前,但王瀛姝的祖父还是陛下信任的近臣,王瀛姝的母族,江东陆氏更加是位居八门之一,这样的女子,慢说被降为女官,哪怕直接被贬为宫人,未尝就无翻身之日。
但贺夫人的嘱令,她也不能不从,要让王瀛姝被陛下彻底厌恶,这是她必须达成的使命,于是,她只能“借刀杀人”。
好在是乾元殿里,还有子施这么一个蠢货!
子虚和子施一直是“同舍”,子虚擅长与人交道,跟子施从来“友如莫逆”,自从得知瀛姝要来乾元殿为女官那时始,子施就开端辗转难眠,子虚不用问,她晓得子施是小心眼发作了,她等着子施找她嚼舌,也假装相信了子施的说辞,寻适当时机,就把话告诉了瀛姝。
看似劝和,实为离间。
这是一个好举措,但子虚仍然还有个让她头疼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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