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还在!”
楚云的视线蒙上了一层水雾,一颗颗泪珠滚落下来,将碎玉之上的泥土冲刷。
“这块碎玉……”
司岚走上前来,那半块肉质通透的玉佩,他仿佛有了一些印象。
楚云楚云……楚国公主!
司岚此时此刻无比的后悔,他只觉得自己记记了一些很慌张的事情。
“对不起……我睹你褐发浅眸却没念到你是楚国的公主。我带你去别处玩!”司岚很是歉疚的推起楚云的胳膊就要让她离开那里。
谁知楚云异常顽强,就是不肯离开那一方地皮。
“我的母亲,是外邦纳贡的公主。她来自于异常异常遥远的西方。她以为生下我,就可以被天子厌弃,然后逃离这个囚笼。但是等着她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楚云站起身,将碎玉捧在手心,贴在胸前。
她仰起头,仰视那高高的槐树。
槐树一如低头俯视拥抱着她。
“她被送给任何一个天子念要笼络的人。藩王,公侯,权臣……”
“可笑吗?她就算是生下了一个公主,但这生活还是不如官妓。”
“况且那个公主,也差点就要过上这样的生活。因为我长的就不够肃静严厉,不够崇高!同为皇家子嗣,我就只能是女仆是伴读!等我长大,也一样要被那些肮脏的汉子骑在胯下!”
原来念以旁不雅者的角度讲述自己的故事,然而这心中愤恨就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她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真身。
“哈哈哈哈哈!”
楚云突然看着自己的双手一阵发笑,不晓得嘲笑的是否是自己。
她突然转过身来,一双湖泊一样的眼眸梨花带雨。
她问司岚:“你晓得我看睹这双手有多恶心……他用来侍奉过何等活该的汉子!”
她看司岚不言不语,念着他这般天之骄子,必然也是觉得恶心至极吧。
楚云晓得自己不应向司岚发疯,怔了怔,赶忙将手支回到背后。
整个人也冷清了下来。
她正要开口道歉,就听睹司岚发问:“然后呢?”
早年,没有人会念要听她的故事!
楚云下意识的倒退半步,稳住心神:“后来楚国灭国,王公贵族四集而逃,先后又就逮,几乎都被吊死在了那城楼之前。我从来没被人当过公主,但那个时候,却也只能跟着兄长一路逃亡,来到了一座不知名城镇。再后来……我们也被人盯上了。”
“他大概是伤了人,得了反噬,拼死将我送到了玄清宫山下……但是我这种废物,怕是让他失望了。”
楚云苦笑,将自己的前因后果全都交代了个清楚。
这番,司岚应该就不会念要跟她做朋友了吧!
“好好修炼,不要多念。”
只睹司岚果然轻轻感喟一声,说出了一句正经的话。
可司岚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他这样说话,反而像是要把人推开十万八千里。
“你也说了,入门三年,我连隐身诀都不认识……”
若不是楚云要念回到玄清宫还必要司岚的帮忙,怕是她此刻就不会再念要与他交谈了。
楚云突然念起了这恶心的过去,就再也不能昧着良知攀着司岚做朋友了。
她这三年来都记记了,自己是一个沁在淤泥里何等肮脏的女子……
回到这楚国旧宫,死去的记忆全数找了回来。
“或许我可以帮你复原它。”
“不必,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把它送给你了。我早晚要回到人间,好东西留在我身上,终究只能是个祸害。”
楚云将碎玉捧在双手之间,既小心又恐惧。
她将唯一属于自己的宝物送上,可同时还害怕他会不支。
“那我便替你保管。”
未曾念到,司岚一把取过碎玉,珍重的握在手中,底子不顾这碎玉之上染着尘泥。
“我听说这座凡人城市里有种美酒,我们去尝尝怎么样?”
司岚不顾楚云同意与否,将手往楚云的腰间一搭,楚云的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于偏僻小巷之中现身,楚云还没识别出所在方位,就感到到自己的手心一暖,被人牢牢牵着向外走去。
顾不上尴尬,楚云只好低着头跟上,念着反正曾经施了隐身诀,定然会是安全的。
“哎呀!不得了了快看啊!这是个外邦人啊!但是她身边的公子可是像神仙一样啊!”
穿过小巷,来到主街,楚云的容貌特殊,一下子就吸引了街上大都人的注意,这风头竟然有盖过司岚的架势。
楚云一下就被无数道眼光钉在了原地,就像是无数次被千夫所指的曾经。
“诸位,我的夫人纵使是好看之极,但是各位再这样盯着看,我可就要支钱了啊!”司岚的手自然的紧开,落在了楚云的肩头,略施巧劲儿,就将楚云带到了自己怀中。
楚云的脸面临着他的胸怀,他的手不停的摩挲着微卷的长发。
“什么嘛,穿的像是个人模狗样的道长,原来不过是个只会骗钱的江湖骗子!还以为碰睹了修仙的仙人呢!”
“就是,那西域的下等货色,谁稀罕啊!”
这群人没能达到自己的欲望,纷纷唾骂几句便离开了。
人群渐渐集去,大都人都无暇顾及途经之人,楚云这才得以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
“多谢前辈……”
“实在……你不必在意旁人的言行。我觉得你的眼睛比我母亲的还要好看。”
楚云自讨苦吃的看向司岚。
他的容貌多一分则太甚,少一分则不够绝色,楚云实在是念象不到他的母亲会是如何的美貌,恐怕自己这丑陋的皮相绝比不上半分。
司岚猜的到楚云的疑惑,他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推过楚云走向一处酒香浓郁之地。
“日后有机遇,我带你看看她的绘像就是了。”
“为何是绘像?”
楚云问出这句话就曾经后悔了,是真人还是绘像,实在是不应由她多嘴才是!
“嗯……因为好不容易寻到的酒友,我可舍不得你死呢。”
楚云的额头被人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
可她听懂了这话中另一层含义,这心中愧疚酸涩,正要道歉,就听睹司岚推门而入,对那老板嚷道:“老板!来三坛好酒一桌好菜!今日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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