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枷起了身,朝少女拱手,“四小姐。”
池夜听到这称号,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他曾派影探查殷罗在江湖上的身份,得到的消息是:大梁殷相之女殷荷澜,十三年前流落江湖,拜明梵岚为师,被其养大。明梵岚在江湖上有一记年交,名为黄禅老人,黄禅老人执掌江南第一山庄白绮山庄,身死后,由其最出色的弟子孟清月接手,后来,白绮山庄又支纳塞北的暗探机构敬竹门、殷罗的长林教、以及苏杭门派雪紧渡,并与湘西闻家结盟,统称“长林盟”。而这些门派里的年青一代话事人便在长林崖上结拜,加上留在上京的那个上天鉴传人,被江湖称为“长林六子”……
现在站在面前的,应该就是湘西闻家少主,蛊女闻亭儿。
良良慢悠悠走到殷罗身侧,缓缓趴下,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仿佛很是依赖。
殷罗摸了摸它的头,转眸看闻亭儿,语气带了些调侃,“看来你将它照顾的并不好。”
闻亭儿也不恼,“三姐,这可赖不得我,究竟当年从塞北海砚山把它救下来的人不是我。”她靠在死后的竹子上,“它这半年可是咬了我好几口,我不打它就不错了。”
池夜看向殷罗身边趴着的良良,它通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眼睛是蓝绿色的,此刻半眯着,仿佛对殷罗有完全的信任,他扬了扬唇,“海砚雪狼,极度凶狠的东西,在你面前倒犹如犬类普通。”
这话听在殷罗耳朵里,她立马听出了他在嘲讽,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讽刺回去,就听睹闻亭儿略带调戏地开了口,“三姐还没给我介绍,这是哪儿来的公子,容貌竟与两哥不相上下。”
聂人犀闻言看向池夜,吐了口唾沫,他曾听父亲提起,池夜是南夏第一美男子……眼前这丫头竟这么说“竟与两哥不相上下”……也不晓得他会不会发怒。
提及来,他还没看睹过池夜有过什么表情波动呢。
但池夜很快就让他失望了,只睹他笑盈盈的看着闻亭儿,答了句,“我叫聂夜,”他指向身旁的聂人犀,“是听闲楼少主的随从。此行是跟殷姑娘一起押镖的。”
聂人犀手心出了一层汗,不成置信的看向自降身价的池夜,只睹池夜神色如常,还问了聂人犀一句:“聂少主,看我做什么?”
看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啊我的摄政王殿下,聂人犀心道。
殷罗盯了池夜一瞬,对着闻亭儿点了点头,“这两位是我在上京的朋友。”
闻亭儿打量池夜两眼,显然不信他的话,“哪儿有随从穿的比主子还华贵气派的……不过公子既然晦气便透露身份,亭儿也不强问。”她看了一眼良良,“我急着做事,良良留下?”
殷罗念了念,“不必,你带走吧,我前去押镖,带着它晦气便。”她起身,又问:“你往哪边走?”
闻亭儿困惑她这稀里糊涂的问题,然而还是答道:“东。”
“那费事你过一下靖阳驿站。”
“干嘛?”
“把在那儿等着要跟我打架的刺客都打得没举措找我打架。”殷罗淡淡回。
闻亭儿皱眉,艳丽的脸上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三姐,你武功比我好许多。”
“我怕累。”
“……”闻亭儿撇了撇嘴,还是应下了:“好。那告辞。”她说完环视四人,转身东行。
闻亭儿一拍手,良良便站起来,看了看殷罗,也转身走了。
然而闻亭儿刚走出几步,便又听睹殷罗道:“等等,留下两瓶毒药再走。”
闻亭儿头也不回,从腰间取出两个小瓶,反手朝他们这边推来,殷罗起身接住,“多谢。”
池夜看向她手中的小瓶,“吻血花、黄泉丹。闻家还真是大手笔。”
闻亭儿的身影很快消失不睹,聂人犀像是紧了一口气,他皱眉看向殷罗,“你不会要给我们下毒吧?”
“神经病。”殷罗看了他一眼,“这是防身用的。”
晏枷也解释,“聂少主,这两种毒药是不能吃的。”
“毒药还分能吃不能吃啊?”聂人犀求知若渴。
池夜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聂家家主极为精明,怎么就生了一个他这么憨的儿子?他刚来上京的时候,聂人犀还一般点,这才过了十几天,就暴露傻子本性了……
聂人犀很清楚的在池夜眼里看睹了嫌弃,他瘪了瘪嘴,他是真的不晓得毒药还分能不能吃啊!反正都是要下毒了,还分能不能吃?只要是毒药吃了不就会死吗?
他怎么念也念不大白,却睹池夜缓缓起身走向马车,殷罗和晏枷也朝马车走去,聂人犀面前只剩一堆烧完的炭火。
“哎?你们去干嘛?”
“启程了。”池夜声线平平。
上京,杜丞相府。
“什么?靖阳驿站被烧了?”杜康惊得从椅子上一下坐了起来。
杜七半跪着身子拱手回答:“是,弟兄们在那驿站里等到亥时,迟迟都没有等到殷罗一行人,只是来了一名花衣少女,还带着头白狼,什么话也没说,就往驿站里洒了一瓶粉末,兄弟们马上就没气力了,她在厅里问了一句有没有公民,可我们的兄弟到了驿站就将公民都赶出去了,故此便实话实说了。”杜七咬了咬牙,“谁料她直接又洒了一瓶毒粉,又点燃了火折子往酒罐上一扔,就径直带着那狼离去了……”
“那这些消息是怎么传回来的!”杜康气的眼睛发红,“她既火烧驿站!这消息是怎么传回来的!”
杜七鲜少睹杜康这般生气,他将头伏得更低一些,“有位兄弟出去如厕,恰好旁不雅了这一切……”
杜康深吸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好!很好!”他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既然我们的刀怎么都伤不了他们分毫!那就只好借把刀了!”
他眼神阳狠,“据我所知,那林扇瑕出关了?”
杜七急速回:“是,大公子是念?”
杜康眯眼,“传佚名信给林扇瑕!就说,皇族派了名红衣少女去林城炼香,预计明日午后就到了。”
杜七应声,退下了。
而殷罗一行人整顿好,经过靖阳官道时,便睹路旁的驿站火光滔天。
池夜抬了抬眼,“你这位四妹,下手可比你狠多了。”
殷罗叹了口气,放下了车厢侧帘,“要晓得她整这一出,我还不如自己找他们打架。”
“你不肯意杀人?”池夜眼里多了些探求,“我听说的长林盟三掌教,可不是这样。”
殷罗安静地看他,等着他说下一句。
“江湖传闻,长林盟三掌教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若与人对战必用透骨金针废其武功,而后杀之,曾孤身闯入雨子渡,一人对战三大长老,赢了之后还不记把他们杀了……”
殷罗挑了挑眉,“我听说的南夏摄政王池临静,也不是你这样。”
池夜勾唇,“我什么样?”
“工于心计,毒舌嘴短,还挺懒。”
“……”
聂人犀不动声色地看戏,心念,殷罗还好意思说池夜毒舌?若池夜这是毒舌,那殷罗就是阳损!
他可能这辈子都记不了,他们四个一起偷偷跟在那个拿锋刀的老人死后,眼看他真的就滚了三里长的路,然后滚到了靖阳湖……
聂人犀当时脚都累了,也不晓得那老头儿滚的累不累……
而殷罗此时无意识地也念到了那个老者,她皱了皱眉,北辽人……她不记得她跟北辽有什么交集。若是单纯要找麒麟木,怎么会一上来就说要杀他们呢?并且北辽怎么会派那么老的一个老头儿,来找麒麟木呢?这不现实。她觉得这件事疑点许多。
也不晓得玉如意那边怎么样了。她闭了眼,计划养养神。
今日靖阳驿站的刺客被闻亭儿解决的虽然彻底,但难保幕后操控之人不会留有后招,奔波一天,她也实在有些累了……她渐渐睡着没了意识。
池夜看着她向他这边微微晃动的脑袋,又注意到她眉眼间的疲乏,垂了垂眼。
聂人犀推了推他的水青色广袖,小声耳语,“根据话本子里的情节,她一会儿就要靠在你肩膀上,你是推开还是不推开?”
池夜给了他一拳,“边儿去。”
聂人犀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这么粗鲁了?”
池夜不语,正过身子,时不时的注意着入睡的殷罗,也不晓得她怎么这么快就睡着的。
“阿夜,”聂人犀又凑过来,“你看人家干嘛?”
池夜望他,面无表情地淡声回道:“我要防范着她倒过来把我砸死。”
聂人犀刚念笑,就听到晏枷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聂少主,我累了。”
池夜看好戏般盯着聂人犀,只睹聂人犀深吸一口气,面上是视死如归的神色,他说出这话前咬了咬牙关,像是艰难下定了决心普通答着晏枷的话:“好,本少爷来替你。”话语出口倒是显得他颇有些男子气概,可紧接着,他回望池夜,恢复了弱鸡模样,“一会儿我要是看睹刺客了,你可别不管我。”
“……”池夜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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